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
冰刃微微眯眼,走到了窗邊,往下面正吵鬧着的街市望去。
只見七八個人高馬大的男子正用力推開站在街上的百姓,不論男女,不論老幼,都將其狠狠地推到一旁,便是擺在街道兩旁的攤子都沒有放過,竟是瞧也不瞧一眼便將覺得擋了他們路的攤子給掀翻,生生“推”出了一條三丈寬的路來。
一時間,整個街市吵哄哄的,有孩童的哭聲,有老人的呻吟聲,有婦人緊張焦急的聲音,而那些個男人卻只管開路,絲毫不管這些百姓如何,就像不管他們眼前的這些百姓是死是活都與他們無關似的。
路“打開”後,只見一頂由六名女子擡着的步輦出現在了衆人視線中,步輦上插着一把墜着暗紫色流蘇的織錦華蓋,步輦上坐着的——是一名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一個斜躺在一隻絲綢軟枕上、正淺笑看着兩旁滿眼驚訝惶恐又憤怒的百姓。
男子是在淺笑,然他眼中卻含着對眼前百姓的深深不屑與鄙夷。
步輦很厚重,從那六名擡着步輦的女子面上的神情可以看得出,這頂步輦,很沉重,因爲她們每個人額上都是津津汗意,牙齒津津咬着下脣,面上頗爲蒼白,身子朝步輦一側傾斜,雙手在輕顫,雙腿也在顫抖,可見這頂步輦有多沉重。
她們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緩慢,眸中神色緊張忐忑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沒走好,就會受到狠狠的責罰。
而這明明是男人該來做的事情,卻是讓幾個女人來做,可見這男人不是什麼好人。
冰刃看着步輦上自以爲高高在上能藐視眼前一切的年輕男子,冷笑一聲,原來是這麼個渣滓,難怪能讓百姓這麼吵鬧。
“這個鎮子,這麼破破爛爛,怎麼還有人住着啊?”只見那步輦上的華服男子輕輕笑了一聲,慢悠悠吐氣。
下一刻,百姓震怒,有憤怒的男子忍不住這口氣想要衝上前將他脫下來狠狠打一頓,在旁的人忙攔住衝動的男人,以免他們遭受不該受的懲罰,畢竟眼前的這個世子,他們惹不起。
“怎麼着?本世子說得不對?有人想上來打本世子?”華服男子又輕蔑地笑了笑,“來人啊,將那些個敢瞪眼看本世子的人抓起來,狠狠地——打!”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只見男子眼裡的笑意忽然變得陰毒。
“是!世子!”周旁的那些個高大的隨從立即領命,衝到了人羣裡,根本不看誰的神色,只見男人就抓,抓了三個男人後,看也不看一眼,不管不問就往死裡揍。
百姓震驚惶恐,華服男子笑着看“戲”,面色神情甚是滿意。
就在男子笑着看“戲”時,擡着步輦左邊槓子的女子腳步微微踉蹌,使得步輦上的男子身子晃了晃。
那名女子震驚把自己嚇到了,其餘五名女子皆是瞪大了眼,滿眼的恐懼,下一瞬,那名腳步微微踉蹌的女子忙賠罪道:“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求世子不要責罰奴婢!”
“不是有意的?”男子盯着那名渾身顫抖的女子,微微挑眉,“落輦。”
女子們立刻將步輦放了下來,那犯了錯了的女子即刻跪到了男子面前,磕頭認錯道:“奴婢知錯了!奴婢下回絕對不會再犯錯了!求世子不要責罰奴婢!”
“犯了錯還想讓本世子不責罰你啊?”男子伸出腳,勾起了女子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擡起頭來看他,只聽那男子輕嘆了一口氣後道,“也好,這一次就不責罰你吧。”
女子覺得震驚,正要給男子磕頭謝恩,卻聽得男子接着道:“本世子一向心善,那就……將你送到青樓去吧,來人啊,將她送走。”
青樓……!?
不止這名犯了錯了的女子,便是其餘五名女子以及周圍的百姓,全都震驚了,不過是不小心沒走穩一個腳步而已,居然就要被送往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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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太沒有人性了!
那女子被嚇傻了,連求饒哭喊都忘了,就這麼怔愣着任兩名隨從將她拖走了。
本是吵鬧的街市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只聞男子輕蔑又得意的輕笑聲在響起,“本世子可真是又做了一件善事。”
男子得意地笑着,慢慢走到了一名滿眼強忍着滿腔憤怒不平的年輕男子面前,擡起手在他臉頰上輕輕拍了拍,笑道:“你們也覺得本世子是在做善事對不對?你們哪,這麼個破破爛爛的小鎮能得隕王府的管制可是天大的榮幸,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本世子來看你們呢,也是你們的榮幸,看看你們,真是各個都能污本世子的眼。”
聽着男子這視這整個鎮子如糞土的話,百姓只敢怒,卻不敢言,不因其他,只因這個小鎮,歸於隕王府管!而眼前這個視他們不如草芥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隕王爺的獨子,隕王府世子莫麟!
可恨,可恨!縱使滿腔怒火咬牙切齒,也無人敢將胸中這怒火爆發出來,只能眼睜睜看着那目空一切的世子看夠了戲後大笑離開。
不過就在那隕王府世子接着要製造第二場“戲”來觀賞時,忽然有一名侍衛模樣的男人從鎮子外的方向急匆匆跑來,衝到了莫麟面前,氣喘吁吁地給他說了些什麼。
只見莫麟面色一變,擡手狠狠摑了那侍衛一巴掌,轉身快步往鎮子外的方向走去。
冰刃看着莫麟的背影,滿眼的鄙夷與冷笑,這般來惹民憤,只有蠢貨才做這樣的蠢事,這隕王府的人做事,似乎人人都考慮後路的,真是不明白這北霜國的皇帝老兒怎麼讓隕王府存活到現在還不倒的。
冰刃冷笑着,轉頭看了牀上還沒有清醒過來的姑娘一眼,再低頭看一眼自己拿在手中的藥方,沉着臉又一次走出了房間,帶上了門。
冰刃因爲站在客棧樓上,與莫麟離得遠,沒有聽到那侍衛給他稟告的話是什麼以致於他變了臉色。
侍衛說的有兩件事。
第一件,喬家小姐跑了,喬家正在努力追。
第二件,雅慧郡主在白水縣被人給打成了重傷!
冬暖故喜歡玩蛇,每每經過一些滿是荒草綠意的地方時,她總是忍不住讓司季夏把馬車停下,讓她到那能讓她興奮的地方里去溜一圈。
對於冬暖故的要求,司季夏幾乎不會拒絕,可唯獨這一件事,司季夏像是個真真的木頭樁子一樣,任冬暖故與他說了不知多少遍,他的答案都是“不可”。
聽聞白水鎮地處陰涼之地,林木茂盛——
冬暖故路上聽到有人這麼說,一聽說白水鎮林木茂盛,其他什麼的便沒有心思再聽了,連忙轉身去看司季夏,兩眼亮盈盈,正要與司季夏說什麼,可當她的手才抓上司季夏的斗篷才堪堪張口,便聽得司季夏嚴肅道:“阿暖,不可。”
“……”冬暖故擰了眉,看了周遭一眼,見着這兒的百姓與之前他們經過的每一個地方的百姓都一樣,都在盯着他們看,面上有讚美有豔羨或有嫉妒,這就使得她將要說出口的話給往回咽。
好吧,不着急,這兒人多,待到離開這兒後她再與那傻木頭好好說說,白水鎮,聽起來那麼美妙的一個地方,若是不能去走一趟的話,這真的……就是天理不容了。
她這個身子本就沒有什麼可以自保的能力與本事,也沒有什麼可以傍身的武器,她唯一還有的,就是她御蛇控蛇的能力,原本她還有一條小銀陪着她,在緊要時候還能做自保用,現下她卻是連小銀都沒有了,雖說有平安在身邊她無需憂心自己的安危,但是習慣了當個從沒有依靠的人,讓她這般來完全依靠一個人來護她周全,她一時半會兒還接受不來。
再者,她若是有着自己的本事,總來也能讓平安爲她少費些心,讓他少累一些,能讓他好好的,她爲何不這麼做?
所以當他們在小鎮用過了早飯繼續上路時,冬暖故將車簾撩開,坐在了司季夏身後,馬車慢慢駛動,冬暖故看着司季夏迎着風飄揚的長髮,伸手去扯了扯。
司季夏只當冬暖故坐在馬車裡太過煩悶,便微微笑了笑,溫柔道:“阿暖若是累了,就在馬車裡躺下歇歇,若是覺得煩悶,阿暖可以與我說說話。”
回答司季夏的,是冬暖故張開雙臂從他身後環住了他的脖子,將上身壓到他背上,而後伸出手搶了他手上的馬鞭,一揮手就打到了馬屁上,使得那馬兒撒開蹄子就往前衝。
因爲馬匹突然往前跑去,司季夏身子順勢往後仰了仰,壓得他背後的冬暖故往後跌坐,司季夏一驚,立刻坐直身子,伸手拉住了繮繩,用了挺大的力氣才讓那奔跑的馬停了下來,他這才舒了一口氣,邊轉過頭來看冬暖故邊有些無奈道:“阿暖別鬧,若是把阿暖摔了便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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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季夏的話音才落,正擡眸看冬暖故,當他正闔上嘴時,冬暖故那溫軟的脣瓣便堵了上來。
司季夏再次一怔,冬暖故則是笑得有些得逞,重新在他背後跪好,將他的脖子摟得更緊一分,整個人都趴在他背上,一下又一下地往前壓着他,用商量的口吻對他道:“平安,你也沒有去過白水鎮的不是?我們再往前走一天時間左右就能到達白水鎮了,正好在去雲城的路上,我們也該在那兒歇歇腳的不是?那就——”
“若是到了那兒正好入夜的話,我們可在那兒歇一晚,若是阿暖喜歡那兒的話,我們可在那兒多歇一日。”司季夏語氣溫和,卻帶着不容商量的味道,“但是那兒的山嶺,阿暖還是不要去了。”
“……”那在白水鎮休歇還有什麼意思?冬暖故擰眉,正想着要怎麼說服這個傻木頭好,司季夏又開始趕馬往前了,冬暖故眉心擰得更緊,抱着司季夏的脖子忽的轉了個身,轉到了他面前,竟是面對着他坐在了他的腿上!
司季夏手一抖,扯着了馬繮,又使得那馬匹停了下來。
“我就是要到那山上走一遭,傻木頭,你給不給?”冬暖故瞪着司季夏。
“不給。”司季夏回答得斬釘截鐵。
“……”冬暖故將司季夏瞪得稍狠了些,司季夏面不改色,冬暖故默了默後,忽然變換了語氣,輕搖着司季夏脖子道,“平安,好平安,你就讓我去吧,好不好?”
“好。”這一次,司季夏還是回答得斬釘截鐵。
“……”這就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而且還不帶一點點遲疑拐彎的?
冬暖故忽覺開心,抱住了司季夏,將臉蹭在他的頸窩裡,笑得開心。
司季夏的雙頰及耳根卻突地紅了,也擡手輕輕抱了抱冬暖故,卻是不自在道:“阿暖不要動,不要動。”
冬暖故輕輕一眨眼,不動了。
她知道司季夏心裡又在想什麼了,他的身體很誠實。
司季夏面紅耳赤,眸中盡是慚愧。
白日宣淫,不可,萬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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