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那些人的目標是你?不是衛凌霄?”關甫然臉上此時毫無玩笑的神色,雖然在寧爾嵐嫁給衛凌霄那一天開始,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可是現在聽她這麼說還是感到擔憂。
“是。所以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才導致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你就沒有想過,或許這根本就不是你本身的問題,而是因爲你的男人?”
寧爾嵐驚訝擡頭。“你是說,是因爲凌王!”
“算了,說那麼多也沒有用,我明天讓夕然回來吧,你身邊沒有一個保護的人我還真不能夠放心。那小子這麼些時間該學的也學的差不多了。”
寧爾嵐點點頭,她也是這麼認爲的,這種時候如果身邊多一個保護的人,就是多一個活着的希望。
“那你是怎麼想的?會不會是林府的人?”
寧爾嵐搖搖頭。“難說,畢竟她們兩個昨晚也在,可林府的人再是大膽也不敢派人來王府刺殺她吧?難道就不怕被查出來滿門抄斬嗎?”
滿門抄斬!
寧爾嵐大腦猛的重複了幾次這個詞,似乎想到什麼。顏色越發的凝重起來。如果是那個人……那問題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解決的了!
關甫然也變得安靜起來,似乎兩個人想到了一塊兒去。
“罷了,我今日找你就是想讓你把夕然叫回來的。這件事情你幫我留心一些,萬老七那邊有什麼消息我也會及時告訴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關甫然看着她那樣子,低嘆了口氣,還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寧爾嵐從藥膳坊裡出來,打算直接回王府,畢竟府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要是又有什麼差錯,她又不在的話這不太好應對。
馬車上,寧爾嵐輕閉着雙眸。就在這時,馬車突然猛的一震,寧爾嵐睜開眼快速的抓住座位避免自己被甩出馬車外。
車外有些嘈雜的聲音,等到車子穩了之後她準備掀開簾子詢問車伕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的馬車那麼不長眼,沒看到我們公子的馬車走在前面嗎?居然敢撞上來,真是不想要命了!”這時。馬車外響起了一道罵聲。
寧爾嵐聽着生意隱約覺得有些熟悉,本她現在就是易容成一個俊俏的小公子,當下就先來了車簾往前看去,果然看見自己的馬車緊挨着前面的一輛馬車。
“怎麼回事?”
馬車是萬老七帶出來的人,知道寧爾嵐是自己的主子便說道:“回公子,剛纔屬下好好的駕車走着,可前面的這輛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因爲太過突然屬下一時沒有來得及停下就撞了上去。公子沒有受傷吧?”
寧爾嵐搖搖頭,看了看四周,發現這裡算是在馬路中央,前面那輛馬車已經停了下來,上前叫罵的應該是那馬車的車伕。生得牛高馬大的,但卻不高。
無奈,這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撞了別人的車在先,最起碼也要出來表示一下歉意。她撩開車簾走了下去,來到那車伕面前道:“真是抱歉,剛纔我的車伕一時沒有注意就撞到了前面的馬車,不知道馬車內的人有沒有受傷?”
那車伕在看見寧爾嵐的時候就沒有說話,就這麼直愣愣的看着她。過了好些時候纔開口問道:“你,你是那日的那個小公子?”
恩?他們見過?寧爾嵐疑惑的再次打量着眼前的車伕。猛的想起那日她出府無意的在馬路上救了兩個人,眼前這個好像就是那個病倒的人的奴僕。
那車伕一樂就回頭跑到馬車邊道:“公子,奴才找到恩公了。就是上次救了公子的恩公。”
馬車裡的人聽車伕這麼一說眉頭動了動。掀開車簾從馬車裡走了下來。本來還有幾分疑惑的,但在看到寧爾嵐之後就相信了車伕的話。
那日寧爾嵐救他的時候他還是有意識的,所以記得寧爾嵐的模樣。“當日多謝這位小公子相救,不然在下很可能就一命嗚呼了。”
眼前說話的男子要比他的車伕高一些,同樣長得很結實,看着有點像是前世經常看見的健身教練。不管臉卻長得有些秀氣,最可怕的是,這樣的臉,配上這樣的身材,居然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公子不必在意,剛纔是在下的車伕不小心撞了公子的馬車,公子在車內沒有受驚吧。”
赫敏搖搖頭。示意車伕將馬車停到了路邊的空地上,以免擋住別人的去路。
“能夠跟恩公見面就是我赫敏的福氣,不如這樣,爲了感謝恩公上次的相助,恩公可能賞臉跟在下到樓內喝上一杯。”
“多謝這位公子,可惜我今日家中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怕是不能奉陪了。在下寧三,如果公子日後有時間可以到前面不遠處的藥膳坊去只要跟掌櫃一說要見我寧三,到時他們就會告知我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寧三公子了。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寧爾嵐重新做上馬車往王府趕去。在經過一間鋪子的時候停了下來,進去換了丫鬟的服飾後又從王府的後門走了進去。好在王府在這段時間裡沒有發生什麼事,她也噓出一口氣來。
“王妃,王爺回來了。”
剛洗了手,洗了臉打算休息一會兒,衛凌霄就過來了。
衛凌霄走進屋子時一眼就看見她顯出疲憊的眼。心疼的上前擁她入懷柔聲道:“是不是昨晚太累了?”
一句話讓寧爾嵐多有的疲憊都一掃而空,這話是不是有點曖昧?
看着心晨在一邊低頭偷笑,寧爾嵐有些不好意思的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累的時候王爺纔是,爲了昨日的事王爺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有能夠歇息。”
寧爾嵐伺候他擦了手淨了臉之後,來到他身後輕輕的爲他按揉着頭上的穴位。昨晚他毒發損耗太大,本來應該好好休息的。
衛凌霄的確有些累。閉上眼感受着她指尖的柔軟。記得之前她也到過玄冥殿給衛子銘這麼按摩!
“無礙,有些事情需要解決,拖不得。”
“王爺進宮把這事跟皇上說明了?”寧爾嵐心裡的那個預感再一次涌了上來,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跟他說。
“恩,父皇說一定會嚴查這件事。這事就先擱着,等着。”
寧爾嵐心電一轉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難道,她跟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
可沒有證據的事情她還真不好說。
“怎麼了,在想什麼那麼出神?”衛凌霄一把抓住她的手道。
寧爾嵐手上一頓,這廝不是閉着眼睛的嗎,是怎麼知道她在發呆的?
衛凌霄看着她的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輕輕的擁着。“你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辦好的。”
寧爾嵐聽他那麼說便皺起了眉頭。在她看來她已經向衛凌霄敞開了心扉,她也知道這個男人是喜歡自己的,可不知道爲什麼,有些話她卻問不出口。
衛凌霄板過她的臉,深邃的黑眸看着她,裡面滿是認真跟情深。
“告訴我,你在想什麼,或者說你在害怕什麼?在怕我?”如今說話,他已經在自稱給去了。直接用“我”。
“你知道昨晚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或者說昨晚的事在你的預料之中?”
衛凌霄點點,毫不迴避的道:“沒錯,之前是有些預料到了。”
“爲什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簡短的七個字讓寧爾嵐心底一縮。手,不自覺的握緊的他的大掌。
是了,她怎麼就忘記了,對於皇族來說,所有的風光都是用血肉換來的。能夠這麼潛入王府的人不多,如果這件事利用得當還能夠引出那隱藏在背後的黑手。
可如果不甚的話,就會斷送自己的性命。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無意,那個人居然會選擇在月圓之夜動手!
“凌霄,你可願意告訴我,你身上的寒毒是何時中的?”寧爾嵐看着衛凌霄眼臉下淡淡的烏青輕聲問道。
聞言,衛凌霄的身子猛然一僵,似乎在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一把將她抱緊把頭埋在了她的胸前。
久久他都沒有動。寧衛嵐也就任由他這麼抱着。
終於,他擡起了頭來,黑色的眼眸也漸漸變得清明。“也許是在十五歲那年吧……”
寧爾嵐雙眸猛的一睜,不敢相信的看着這張俊美無匹的臉。他臉上沒有顯露任何哀傷的情緒,只有用盡全力保持的平靜。可她卻知道,這表面的平靜之下是怎麼的波濤洶涌。
十五歲那年,如今他也有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十年的時間,她沒有想到他受這寒毒的折磨竟有十年的時間那麼久!如今他能夠站在自己的眼前這簡直就是奇蹟!
除了震驚之外,心底更多的是心疼。她心疼這個外面看起來堅強的男人,她心疼他這麼多年來程度的痛苦。一個人要有怎麼樣的毅力和承受力才能夠撐過來?
她從來都沒有聽任何人提起他的母妃,現在她突然很好奇,那是一個怎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