沒辦法,最後,他只能把電話打到白司夜手機上。
白司夜正在看紀黎風的路線,忽然看到張瑋凡的電話,有幾秒的猶豫。
他英俊的臉上有些陰沉,但還是接起了,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
“是我,張瑋凡。”
聽着他哽咽的聲音,白司夜皺起眉頭。
他當然不會過分同情張瑋凡的遭遇,畢竟這件事,受傷最深的顯然是他岳母,在某種程度上,張瑋凡可以算作幫兇。
“我知道,什麼事。”白司夜冷淡的說。
張瑋凡本來不該打擾白司夜夫婦,可他卻無法控制自己。
“你都知道了吧,我……”
白司夜“嗯”了一聲,既然慕琉星和何秋媛決定不告訴張瑋凡,那他作爲女婿,也不會主動提出。
“星星她,還好吧。她這麼早出院,我……”
可憐天下父母心,白司夜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你先把自己家裡的事情解決了,要離婚就離婚,不離婚就守着老婆孩子過下去。否則,你讓她們母女以什麼身份和你聯繫。”
一語驚醒夢中人,張瑋凡這才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你說的對。發生了這種事,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這樣下去了。”張瑋凡堅定的說。
白司夜“嗯”了一聲,淡淡的說,“做事要分清主次,別人要看到你的態度,纔會決定用什麼態度對你。如果你們一家三口已經情深意重,那麼害了慕琉星母女的人,就是你的家人。她們是絕不會和自己的仇人相親相愛的,道理你也懂。”
掛了電話,白司夜繼續辦公。
他發現現在自己的性格,要緩和了很多,如果是以前,早就叫張瑋凡混蛋了。
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張瑋凡被白司夜幾句話說得茅塞頓開,覺得自己確實需要做個了斷了。
他正準備打開門,出去找尤慧時,門開了,張家的大哥和二哥來看他。
兩個人臉色都不好看,張振邦揹着張瑋凡去找慕琉星,卻碰了一鼻子灰,老臉都沒出擱。
“老三,你怎麼下牀了,快回去躺着。”張國興忙把弟弟扶到牀上。
“我沒事,就是急火攻心,已經緩過來了。你們幫我把尤慧叫來,我有話對她說。”
看他這麼平靜,兩兄弟都有些擔心。
這個弟弟雖然平時溫溫和和,可卻是十二分的固執,一旦做了決定,那是誰也無法改變的。
就像他當年喜歡何秋媛,誰也攔不住,除非他自己放棄,或者何秋媛拋棄他。
“老三,你離婚沒問題,那個蛇蠍女人,你不說,我也會把她趕出去。但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別爲了一個賤人,毀了自己。”張振邦擔心的說。
張瑋凡欲言又止,想想還是閉嘴,他二哥也是關心他,所以才辱罵尤慧。
張國興和二弟一個想法,女人在他們眼裡,實在是沒那麼重要。
不過是踢走一個人,沒必要再讓弟弟動肝火。
“你放心,我早就跟她說了,
讓她直接滾蛋,離婚協議已經給了她,如果她明天還不籤,就讓她孃家好過。”
張瑋凡覺得不妥,他不想在最後還鬧得不愉快。
然而兩個哥哥心意已決,他無法說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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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張瑋凡吃了藥,躺下休息,兩人才悄悄走出病房。
“大哥,我看,現在也只有他的孩子才能讓他高興點了。可慕琉星那姑娘態度強硬,倔得很。再加上我剛剛知道,大嫂好像做了很多對付他們家的事,估計她是不會答應了。”
張振邦雖然不願意給大哥難堪,但還是不得不把利害關係說清楚。
他以爲張國興會驚訝,因爲陳容現在在生病,而且她一直表現得那麼得體,爲這個家付出。
其實,哪有真正的傻子。
張國興嘆口氣,轉過身說,“二弟,你說的這些,我未必不知道。只是因爲我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你也是吃喝玩樂,三弟又只喜歡搞設計,家族生意不能沒有人支撐。陳容比較有經濟頭腦,你也知道。再加上又是張珂的母親,所以我一直睜隻眼閉隻眼。”
張振邦吃了一驚,顯然沒想到看起來吃喝嫖賭的大哥,心裡居然這麼清明。
原來,大家都懂。
陳容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知道沒人能當起家,所以纔有恃無恐,更何況她還培養出了張珂這樣一個出衆的接班人。
怪不得,當初家裡反對同樣出身鄉下的何秋媛嫁入家門,卻對陳容沒有阻攔。
因爲她確實精明,有商業頭腦,看來老爺子確實看得透徹。
“我一直以爲當年你和三弟一樣,被鄉下妞迷倒了,難道你是裝的?”張振邦驚悚的問。
張國興嘆口氣,點點頭,“當年陳容喜歡三弟被拒,主動向我示好,爸爸當時對我有所暗示。而且,爸爸不會讓陳容當家後,家裡有一個人和她作對,否則天天內鬥,誰來管公司?”
這就是當年張家大哥極力反對何秋媛進門的原因,很多事,並不是表面那麼簡單。
“那那個尤慧呢?當初我就說她裝,你們偏偏說我太挑剔!”
“那時候老三都29歲了,不結婚怎麼辦?尤慧雖然有心機,可比不上陳容。陳容是要人命,她只不過是要老三的心。”
“哎。”
兩兄弟說到後來,也只剩下一聲嘆息。
“那想要那小丫頭片子回來,肯定是要先趕走陳容和尤慧的。大哥,你說怎麼辦?”
“哎,尤慧好打發,可……”張國興說起陳容,也是百感交集。
“不好了,有人要跳樓了!”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時,護士忽然大喊。
“哪個病房啊,誰啊,這麼想不開……”
“聽說不是病人,是家屬。好像是被老公拋棄了,想不開……”
張國興和張振邦心頭一跳,覺得有些不妙。
等到兩人隨着圍觀羣衆上了天台,果然看到了獨自站在圍欄旁邊的尤慧。
“你瘋了!”張國興震怒。
這本來是家醜,難道尤慧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張家的秘
密?
“大哥,讓她跳,死了一了百了。”張振邦比較殘忍,覺得這是一絕後患的好辦法。
是她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
“混賬,張家的三媳婦在老公住的醫院跳樓自殺,你讓別人怎麼看我們張家,怎麼看老三。”張國興怒喝。
張振邦被罵的不敢做聲,心裡把尤慧罵了幾萬遍。
“她就是看準了咱們不敢宣揚,那豈不是要被她要挾?萬一她不離婚,那老三不是要被氣死?”
張國興到底是大哥,想了想,陰沉的說,“沒事,先把人哄下來,然後不承認。如果她還是不知好歹,那就找個機會,讓她消失。”
張振邦點點頭,他們張家不是什麼正義良民,尤慧公然挑戰底線,讓她消失已經是最低的懲罰了。
尤慧轉過身,看到竊竊私語的張家兄弟,平靜的說,“讓他們來見我,否則我從這裡跳下去,就成了明天的頭條。”
保安早就趕過來,把圍觀羣衆都疏散開。
等到天台只剩下他們三個人時,張振邦終於忍不住大吼。
“你個瘋婆子,要死就死,回去你尤家喝老鼠藥吧!你以爲你很漂亮,所有人都要欣賞你,都要看你摔下去成肉醬的醜樣子!”
尤慧不動聲色,腳往前邁了邁,淡淡的說,“我不是開玩笑,把張瑋凡,何秋媛,慕琉星,陳容,都叫來。否則,我說到做到。”
等到張瑋凡被哥哥們通知時,愣得完全說不出話。
他忽然有些絕望,不明白自己從前認識的那個尤慧,到底是個什麼人。
天台上的風很大,八樓說高也高,說不高也不高,但絕對可以摔死人。
陳容恰好今天來醫院做透析,所以很快就來了。
這一天終於來了,可惜她已經病得不輕,所以只能做個旁觀者。
尤慧的下場,也許就是她的下場。
她知道,何秋媛的女兒,回來報仇。
張瑋凡被二哥攙扶着上來了,尤慧看見他,臉上有片刻鬆動,但很快又緊繃。
張瑋凡心力交瘁,淡淡的說,“你想怎麼樣,不要連累別人。”
尤慧看着這個冷淡而無情的男人,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
她忽然轉過身,直視陳容,咄咄逼人的說,“陳容,這些年,你一直壓制我,讓張家人都輕視我,到底是爲什麼呢?難道,是因爲你對張瑋凡覬覦,想霸佔自己的小叔子?”
“住口!”張瑋凡大聲制止她。
陳容倒是臉色淡淡的,沒有激動。
尤慧盯着陳容,良久,點點頭,感嘆道,“我果然是輸了,你可比我段數高多了。哪怕被當衆拆穿愛慕小叔子,也能如此從容。你們張家可真是怪胎,居然發生這種事,還習以爲常,佩服。”
然而就她一個人自說自話,因爲在場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豪門裡,有些事,太平常了。
尤慧到底是太在乎得失,沉不住氣。
“不過我也值了,最起碼,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而你,卻只能曲線救國,可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