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手受傷的緣故,葉雅筠只上了上午的《警務勤務學》和《警衛戰術學》,下午的散打已經射擊訓練便沒有參與。
中午的飯也是帶回寢室吃的,主要是現在葉雅筠只能用左手吃飯,而她的左手又不會用筷子。讓她在食堂用勺子吃飯多難看?還不如干脆回宿舍。
一個下午的時間,葉雅筠都在補眠,在臨近飯點的時間自然醒來。手機在睡前就已經關機,這回一開機,便看到好多的未接電話。不看還好,一看一大片的嚴寒,讓葉雅筠的心不由一慌。
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暗想嚴寒不可能知道自己受傷的事情,葉雅筠自然地回了個電話過去,卻忘了平時自己都是先發信息給他問問有沒有空再打的,而現在的嚴寒……
冉司令的辦公室裡,對於之前嚴寒執行的那個任務,上面已經派人調查過,現在冉司令正跟嚴寒商討接下來的後續任務事情,這個犯罪團伙,危險性太高。
“嚴寒,對於接下來全力搜捕漏網之魚的事情,你覺得我們軍區還要參與嗎?”冉司令看着身前身姿挺拔的嚴寒,帶着一絲欣慰和讚賞。
看着手中的文件,嚴寒的臉繃得很緊,明顯地帶着一絲不豫,卻不是因爲冉司令的事情。只是嚴寒平時就很冷,所以也沒人多想,“沒必要參與,我們是特種軍區,不是什麼垃圾地方。”
嚴寒的話很冷,冷到了骨子裡,冉司令一聽,當即爲自己的問題感到懊喪。問嚴寒這種問題,這不是找抽嘛。
氣氛很冷,冉司令輕咳了聲,“最近冷子懿上校那邊,也剛剛結束一個案子,你們有空的話……”冉司令的話還沒說完,嚴寒的手機突然響起……
這是在這麼多年都沒有發生過的情況,冉司令的眼珠幾乎都掉出了眼眶般。而反觀嚴寒,卻是淡定至極地拿出了手機,“如果沒事,那我先走了。”
啪地一個軍禮致上,嚴寒徑直拿着手機出了辦公室,邊走邊接電話。在嚴寒離開冉司令辦公室時,擦肩而過一個同樣冰冷的男子,只是相較於嚴寒,那個男子更多了一種冷漠的肅殺。
兩人擦肩而過時,誰都沒有讓誰,而是肩膀實打實地碰撞。這是暗自的較量,兩個同樣的優秀男人之間,不可或缺的因素。
葉雅筠再度躺在牀上,聽着那邊許久之後才接通,不由產生一絲疑惑。不等她說話,那邊的嚴寒已經先發制人,“現在在哪裡?”
心中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葉雅筠有點心虛地想着,嘴上卻只能老實將自己在哪裡和盤托出,“在寢室啊,不然我還能在哪裡。”
“你受傷了?”疑惑的問句,肯定的口吻,明顯是已經認定了這件事情。
葉雅筠微微一驚,不明白怎麼消息這麼靈通,但是想想又不對,自己應該沒有讓太多人知道啊,當即反駁道:“纔沒有,你聽誰亂說的,真受傷了我還能到學校上課?”
聽着葉雅筠的死鴨子嘴硬,嚴寒的嘴角泛過一抹冷意,“下午你沒上課。”
“我下午肚子疼,所以沒有上課。”暗歎嚴寒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葉雅筠猜測着嚴寒的消息來源,但是還真的是沒什麼線索的樣子。
幾次三番的交談後,葉雅筠還是打死不承認自己受傷的事情,引得嚴寒一怒,直接掛上了電話。聽着電弧那頭傳來的忙音,葉雅筠微微一愣,怎麼都想不到嚴寒會掛自己的電話。
用被子將自己蓋好,葉雅筠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因爲嚴寒掛了自己的電話,“不管怎麼樣,也不該掛我電話啊。人家都受傷了,還要這樣受你的冷落,居然掛我電話……”這是一個完全不顧及初衷和過程,只看結果的人。
原本還打算去吃飯的,現在……她沒興趣了,她大小/姐要化悲憤爲睡意,好好睡個飽。其實她想的是,反正不去吃飯,涵她們也會幫自己準備好晚飯的問題。
睡得迷迷糊糊間,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葉雅筠只聽到屬於寢室的電話正歡騰地熱鬧着。被人打擾了睡眠,葉雅筠煩躁地看向那個幾百年也不見響一下的電話,還是要認命地走下了牀,誰讓這寢室電話,是宿舍阿姨找該宿舍的人有事的呢?
穿着拖鞋,慢慢地拖到了電話前,葉雅筠一把將那話筒抓在了手裡,“喂?”
“葉雅筠同學是吧?現在樓下有人找你,麻煩你下來一下。”對於宿舍阿姨這麼客氣地說話,葉雅筠也沒多在意,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也忘了問是男是女,是什麼人。
因爲不在意,所以葉雅筠只是看了下外面的天氣,穿着睡衣披着一件外套就往樓下走去。因爲右手穿衣服不方便,葉雅筠外套的右邊袖子也是晃悠在那,並沒有穿右邊,只是搭在肩上,以免冷到。
現在這個時間點,有將近一半的人已經下課,所以在宿舍這邊,並不是看不到人的情況。時不時地與人擦肩而過,葉雅筠徑直走到了一樓,走到了宿舍阿姨的辦公室那裡,其實就是一樓入口的小房間。
“有誰找……”我,葉雅筠剛推開門,剛準備問問是誰找自己,偏偏就看到了某個敢掛自己電話的男人,一身軍服站在一旁看着自己。
肩上的金色松枝和一顆金閃閃的五角星,閃得人眼前發亮,而葉雅筠卻覺得大事不妙。下意識地將右手往後藏了藏,葉雅筠暗惱自己剛纔下樓時,似乎沒有整理頭髮,不知道現在窘不窘。
“就是這位軍長,他說找你有些事情,葉雅筠同學,你的手不是受傷了?怎麼這樣穿着就下來了?”看到葉雅筠就穿着睡衣加一件外套,宿舍阿姨微微皺眉,明顯覺得葉雅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宿舍阿姨的一句話,雖然是關心的,但是葉雅筠卻覺得那是死亡令,給她下了死刑的那種。欲哭無淚地看向嚴寒沉着的臉,該死的她居然看不出他現在究竟是什麼情緒,平常不是能大概猜到一些的嘛。
“謝謝阿姨,那個我能不能和他單獨聊聊?”葉雅筠雖然覺得這樣的要求有些突兀,但是外面人來人往人更多,還不如在這個小空間裡呢。
索性宿舍阿姨也沒多想,說着正好有事,便離開了這個小空間,將這個地方留給了葉雅筠和嚴寒。
看着阿姨離開,葉雅筠蹭到了嚴寒的身邊,用着沒受傷的左手拉過嚴寒的手,“寒,你別生氣好不好,你這樣不說話,我看着害怕。”
“你也知道害怕,你怎麼不想想,我剛纔問你的時候,你不告訴我自己受傷的事情,我會有多害怕。”嚴寒的話,讓葉雅筠無言以對,她只是不想讓他擔心,這樣也有錯嗎?
心疼葉雅筠的受傷,卻也生氣她受傷了卻不跟自己說,嚴寒輕輕地將葉雅筠抱在了懷裡,微涼的軍裝很快便染上了葉雅筠的體溫,“不想讓我擔心,就把事情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緊握嚴寒的手,葉雅筠在他的懷中微微搖頭,“這件事我不想你插手,我會自己解決的。我不想太過依賴別人,儘管是你,也不行。”太過依賴別人的話,她怕有一天,會沒有自信地面對一切。
“真的不告訴我?”他的聲音依舊如那大提琴般醇厚好聽,淡淡地,卻帶着一絲別樣的情感,讓葉雅筠回答得也很不忍心。
但是最終,葉雅筠還是搖頭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想依靠自己。可惜的是,她對上的是嚴寒,而嚴寒不會將自己心愛的人放在危險中,儘管是她能獨自解決的也不行,“好,既然你不說,我就自己去查。”
嚴寒的回答,讓葉雅筠下意識地抽搐了下嘴角,這是……什麼情況?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不說,就不問的嗎?果然嚴寒不能以常人的角度來理解。
葉雅筠依舊倔強地閉上了嘴,嚴寒看着此時倔強的她,說道:“現在我要你跟我去醫院,沒看到你傷口,我不放心。”因爲嚴寒知道,眼前這個女人,不會是那種乖乖就範的女人。
“不用了,醫生都說我的傷口沒事。”想到自己的傷口,葉雅筠知道絕對不能讓嚴寒知道,因爲照理說她是要縫針處理,但是因爲當時情況緊急,只能找到一個小診所,就簡單地處理了。等到到了大醫院,醫生說,已經過了縫合的最佳時間,所以葉雅筠只能依靠自己的恢復能力恢復這個傷。至於留疤什麼的,誰都無法保證。而最讓葉雅筠在意的是,現在她的傷口,看起來很是駭人。
大手扣住葉雅筠的下頜,嚴寒微微用力,迫使她面對自己。對上她的雙眼,嚴寒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想讓我放心,就看着我的眼睛……”
看着他的眼睛……葉雅筠看着嚴寒的眼睛,心卻是越發地慌亂。看着看着,眼前卻是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最後第一滴淚滑落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