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在上,我的運氣實在太好了,太好了。”強盜頭領快要欣喜幸福得暈過去了。自己在那狂嚷嚷起來。
“讓他們滾!”諸葛明月冷冷的卡卡幾人說道。
“是,大人。”卡卡冷漠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冰寒。
一道帶着淺淺綠色的光影閃過,正處在極度幸福中的強盜頭領突然發現手上一輕,聚着豆雞眼一瞅,就看到手中鏽跡斑斑的斧頭只剩下一段滿是蟻穴的木柄。
強盜首領怔怔的看着手中的木柄,一片快得跟旋風般的身影從身邊掠過,四周傳來一片吃痛的慘叫聲。雖然已經失去飛行的能力,但螳螂族刀手的速度依然聞名於世,就連人類世界的劍士都自愧不如。
等強盜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的同伴已經躺下了一大片,不遠處,卡卡幾人正拿着細布細心的擦拭着手中的長刀,那流暢的刀身線條上流出的淡綠色光芒,幾乎晃花了人的眼睛。
“螳……螳螂族刀手!”強盜首領又開始結巴了,兩隻眼睛終於聚焦,看見卡卡幾人後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兄弟們,閃……閃人!”強盜首領一屁股爬起來,連滾帶爬的朝荒原深處跑去。然後還能跑的強盜們也鬼哭狼嚎的跟在了後面。
“走吧,我們繼續。”諸葛明月也懶得追擊,對卡卡幾人下令道。
只是諸葛明月遠遠低估了這些強盜的節操。爲什麼這麼說,原因就在後面。
走了一段路以後,前面的路被一塊大石頭擋住了。而道路的右邊傳來了嚶嚶嚶嚶的哭聲。尖着嗓子的哭聲,震的人頭皮發麻。道路過不去馬車自然停了下來,諸葛明月掀開馬車的窗簾,看向外面:“卡卡,怎麼回事?”
“大人,嗯,路被擋住了……”卡卡看了看前面的路,又轉頭看了看右邊的情景,抽了抽嘴角,補充道,“還有,那邊,似乎,大概有人在……哭?”應該是在哭吧?不過,這哭的還真是有水準,比奸笑還難聽啊
。
諸葛明月也轉頭看向道路的右邊,只見一個披着破舊紅斗篷的女人在那不停的啜泣着,似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那女人轉過身來,哭的更加梨花帶雨了。
“大人,請救救我……我的腿受傷了啊!救救我吧,我願意終身伺候大人啊……”沙啞刺耳的聲音差點沒讓諸葛明月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那人蒙着面紗,只不過,那粗黑的眉毛,沙啞的聲音,還有露在外面的滿是毛的大腿,無一不在暴露他的性別。這根本就是個男人!而所謂的腿受傷,則是搬了兩塊石頭,壓在他的腿上。他抽泣的太厲害,導致一塊石頭掉了下去,還忙不迭的將那塊石頭再搬回來。
諸葛明月抽了抽嘴角,和君傾曜對視一眼,兩人都徹底無語了。還終身伺候,讓這樣的人終身伺候那得要多強大的內心啊。
不過,這場面是美人計?
再不過,能不能敬業點?能不能去找個女人來上演這出美人計?就算找不到女人,能不能刮一下那茂密的腿毛?瞧瞧都可以做成刷子了啊喂!還有還有,既然裝成腿受傷,能不能挖個坑把腳放進去,而不是搬兩塊石頭放在腳上啊。
“大人,求您了,救救我吧。大人您是那麼的善良仁慈,您是那麼的高貴典雅,您一定不會視而不見的……”沙啞的聲音還在刺激着衆人的耳膜。
“閉嘴!”諸葛明月後腦勺盡是黑線,厲聲喝止了對方。她已經忍不下去了。說完這句,諸葛明月對卡卡道,“卡卡,你們立刻去把石頭搬開。超過一分鐘,我就把你們三個都嫁給這個女人!”諸葛明月特意將女人兩個字加重了讀音。
卡卡和他的兩個弟弟均是猛然一哆嗦,然後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跳了起來,拼了命一樣去搬石頭。
君傾曜在旁邊壞笑,湊近諸葛明月的耳朵,道:“我覺得你的主意不錯。這樣的美人計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真是大開眼界。”
諸葛明月轉頭沒好氣的拍開了君傾曜:“再吵讓你也下去搬石頭。”
蘭尼找就看的人都傻了,現在聽到君傾曜這樣說,回過神來,調皮的一笑:“明月姐姐,其實我很期望下面有美男計
。”
君傾曜和諸葛明月腦補了一下美男計,兩人心裡同時打了個哆嗦。
而這個時候,那個所謂的“美人”見自己的美人計沒有成功,直接掀開那破舊的紅斗篷,摸出一把大刀來,赤裸着滿是毛的腿,哇哇叫着,招呼同伴從道路兩邊冒了出來,朝諸葛明月他們衝來。
這些人的結局嘛,自然是悲慘的。卡卡三兄弟可不會手下留情。丟下一地痛苦呻吟的強盜獸人,諸葛明月他們再次上路。
只是諸葛明月並不知道,這才只是開始,接下來的行程中,一隊又一隊荒原強盜象潮水一樣,一波接一波的朝他們發起襲擊。
雖然這些強盜的實力在幾名螳螂族刀手的面前弱得可憐,連君傾曜都找不到出手的機會,但卻彷彿永無止盡,攪得人不勝其煩。
到後來,卡卡幾人再也忍不住了,乾脆大開殺戒,諸葛明月也收起內心僅有的一點點憐憫,沒有阻止他們。在這個時候,憐憫沒有任何用處。強盜們的目的很簡單,殺掉男人們,搶財物,搶沙巴馬,留下女人賣掉爲奴換錢。對於卡卡他們來說,也很簡單,不是強盜死,就是他們死。他們不想死,所以就讓對方死了。
但是,在留下一地的屍體以後,這些早被飢餓和貧困逼得幾近瘋狂的強盜依然不屈不撓的遠遠掉在他們的身後的,等待下手的機會。
諸葛明月很是感慨,獸人王國這些偏僻的地方,居然是如此的混亂和暴力。
卡卡曾經提議將這些強盜的屍體用木棍穿起來,或者在他們死之前在肚臍眼上點上燈芯,掛在枯萎的樹枝上威懾那些不知死活的傢伙。說這話時,卡卡一臉的純真。顯然,這樣的事,在獸人看來,還真不算什麼。
這個提議令諸葛明月毛骨悚然,對這種一結婚新郎就要被新娘咬掉腦袋的種族,諸葛明月沒有試圖告訴他們什麼叫仁慈,只是用眼神打消了卡卡的念頭。雖然也厭惡這些又髒又臭煩得人要死的強盜,但是諸葛明月還做不出點天燈那種殘忍的事情。諸葛明月又一次認識到人類和獸人之間的區別。
幾天以後,遠方出現一片紅色的景物,一條廣闊幽深的峽谷隱隱約約浮現在視野之中,所有的山石巖壁,都呈現出一片動人的紅色,一座孤獨而陳舊的哨所屹立在一座石壁之上
。
紅石峽谷,終於到了。也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事,讓諸葛明月幾乎後悔,當初其實應該認真考慮一下卡卡的建議的。
遠處,藍得通透的天空之下,一片火紅的岩石交錯橫陳,狂風呼嘯着刮過,彷彿一片火焰燃燒。
“真是太美了。”諸葛明月握着君傾曜的手,望着那如夕照開來血的景色,感慨了一聲。
君傾曜沒有說話,面具下,眼睛裡會意的一笑。只要兩人在一起,既使這貧瘠的大荒原,都變成了世間最美的景色。
“都休息一下吧。”諸葛明月對卡卡幾人說道。
幾名螳螂戰士在前面蜷了半天,聽了她的話停下馬車,跳下去舒展着筋骨。
身後遠處,一羣比乞丐好不到哪兒去的強盜扛着木棍獸骨吊在後面,猶豫着不敢靠近。諸葛明月幾人都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存在,這些強盜,就好像殺不盡一樣。而且猶如蝗蟲一般,源源不斷。踩着前者的屍體前進,似乎已經是他們的習慣。這種感覺,讓諸葛明月心裡非常的不舒服。她說不出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憐憫麼?該怎麼憐憫,這些強盜又怎麼值得她去憐憫?憤恨麼?這些強盜源源不斷的來送掉性命,怎麼憤恨?這些強盜明知道不是對手,卻還是這樣衝上來。生活就艱苦到這個地步?沒有其他的活路?這些強盜就沒有想過其他的生活方式,就只是想着打劫,不勞而獲,以這樣畸形而可悲可恨的方式生存着。
諸葛明月微微搖頭,嘆了口氣,就在她也準備下車時,一塊大得跟磨盤似的石頭帶着巨大的呼嘯聲朝馬車飛來,那速度之快力量之足,就跟投石車拋出來的差不多。
沙巴馬連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就被石頭砸成了肉泥。大石頭在地下彈了一下,朝馬車裡飛去。
“蠢貨,馬車裡的女人比什麼都值錢,砸死她我們我們用什麼換糧食過冬?”與此同時,一聲咆哮傳來。
卡卡幾人吃了一驚,眼看大石頭朝馬車飛去,想要衝上去,可是距離卻稍遠了一點,連他們的速度都來不及了。
馬車上的布簾打開,伸出一隻白皙柔軟的小手,手掌迎着石塊重重的一拍,那堪比投石車拋出來的石塊旋轉着飛了出去,在地上砸出一個深深的土坑,而後,卡卡幾人纔看到諸葛明月那張帶着怒意的俏臉
。
幾名螳螂刀手全部驚呆了,剛纔那一切真的是她做的嗎?祭司不是以身體孱弱而聞名的嗎?她的力量怎麼會這麼強,別說他們幾個螳螂武士了,恐怕就連強壯的熊族戰士都比不上她。
其實,諸葛明月剛纔也嚇了一大跳,做夢也沒有想到,一路上弱不禁風的鼠人強盜也能使出這麼大的力氣,手忙腳亂下,諸葛明月來不及凝聚起體內的全部力量,手被震得一陣發麻。君傾曜面具下的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起來。他的勁氣被壓制,現在修習的是鬥氣,所以他沒有這樣大的力量。如果讓他硬抗下來,恐怕也是會氣血翻涌。而諸葛明月搶在他前面出了手。一時間,他又是自責,又是心疼。
“你沒事吧?手有沒有事?”君傾曜拉過了諸葛明月的手,緊張的觀察着問道。
“沒事,就是有點麻。”諸葛明月輕輕搖頭,但是眉間還是止不住的怒氣。這些老鼠強盜,自己對他們還真的是太仁慈了麼?
蘭尼嚇的瑟瑟發抖,剛纔如果不是諸葛明月出手,她想着自己是不是會被砸成肉醬?會和那匹沙巴馬一樣。
“如果再有下次,我覺得你們還是回領地結婚比較好。三位強大盡責的追隨者們。”君傾曜華麗麗的遷怒了,冷聲對卡卡他們三個人說道。
“抱歉大人,再也不會了,我保證。”聽到結婚這個充滿了幸福意味的詞,卡卡全身抖了一抖,衝諸葛明月保證着。他覺得自己之前應該堅持自己的想法,點點天燈什麼的震懾一下這羣不知死活的無恥強盜。這些強盜除了打劫殺人,就沒想過乾點別的什麼的。根本不用顧忌大人的感受的,悄悄做這些就好了的。
諸葛明月擺手:“之前你的說法是對的。這些強盜已經無藥可救。”
卡卡一愣,沒有想到諸葛明月居然如此直接的承認她自己的過失。心中有些感動外,還有個感覺,跟隨着這樣通事理的大人,以後的日子會很好過,也許會是超乎了他們想象的好過。
“現在,先收拾這些強盜吧。”諸葛明月指着前方說道。待諸葛明月看清楚最前面的強盜時,卻愣住了。因爲這個強盜與其他的強盜與衆不同
。
一名身材巨大長相怪異的強盜狂叫着朝馬車衝了過來,他的身高大概接近三米,粗實的身體上胡亂裹着一件用碎布拼成的衣服,面部線條分明,還算有個人樣,但卻只在額頭中間長着一隻眼睛,不過仔細看去,在這隻獨眼的上面,又豎着長了一隻小小的眼睛,顯得極爲怪異。
“獨眼投石怪。”卡卡低聲驚呼了一聲。弱小的鼠人強盜裡,怎麼突然鑽出來一隻獨眼投石怪?
諸葛明月看了好些天獸人圖鑑的那個連環畫,瞭解了一些大陸歷史。據說在上萬年以前,風語大陸生活着遠比今天還要複雜得多的強大種族,和他們相比,現在這些以強壯自傲的獸人戰士弱小得就象小花貓一樣。其中,就有一種叫獨眼巨人的種族,擅長拋擲巨石進行攻擊。
隨着時代的變遷,這些強大種族大多消亡殆盡,獨眼投石怪據說便是獨眼巨人的後裔,不過和他們的祖先相比,無論身高體型和力量都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儘管如此,和那些最高也不超過一米五的鼠人強盜相比,眼前的獨眼投石怪依然是戰神般的存在。
獨眼投石怪一邊跑着,一邊躍躍欲試的舉起手裡的石塊,他的眼中看到了食物,那隻被砸成肉泥不過四條腿還算完整的沙巴馬。身後的,大約一百多名強盜舉着武器緊跟他的身後,和先前那些強盜相比,這些人顯得要專業多了。不止體格更爲強壯,而且手中的武器看起來也象是那麼回事了,刀劍斧頭都閃動着森冷的寒光,即便是木棒,也知道在前面纏上一塊石頭增加點殺傷力。
“巴莫,你要再敢扔石頭我就把你剝了皮燉燙喝,那兩個女人有多值錢你知道嗎?蠢貨。”身後的強盜首領還算有點見識,匆匆一眼見到諸葛明月那美麗的面容身姿,知道這樣的美女在奴隸市場能賣出什麼樣的價錢,又對蠢蠢欲動的巴莫大吼了一句。
巴莫舔了舔嘴脣,將石頭重新抱進懷裡。他出生於一個偏遠貧窮的獨眼投石怪部落,也曾有過美好的童年,可是就在他即將成年的時候,獨眼上面又長出了一隻小眼睛。在投石怪部落,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被視爲祖先的詛咒,災難的預兆。
於是,可憐的小投石怪被趕出部落,獨自在大荒原流浪,雖然他個力很大,力氣也不小,可是在這連草木都難以生長的荒原裡,他很難捕捉到什麼象樣的食物,只能靠打劫旅人或從其他弱小的強盜手中搶奪一點食物,飢一頓飽一頓的苟延殘喘。
後來,一隻荒原深處的強盜團伙用半隻只有骨頭上還帶着點肉絲的大旱獺招攬了他,將他變成了一名真正的強盜
。而自從有了他的加入,這支強盜團伙也不逐漸變成荒原中最強大的強盜團伙,畢竟對於這些矮小瘦弱的鼠人強盜來說,可不是誰都有好運能找到象獨眼投石怪這麼強有力的戰士。
思想單純的巴莫並不清楚自己對於強盜團伙的價值,在團伙裡他的地位並不高,時常受到別人嘲笑欺侮。儘管有時候會生氣難過,但是巴莫其實還是挺知足的,至少,現在他終於能填飽肚皮了,也不用再四處流浪。
巴莫沒有看幾名螳螂刀手,更沒有看諸葛明月,他的眼睛一直死盯着那隻死得不能再死的沙巴馬,拼命嚥着口水。在他的眼裡,這些獸人實在太渺小了,站直了都不到他胸口,一石頭就砸死了,他關心的只有食物。
巴莫衝到馬車前面,先滿意的看了看地上的食物,而後朝諸葛明月幾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一手攬着大石頭,另一手準備朝幾人抓去。
卡卡幾人這時終於從極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展開了長刀。獨眼投石怪的個頭是大,力氣也不小,但是卡卡幾人對自己的刀法有着充分的自信,他們可是天生的刀手,其刀法之精妙,就連人類劍士都不敢小視。
不過,還沒等他們出手,一臉憨笑的巴莫那高達三米的粗壯身體就直直的朝天空飛去,手中的大石頭也跟着一起飛了上去,然後,在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中,巴莫的身體重重的砸到了地上,發出一聲慘叫,再然後,又一道撞擊聲傳來,那是石頭砸在他肚子上的聲音。前面的慘叫尾音未絕,一道更加高亢的慘叫聲又緊接着傳出。
這一次,幾名螳螂刀手終於看清了諸葛明月的出手。那看似簡單直接,其實卻精準到了極點的戰技,令幾名一直以刀法精湛自豪的螳螂刀手讚歎不已,那嬌柔身體裡所蘊含的力量,更令他們自愧不如,同時也羨慕不已。如果螳螂一族也能擁有這麼強的力量,估計歐克王國的主戰種族就沒有熊族豹族什麼事了。憑藉技巧與力量的完美結合,別說獸族那些笨重的大塊頭,就連人類劍士都得甘拜下風。
幾名螳螂刀手突然又覺得,跟在這名祭司大人身邊,自己除了當車伕,好像根本就是多餘的,而可悲的是,現在連拉車的沙巴馬都死了,他們還能幹什麼?
諸葛明月的腳踩在巴莫的頭上,用力扭了扭腳踝,好不容易纔喘過點氣的獨眼投石怪張開嘴,又發出一聲慘叫
。
一羣正在加速衝刺的鼠人強盜突然看見自己團伙中最強的戰士被撂倒在地,全驚呆了。看着眼前這一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高近達三米的獨眼投石怪,居然被一名嬌柔得風都能吹跑的少女踩在腳下動彈不得。聽到巴莫的慘叫,所有強盜的心都顫了顫,握着斧頭長劍和纏着石頭的木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也沒有人敢前進一步。
“祭司,她是神殿的祭司。”一名強盜終於認出了諸葛明月的身份,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只要是獸人,就都知道在王國中祭司的身份有多麼的尊貴,更知道觸犯祭司的後果有多麼的可怕。
話音剛落,隊伍後方的田鼠人強盜已經開始潰逃。怯懦,是鼠人的天性。
“回來,你們這些膽小的老鼠,都給我回來,他們只有一名祭司和三個瘦弱的追隨者,我們有一百多個兄弟,都給我回來。”領頭的鼴鼠人強盜大罵着舞動着手裡的戰斧,和其他田鼠人強盜相比,他的個頭壯實多了,已經有接近成年人類的身高,膽子也要大多了。
不過他的勇氣只維持了不到十秒鐘,就徹底的消失了。
“螳螂族刀手,該死的,居然是螳螂族刀手。”看着迎面而來的卡卡手中那迎風怒劈的長刀,這名鼴鼠人強盜首領嚇得細尾巴都豎了起來。
一羣荒原強盜象灑落的沙礫一樣,四面八方的逃去。卡卡幾人先前一時大意,差點被他們偷襲得手,身爲螳螂族刀手的尊嚴丟得一乾二淨,早悶了一肚子氣,怎麼可能讓他們輕易逃走,長刀象風般掠過,帶出一聲聲尖厲的呼嘯,也帶出一蓬蓬豔麗的鮮血,一名又一名強盜倒在他們的刀下,他們的目光依舊冷峻,沒有半分動容。
螳螂族的戰士,是天生的刀手,更是天生的殺手。
最後的幾名強盜的身影遠遠消失在風中,卡卡幾人停止了追擊。
獨眼投石怪巴莫還被諸葛明月踩在腳下,望着那些曾經的同伴一個個倒下,嚇得臉色發白,全身抖個不停,連卡卡的腳重重的踢在他屁股上都沒有反應。
“大人,不要髒了您的腳,讓我來殺了他。”卡卡還爲先前的事自責不已,討好的說道。
“不要,不要殺我,我用祖先的名義向您起誓,成爲您的奴隸,求求您主人,不要殺我
。”本來還趴在地上裝死狗的巴莫一聽這話嚇壞了,一下擡起頭來,趴在地上拼命的磕頭,臉上沾滿了淚水和泥灰。
“起來吧,你叫什麼名字。”諸葛明月擡起腳,冷漠的問道。
“主人,您最忠實的奴隸叫巴莫。”獨眼投石怪以前見過那些被強盜搶來的奴隸,他們就是這麼說的。
“大人,我覺得還是殺了他吧,嚇唬嚇唬其他的強盜。”卡卡對巴莫早先的偷襲耿耿於懷,建議道。
“那誰去拉車,你嗎?”諸葛明月衝卡卡翻了翻白眼,獸人的思維能力都是這麼差的嗎?
卡卡這纔想起沙巴馬已經被砸死了,想象一下三名尊貴的螳螂刀手、神殿衛士肩上掛着繮繩,一步一個腳印拖着大馬車跨越荒原的情景,卡卡一陣冷顫,拼命的搖頭,然後慶幸幸虧剛纔大人沒有同意自己的建議。這樣的事,還是這個大塊頭的投石怪去做的好。
……
遼闊的大荒原上,一名體格強壯的獨眼投石怪拉着一輛笨重的獸人馬車朝紅石大峽谷的方向駛去。
諸葛明月不知道卡卡最終有沒有將他一直記掛在心的念頭付諸實踐,反正後面的旅程終於太平了,就連一直尾隨在身後的的田鼠人強盜也完全消失。神秘獸人少女祭司連獨眼投石怪都能一腳踢飛的可怕力氣,還有螳螂族刀手與傳言完全相符的狠厲刀法,在短短几天內,就被幾名僥倖逃脫的強盜傳遍了整個荒原,再也沒有強盜團伙敢衝上來找死。
偶爾,也會跳出幾個不長眼的散兵遊勇,但是在見到拉車的居然是強大的獨眼投石怪之後的,連口號都敢喊出來就夾着尾巴逃之夭夭。
“跑快點,你要磨蹭到什麼時候?”卡卡心情不爽的拿一根樹枝捅了捅巴莫的屁股。
“是的,老爺。”巴莫低眉順眼的應了一聲,咧開少了一顆門牙的大嘴,拉着皮繮跑得飛快。對了,門牙是昨天被諸葛明月打掉的。
現在的巴莫自我感覺很幸福,因爲就在昨天晚上,好心的主人居然扔給他好大一塊烤得焦黃的沙巴馬後的腿,即便過去在強盜團伙,他都沒有享受過這麼好的待遇,留給他的往往是發着腥臭味的動物下水和只有一點肉絲絲的骨頭
。而那塊後腿肉,簡直是他這輩子吃到過最美味的東西。讓他從昨天回味到了現在。廢話,諸葛明月的烤肉技術,那是槓槓的。
巴莫覺得,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奴隸,即便那個魔鬼一樣的螳螂刀手卡卡偶爾用樹枝捅他的屁股,也不會改變他的想法。他要永遠跟隨在主人身邊,吃一輩子的美味烤肉。主人叫他做什麼就做什麼,絕對服從主人的命令。
對於這個投石怪,諸葛明月昨晚已經將他的底細套了個一清二楚,也明白過來這個憨憨傻傻的傢伙以前過的是怎麼樣的日子,還明白這個傻傢伙就是個單純的讓人汗顏的笨蛋。幸虧是遇上了她,否則他還會繼續過上那悲催的日子。看着投石怪那崇拜而忠誠的眼神,諸葛明月決定,以後罩着這個傢伙,順便扭轉下他的三觀。
……
一座座起伏不平的紅色石丘近在眼前,地面上的一切,都透着火一般的紅,不遠處,一道寬約近千米的巨大峽谷象一張大嘴張開,裡面的尖峭的巨石就象是怪物猙獰的牙齒。
紅石峽谷,這次試練的目的地終於到了。
一個獸人哨所孤零零的聳立在最大的岩石上,一名獸人哨兵看見這拉車的巴莫,吃了一驚,警惕的拉響了警鐘。很快,一隊穿着皮甲的獸人士兵迎向前來,這些士兵個頭不大,但都長得非常的結實,雖然駐守在偏遠的荒原,但衣着整潔,臉洗得乾乾淨淨。
“他們是熊族的浣熊戰士。”蘭尼向諸葛明月幾人介紹道。獸人王國雖然人數衆多,但擁有強大戰鬥力的幾大種族人口卻不多,真正的強力戰士都駐紮在邊境,象這樣的哨所,駐紮的都是他們的附庸種族。當然這種強弱只是相對而言,浣熊戰士雖然比不上正宗的棕熊戰士,但比起貓族武士還是要強悍得多了。
“來自遠方的客人,你們好,請問你們這是準備去哪兒?”浣熊軍官摘下帽子,露出一張乾淨的臉,彬彬有禮的說道,眼睛卻警惕的打量着卡卡和巴莫幾人。
螳螂族人嚴禁擅離領地,這是王國共知的禁令,這幾名螳螂族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那個一眼就知道是人類的面具男,和那個獨眼投石怪又是怎麼回事?
“我是來自康斯坦斯城的祭司,前來紅石峽谷進行歷練,這幾位是我的追隨者,這個大個子是我的奴隸
。”諸葛明月不悅的說道,她明明穿着祭司長袍,對方居然假裝沒看到,反而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您是暴風祭司?”浣熊軍官眼中的懷疑更重了。紅石峽谷可是暴風祭司晉升輝煌祭司的歷練之地,眼前這名少女如此年輕,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強的實力?
“不,我正準備晉升暴風祭司,這是我的任務書。”諸葛明月說着就要伸手去拿任務書。
“別動!”浣熊軍官如臨大敵,緊張的握緊了刀柄。
“別緊張,請聽我們解釋。”蘭尼看這架勢,知道浣熊軍官是在懷疑幾人的來歷,連忙高呼了一聲。
聽到蘭尼那純正的康斯坦斯城鄉下口音,浣熊軍官稍稍放鬆了一點,他的老家也在康斯坦斯城附近。
“我是蘭尼,這是我的姐姐諸葛明月,我們來自尤霧沼澤的貓人部落,這次是來紅石峽谷完成歷練任務的,這裡有神殿的任務書。”蘭尼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的拿出任務書,接着說道,“這幾位螳螂族刀手是由神殿認可的衛士,我姐姐的追隨者,我們有神佑大祭司親手簽名的手喻,對了,還有神殿衛士徽章。”
卡卡幾人挺起胸膛,露出閃閃發亮的徽章,驕傲的證明自己神職公務員的身份。
浣熊軍官仔細的看着各項證明,神情終於放鬆下來。
“對不起,尊敬的祭司大人,我叫傑里米,是王國紅石哨所的副隊長,剛纔我太緊張了。”浣熊副隊長傑里米誠摯的向諸葛明月道歉。
“沒有關係,這是你的職責所在。”諸葛明月點了點頭說道。
“幾位遠道而來,請先去哨所休息片刻吧。”吉利和一羣浣熊士兵在前面開路,將諸葛明月一行迎進了哨所。
哨所裡的建築都已經很陳舊了,卻打理得乾淨整潔,幾名浣熊士兵正在水泉邊上仔細的清洗着水果和乾肉,神情專注一絲不苟。
“尊敬的大人,這是我們紅石峽谷特產的蜜花果,請品嚐。”剛剛坐下,就有人端上來還帶着水珠的黃色水果。
“謝謝
。”諸葛明月也沒客氣,拿起蜜花果咬了一口,清甜的蜜香令人心人心曠神怡。見了剛纔幾名浣熊士兵洗果子時的專注,諸葛明月一點也不用爲衛生問題擔心。
“傑里米隊長,按照神殿的要求,必須由哨所開具證明,證實我曾經來過紅石峽谷歷練,麻煩就請你爲我開具證明好嗎?”諸葛明月吃着水果,開門見山的說道。
“尊敬的祭司,我很樂意爲您效勞,可是我們隊長上個月剛剛突發疾病去世,新的長官還沒有到,我沒有辦法爲您開具證明。”傑里米歉意的說道。
“在我們歐克王國,爲了保證上位種族的絕對權利和尊嚴,不管在什麼情況下,指揮權和調動權都牢牢的把握在正職軍官的手中,即便他們在戰場上戰死,副職軍官也不能代替他。”蘭尼小聲的解釋了一句。
“那請問新隊長什麼時候能到?”諸葛明月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接着問道。
“這個……也許很快,也許……很久。”傑里米毫無把握的說道。
“那難道我就只能一直在這裡等下去,等你們的新隊長到來?”諸葛明月明月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蘭尼聞言也焦急起來,她的族人們還都在等着她的好消息呢。
“對了,還有個辦法,紅石峽谷邊緣生活着一支蜂人部落,他們是王國正式認可的世襲部落,如果他們的長老願意爲您開具證明,應該也是可以的。”傑里米突然想到還有別的辦法,對諸葛明月說道。
“那好,傑里米隊長,請帶我去吧。”諸葛明月眼前一亮,她可不想在這地方白白浪費時間。
“樂意爲您效勞,尊敬的祭司大人。”傑里米馬上起身,點了幾名浣熊戰士,領着諸葛明月幾人沿着紅石峽谷邊緣走去。
腳下的道路崎嶇不平,尖銳的岩石露出鋒利的邊角,石塊之間,不時能見到高舉着蠍尾的毒蠍肆無忌憚的爬過。而在下方的峽谷中,朔風勁疾,高昂的獸吼聲此起彼伏。
卡卡幾人的面色變得異常的嚴峻,而巴莫那粗實的小腿一直打着閃,他外表強壯,實際卻很膽小的。
“不用那麼緊張,我的朋友,紅石峽谷的魔獸從不輕易離開峽谷,否則我們的哨所早就被毀掉了
。”傑里米安慰幾人道。巴莫聽到這話,小腿纔沒有抖的那麼厲害了。
路途中,蘭尼簡單的向諸葛明月介紹了一下蜂人部落。和螳螂族一樣,源自蟲人的蜂人部落如今也走到了滅絕的邊緣,螳螂族至少還是天生的刀色,擁有出色的武技,而蜂人卻實在太過弱小,唯的的攻擊手段就是自殺式的毒針,可就是這樣的自殺式攻擊,往往都達不到同歸於盡的效果,最多就是用自己的生命換取敵人一時的痛苦罷了。
爲了儘量保護獸人種族的完整,王國也給予了蜂人一些保護政策,但這些保護政策只能保證他們生活得比蘭尼的貓人部落生活得稍好一點而已,完全無法與那些主戰種族的特權相比。所以蜂人的生活也是異常艱難,不過靠着天性中的苦勞、堅韌和勇敢,這支種族依然頑強的生活在這片大陸,待續着古老的血脈。
翻過幾個山口,一片低矮的土石小屋出現在眼前,雖然用的材料都是就地取材,但在那一片紅色山石的襯托下,卻顯得精緻協調,呈現出異樣的美感。
“博格斯長老,博格斯長老。”來到一幢小屋前面,傑里米高聲喊道。門上沒有上鎖,不過傑里米並沒有直接往裡鑽,那小屋最高的頂尖也只到他的下巴,就算彎着腰也別想鑽進去。
房裡沒有迴音,一片寧靜。
“博格斯長老,博格斯長老。”浣熊副隊長提高了音量。
“我在兒,在這兒。”低矮的山丘後的面,一個矮小的身影懸浮起來,驚喜的喊着飛了過來。
這便是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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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計:大爺,別走呀,別走呀~哎呀,奴家稀罕你~進來坐坐嘛~(揮手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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