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在家裡迅速衝了個涼,隨意弄了些沐浴露製造出剛洗完澡的“芳香”,更添真實感。緊接着他就開着車一路開往嚴峰家裡,這一路他都是敞着窗戶的,因爲他想以此來讓自己清醒、冷靜,免得等一會兒一不小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雖然他一點都不認爲自己是個大嘴巴,也不覺得自己有大嘴巴的潛質,但嚴峰那麼狡猾,萬一一不小心被套出什麼來,那他豈不就成了罪人?
好歹他現在到人間該做的事都還沒做,萬一惹怒了二哥,直接讓他在人間多輪迴幾次,那他被豈不是很無辜?
不過剛洗完冷水澡,現在又兜了一圈冷風的代價就是人還沒到嚴峰家,他自己就開始頭疼。這裡的頭疼並不止是一個誇張的形容詞,他是真的頭疼,估計是感冒了。
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他打開車門,下車,走到門口,按門鈴。
只是這頭重腳輕的感覺還真是一點都不好,他在心裡開始提醒自己,進去之後千萬不要喝酒,一定要保持清醒,絕對不能對嚴峰說漏嘴。說也真是倒黴,他這麼做就是爲了讓自己清醒,可現在反倒越糊塗,這又算什麼?
用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句話來形容他現在作死的行爲真是最適合不過。
無力地擡起手按下門鈴,他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兒冷,是得找個暖和點的地方休息一下,不然說不準一眨眼他就暈倒在地了。
暈倒在嚴峰家的門口,那可是一件無敵至尊丟人現眼的大蠢事。
門鈴纔剛按下去不就,嚴峰就出來開門了。謝言有點沒反應過來,他記得嚴峰家還是蠻大的,光是到門口的走廊要是慢悠悠地走着,至少也得走三四分鐘,可是這連一分鐘都不到的時間門怎麼開了?而且嚴峰竟然就站在他面前,這還真稀奇。
“你比我想象中要來得晚。”嚴峰指了指牆上的表,“我之前說預計你三十分鐘就能到,這是很保守的
估計,正常情況下你應該會更早。但是現在你竟然花了將近五十分鐘,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是走着來的吧?”
“我沒有那個精神。”謝言一把推開嚴峰就往裡面走,“我當時都要睡覺了,出來一趟我不得找衣服穿上,然後再去車庫開車?你是算了我路程需要三十分鐘,可是你沒算上其他的。”
謝言也沒換鞋,走到客廳就找了沙發坐下,可是這屋裡也沒有多暖和啊。
“你對我家的構造倒是很熟悉。”嚴峰笑了笑,“我記得你只來過一次。”
“沒辦法,我記性好。但凡是去過的地方,哪怕只去過一次,我都能記得很清楚。”
“哦,那你的頭腦還真好。”嚴峰從櫃子裡拿出了一瓶紅酒,“這酒可都是我的珍藏,你今天來這裡算是有口福了。”
謝言淡淡地瞥了一眼嚴峰手上拿着的紅酒,沒什麼興趣地說道:“我對酒沒有那麼懂行,不管是什麼年份、什麼品種的酒,到我的嘴裡都沒什麼區別,而且我今天也沒有喝酒的興致,你還是自己喝吧,免得我糟踐了你的寶貝。”
拜託,他現在腦袋又疼又暈了,本來不喝酒就已經精神恍惚了,要是再喝兩口酒,那他真是要毫不猶豫地醉倒在這裡。
“你來之前我不是說了請你你來和我喝酒聊天,既然你不喝酒,那你爲什麼要來呢?”嚴峰一邊說着,一邊把酒打開,倒了兩杯出來,“剛纔我自己沒喝盡興,看來一個人喝悶酒真是沒什麼意思。”
謝言搖頭:“我不喝,我是要開車回家的。好不容易這幾天放假,我當然要好好享受享受。我沒什麼酒量,平時我也不會出去應酬,更不會喝得爛醉,我還是有原則的,希望你能理解。如果你沒辦法理解,覺得我既然不陪你喝酒,那就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我現在就走。”
其實他真的很想躺在軟軟的牀上,抱着被子痛痛快快睡一覺的,秋天的晚
上風是冷的,他不喜歡。
“算了,酒放在那裡,隨便你喝不喝。這麼晚了把你叫來,要是就這麼讓你走,我也過意不去。”
謝言冷笑:“你也知道過意不去?我以爲你覺得這個世界都是圍着你轉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呢。”
“當時是你問我要不要面談的。”
謝言啞口無言。
好吧,當時是他先開的頭,但他後來不是又後悔了麼?那他怎麼就不說?
“你要和我說什麼?談魏萌萌的事嗎?你是想告訴我你想通了還是沒想通?”謝言現在沒什麼耐心,也不想和嚴峰兜圈子。“雖然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開解別人的功能,但是我的好奇心很旺盛。說實話,對於你們的事,我從一開始就是抱着聽故事的心態,所以你也大可以放心,在你們的事情上,我的態度完全是中立的,我自認爲算是個值得信任的人,就看你是怎麼想的了。”
“如果我覺得你不值得信任,現在我也不會把你叫過來。”嚴峰喝了一口酒,一邊猶豫,一邊開口,“你是很希望我能想通,放了魏萌萌,是不是?”
“當然。我現在把魏萌萌當成朋友,我當然希望朋友能過得好。你之前問我,我是不是和魏萌萌站在同一戰線了,其實不是。作爲一個旁觀者,你們的事情對我而言都只是故事,我也只是做出了一個觀衆的評判罷了。”謝言一邊說着,一邊打了個呵欠,“我覺得她身爲一個單身媽媽真的蠻可憐的,現在還要在公司裡忙前忙後。你看她挺着一個要生的肚子,還遊走在各個辦公室裡。說實話,這樣的畫面沒人看了會無動於衷吧?”
“你是在說我冷血無情?”
“我可沒這麼說,但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說明你也是這麼想的。”
嚴峰無話可說。
冷血無情?他一直以來難道不是這個樣子的嗎?這就是事實,他沒什麼好否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