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喬桑秀眉擰起,眯起眼睛看着那個男人。
“沒什麼意思。你可以試試。”男人聳聳肩。無所謂地看了四周一眼:“大不了來一個我打一個,你覺得怎麼樣?”
“……”簡直不可理喻。
喬桑咬住下脣。“你到底想怎麼樣?是不是非要我上你的車不可?”
“你覺得呢?”他滿臉調侃地看着他。
自從見面後,這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就不再跟先前手機裡的聲音一樣了,先前手機裡裡的聲音沙啞低沉,可卻不是有魅力磁性的那種低沉,而像是來自地獄的那種陰森暗沉。沙啞到了極致,不過一聽就知道是裝的。
但是能裝成那麼可怕的聲音。也算是他的一種本事了。
喬桑站在原地沒動,環着手站在路邊。任夜風一陣一陣地吹在自己的臉上,額前柔軟的青絲被風吹起。
咔嚓——
突然一聲相機聲音響起,喬桑望了過去,一陣閃光。男人對着她又拍了一張,而且還是正面的照片。
照片上夜色朦朧,路燈微明。她纖瘦的身影站在車站旁,夜風揚起她的髮絲和衣角。凌亂和朦朧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特別的美。
“不錯。”男人勾起脣,將相機放回去。然後再側眸看着喬桑:“真的不上車?我可不介意陪你在這裡一直等下去。”
“你這麼閒?”喬桑環起雙手。心中滿是疑問:“我挺好奇的,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時間來跟蹤我,作爲一個男人,看你年紀也不小了,難道你就不工作?”
聽到工作這個詞語,男人的眼中劃過一抹戾氣,冷聲道:“不該問的不要問太多,小心你的舌頭。”
這忽如其來的戾氣讓喬桑不明所以,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她眯起眼睛:“怎麼?難道你還想割了我的舌頭不成?”
“呵,我是沒做過,不過如果你再多話的話,說不定我可以拿你來試試刀。”
“……簡直無可救藥。”喬桑搖頭,然後轉身走在人行道上,不去理他,走了幾步,發現他居然跟上來了,她走到哪,車子就跟到哪。
喬桑忍無可忍,停下來衝他大喊:“你不就是想錢嗎?我會盡量這幾天給你的,你別再跟着我了、”
說完她轉身怒氣衝衝地往前走,走了一會兒身後響起一陣喇叭聲,喬桑停下腳步不再往前了,她回過頭,男人的車開了過來,停在路邊,表情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怎麼樣?上不上車?”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問!
男人聳肩:“不想怎麼樣?怕我的財主出事情,所以送你回去,不行麼?”
財主?
喬桑無語,他居然給自己這麼一個稱呼,誰是財主了?真是可笑。
大概喬桑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世界上的錢有這麼好賺,拿着幾張照片就可以換取一億的人民幣,比搶還要恐怖。
“那我現在告訴你,你的財主能照顧好自己,路上多的是計程車,我不需要你送。如果你再跟着我,那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說完她轉身直接離開,走了一段路以後停下來,發現他沒有跟上來了,喬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幸好。
看來他還是在乎錢的,當時他在山上說的那些話真的是嚇到她了,還以爲他真的對自己感興趣了。
幸好幸好。
他沒有。
回到家中,喬桑洗了個澡,累得倒頭就睡了,所以陸晉深給她發的短信她並沒有收到,第二天她睡得正熟,結果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
喬桑迷迷糊糊地伸手將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拿過來,接聽以後放到了耳邊。
“桑桑。”
葉嚴蒼老威嚴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喬桑原本還睡意十足,現在聽到長輩的聲音,磕睡蟲頓時跑得無影無蹤,她坐起身來。
“爸?”
“桑桑啊,你最近去哪了?過得好嗎?”
聽到葉嚴的聲音,喬桑有些愧疚起來,當時走的時候她連一聲招呼都沒有跟葉嚴打,可是現在葉嚴面對她居然沒有一聲責備,語氣反而還非常擔憂。
“爸,我沒事,挺好的。”
“委屈你了桑桑,唉,你今天有時間嗎?請個假回來一趟,爸有事想跟你談談。”
喬桑沉默了一下,點頭:“好。”
掛了電話,喬桑給雲子萱打電話,讓她幫自己今天請個假,說自己家裡有事,得回去處理。雲子萱一口答應下來,喬桑掛了電話以後,卻看到了陸晉深發來的短信。
是昨天晚上十二點左右發的,給她道了晚安和彙報了行程。
不過那時候她好像從浴室裡剛出來,倒下去太累了,就睡着了。
喬桑的感冒症狀沒有消退,反而覺得腦袋比昨天還要重,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頭髮還沒幹就睡着了的緣故。
她揉了揉沉重的腦袋,起身換了件高領毛衣加一件深色外套,洗漱一番便出了門。
下樓冷風迎面吹來,喬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看了看天色,才發現今天的陽光並不好,似乎還有下雨的趨勢。
她快步走到公交車站牌邊,等了大概兩分鐘左右就有車來了,之後便上了車。
二十分鐘後,她到達了葉家。
遠遠的,喬桑就看到喬歡站在葉家門口,一臉焦急地踱着步子,不知道在想什麼,時不時地朝她這邊望上了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喬歡激動地朝她跑過來。
“姐,你可終於來了!不好了!”
聽言,喬桑蹙起眉頭:“怎麼了?”
其實在葉嚴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讓她回家她就隱隱覺得有一股不好的預感,不過沒有多想。
現下看到歡歡露出這麼緊張的神色,心想大概是出事了。
“我……”歡歡咬住下脣,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就先奪眶而出了,“姐,你快點進去看看吧,如果你再不進去的話,估計姐夫他……他就要被嚴叔打死了。”
“打死?”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快走吧,估計也只有你求情,嚴叔纔會聽了。”
喬桑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被歡歡拉着往裡面去了。
一進大廳,就聽到了羅綺雲慘烈的痛呼聲:“老嚴,你別打了!你再打下去要打死他的,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把他打死了誰給你續啊??”
羅綺雲哭得那叫一個慘烈,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想上前去攔,可卻一直被兩個傭人制住。
喬歡拉着她急急忙忙地上前:“嚴叔,您別打了,姐姐她來了,姐姐,你快跟嚴叔求求情吧,再打下去姐夫會受不了的。”
喬桑這才發現葉嚴手上拿着一條曲成三四截的鞭子,繩子很粗,喬桑認得,據說那是葉家的家法。
當時她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還在心裡吐槽過,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家法。
不過後來才知道,越是龐大,有錢的家庭就越嚴格,家法這種事情普遍得不能再尋常了。
只不過,喬桑以爲那家法只是個說法而已,沒想到這次居然動用上了,而且還是用在葉修的身上。
葉嚴氣憤得,臉色鐵青,每一下都重重地打在葉修的背上。
葉修跪在那裡,一聲不吭。
不過在接觸到她的目光的時候,他的眸子明顯一頓,然後又狠狠地別過頭去,咬牙忍着這一切。
“你這個賤女人!都是你!都是因爲你!如果不是你,我兒子纔不用受這樣的皮肉之苦!”羅綺雲如瘋了一般地朝喬桑撲過來,喬桑始料未及,白皙的臉頰被她尖長的指甲劃了一道。
沒一會兒,她只覺得臉上那被劃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大概是破皮了,她無語凝結,覺得自己今天來這一趟真不是對的。
“賤女人,都怨你!都怨你!”
幸運的是兩個女傭拉着她,不讓她衝過來,所以喬桑才能倖免於難,只不過臉上還是很疼,她忍着疼意,冷聲問道:“不知道葉修犯了什麼錯,爲什麼要冠我的身上?他被打,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自從她打定主意要跟葉修離婚以後,她就打定主意以後不要再受這些平白無故之苦了,特別是羅綺雲強加給她的,她都不會再接受。
“姐,你在說什麼?”歡歡拽着她的手,“快給姐夫求情吶,再打下去的話,姐夫真的受不了的。”
喬歡……
一想到她極有可能是對付自己的人,喬桑的心就冷了下來,語氣強硬:“他犯了錯纔會被打,爸一向都是理智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對他用家法。再說,他一個大男人,如果被打幾下就受不了的話,那活着又有什麼意義?”
“……”喬歡瞪大眼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姐姐,你在說什麼?姐夫可是你的老公啊,你怎麼可以……”
喬桑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不再答她的話,而是走上前對着葉嚴尊敬地喚了一句:“爸。”
看到她走近,葉嚴的動作才停了下來,可卻氣得不輕,他氣呼呼地道:“桑桑,你可終於來了,這個混小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我今天不教訓他,我都不敢承認這個兒子是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