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與她對視。
唐萍,她繼父成玉坤的前妻,現今五十四歲,但看上去不過剛四十出頭。此時,她穿着黑色的裙子,圍着米色的披肩走了出來。所說的“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就是說唐萍這種女人。雖已五十多歲,但依舊身材苗條,儀態端莊,眼中射出犀利的光芒,一看便知不是個普通的女人。她看着白錦,一雙銳利的眼上下打量她。
“喲,原來是唐姨,好久不見了,您還是這麼……風姿綽約。”白錦款款一笑,端的是風流雅緻,意味深長。
唐萍攬着披肩打量她,也是抿脣一笑:“看看這是誰回來了?我們成家的大小姐啊。真是稀客,唐姨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呢。瞧瞧這身打扮,你這是衣錦還鄉吧?你媽要是看到你這副樣子,一定做夢都會笑醒的。畢竟是當初最給她丟臉的恨不得掐死的閨女,又衣着光鮮地回來了。是吧?惜雙?你看你女兒,現在真是發達了,你要是不把她叫回來,人家好不都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媽啊。”
白錦轉頭,便看到她母親方惜雙站在另一側。即便生了三個孩子,但她媽依舊是“風采卓著”。酒紅色的頭髮,酒紅色的短裙,帶着一串珍珠項鍊。臉上也是畫着精雕細刻的妝,與唐萍不相上下。
“唐萍,你給我消停點兒!家裡已經夠亂的了,你還不嫌亂?”出現在方惜雙身邊的男人說。
那男人也不年輕了,卻是高大俊朗,很是儒雅,想來年輕時,長相必是引得很多姑娘愛慕的。他就是白錦的繼父——方玉坤。
唐萍涼涼一笑:“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兒子闖的禍,是你那個寶貝女兒啊。像個傻子一樣被男人玩兒得團團轉,簡直和白癡無異,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看我這張嘴,怎麼又說了實話了。”
方惜雙臉色倏地一變,方玉坤見此,喝道:“你給我回你屋去!”
唐萍也不再糾纏,而是又是一串虛假的笑聲:“我跟牌友約好了要去打牌,先走咯。哎,把恨不得死在外面的女兒叫回來堵窟窿,還真是個不錯的辦法。不是親生的,就是捨得啊。”
唐萍扭着腰肢拉開門離開了。
白錦心中冷笑,唐萍和自己雖然不對付,話裡話外都在挑撥離間,卻讓她也明白了他們爲什麼把她叫回來了!
是啊,四年都從來不過自己問一聲的親媽,忽然把自己叫回來?還以爲她忽然母性大發,要對自己補償嗎?當然,白錦從一開始就沒有這些“天真”。
方惜雙用一種殺人的目光看着唐萍消失,又盯着白錦,隨後走過來:“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媽!你還知道回來!你怎麼不死在外面!”
方惜雙揚手就要打她,白錦一手攥住她的手腕,冷笑道:“我真沒想過要回來呢,這裡又有什麼值得我回來的?就憑你是我媽?那也先問問你自己夠不夠資格!”
白錦一手將她推了出去,方惜雙後退幾步,被成玉坤扶住。成躍見狀,立刻就爆炸了:“你媽的,臭娘兒們,我歇死你!”
成躍舉着拳頭衝過來,成玉坤厲聲喝道:“成躍,你給我住手!”
成躍舉着拳頭幾乎就要打在白錦臉上,卻因爲成玉坤這一聲喊,聲聲停住。他捏得拳頭咔咔作響:“臭娘兒們,你最好給我把嘴放乾淨點兒,不然,我讓你走不出這個門!”成躍唰地一下收回了拳頭。
成玉坤扶着靠在他身上,似乎被白錦氣得頭暈的方惜雙,嚴厲地對白錦道:“白錦,惜雙以前就算做了一些對不住你的事,但她也是生你養你的母親,沒有她,你怎麼會站在這裡!你作爲子女,對自己的母親,最起碼要有孝悌之心。”
白錦優雅地坐在了沙發上,只覺得好笑:“孝悌之心?那我倒是想問問。媽,你把自己的女兒當肉賣,你那時有沒有想過自己還是一位母親呢?”
方惜雙立刻擡起頭來,提高嗓門兒道:“死丫頭,你摸摸良心再說話,媽還不是爲你好!要不是我,你能嫁給黎川這樣有錢有勢,一輩子吃喝不愁的男人!你倒好,卻那麼不知好歹!轉身又去找那個窮小子!做出那麼不知廉恥的事!讓全家人一起跟着你丟臉!”
白錦靠着沙發,越聽越想笑,她媽顛倒黑白的本事從來都是一流的:“比起媽和成叔來,我這就是丟臉了?二女共侍一夫,成叔帶着自己的老婆和前妻竟能在一個屋檐下和諧共處,還一住就是十五年。說真的,看到你們之後,我就不覺得有什麼事是不道德的了。”
“你個死丫頭,我今天打死你!”方惜雙也怒了,成玉坤臉上也是怒氣交加,卻仍舊是忍着,吼道:“惜雙,先跟她說正事!”
白錦挑挑眉,一副女王架勢:“媽,成叔,你們也別這麼激動啊,我不過是說了些實話,你們以前聽到的比我說的更難聽,不是嗎?以前怎麼忍受過來的,現在就不能忍受了?得,我今天來呢,就是來儘儘孝道,說說看,把‘家裡’的事說說吧。”
“成躍,去把你妹妹放出來!”成玉坤道,成躍看向白錦的目光,幾乎都要吃她肉,喝她血了。成躍拿鑰匙打開了一扇門:“你的救星終於來了,還不滾出來!”
接着,一個人影就從房裡像風一樣跑了出來,哀號一聲:“大姐!”
白錦扭頭看去,是成心。
成心穿着白色大T恤,身下是牛仔褲,戴着一副金邊眼鏡,頭髮蓬亂,眼鏡紅腫,看似哭過很久。她一見到白錦,嘴巴一癟,便哭着喊道:“大姐!”
“去給你大姐跪下!”成玉坤喝道,成心一愣,看向自己的父親,眼中帶着不可置信:“爸,你說什麼?”
“我讓你給你大姐跪下!”成玉坤又呵斥。
成心被嚇得直愣愣地看向白錦,隨後快速跑到她跟前,跪在了她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