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才到山下,立馬就感覺到不對勁。
從沉家大門到出山的路,圍了一羣南詔朝廷持刀侍衛,侍衛之後,是一輛輛大板車,車上全是黑乎乎的東西。
“消息走漏得這麼快?”鬼谷子感慨道,並不在這幫人放在心上。
“大人我可沒有放走任何人。”從進入沉家的那一刻起,這山谷就只能進不能出的。
“那這是怎麼回事?我的火藥,怎麼會在他們手中?”慕容薇不解得問道。
“呃……薇薇,其實……”
軒轅離似乎想解釋什麼,可話還未說完,便見對方爲首之人,騎在馬上,高高在上的走了出來。
頓時,除了白無殤,所有的人全都轉身要走。對於眼前這個人的叛變,已經再沒有什麼大的反應了,反正白無殤身旁的人又不是第一次叛變,何況,有了阿寶的先例,在沉家這些日子,白無殤多多少少的提防,他們還是看得出來的。
不是沉家變故的消息走漏了,而是銀玲本就在沉家有埋伏!
“銀玲,大人我的面子可別你全丟光了。”白無殤無奈地笑,這丫頭,他都不急着把她揪出來,她急什麼呢?
銀玲看着白無殤那好看的笑顏,安安靜靜的並沒有說話,一貫機靈好動的她還真的很少有這麼安靜的時候。
“把慕容薇交出來,否則我們公主一定會把這裡夷爲平地的!”她身旁的侍衛氣焰倒是不小,大聲威脅道。
“薇薇,好歹人家是衝着你來的,你是不是要給點面子留下呢?”白無殤還是和善無害地笑着,一旁正要離開的慕容薇止步,軒轅離他們也跟着停了下來。
“老白,你的婢女偷了我那麼多火藥,我還真得留下等你一個交待。”慕容薇笑着走回來,掃視了一圈火藥一眼,無奈隱隱一聲嘆息。
軒轅離就跟在她身旁,看着那些火藥,清俊的眉頭鎖得老緊老緊,銀玲一定是跟着他進入火藥庫的,否則她不可能能接觸到這些東西。
“是你不看好自己的火藥,還怨恨大人我?”白無殤十分無奈。
“老白,那些東西能把這裡夷爲平地吧,被耍嘴皮子功夫了,怎麼辦,你直接說。”鬼谷子低聲,火藥的威力,剛剛在後山見識過,還是要提防的。
“本官在說一次,馬上把慕容薇交出來,否則我們公主就不客氣了。”銀玲身旁那侍衛統領又厲聲,囂張的官腔,一聽就是自大的朝廷兵。
只是,沒有人理睬他,鬼谷子又低聲,“老白,這麼着吧,你跟她周旋,儘量拖延時間,老子擒賊先擒王去!”
“好像不需要吧。”軒轅離低聲,很低很低。
“根本需要。”李嬸的聲音更低,而流戩雙臂環胸,有些閒適,就倚在一旁沒說話。
驟然,莊重嚴肅的警告聲又一次傳來,“下面的,聽到沒有,速速把慕容薇交出來!否則休怪我們公主不客氣!”
還是沒有人理睬他。
“無殤大人,你常說,和氣生財,你要借南詔舉兵軒轅,不如交出慕容薇,同我南詔王朝合作,如何?”銀玲這時候終於開了口,少了威脅的口味,多了商量的語氣。
她一直在找機會,若不是得到這麼多火藥,她不會輕易動手的。
本來只想要慕容薇手中的八重寶函,卻不料慕容薇還知曉火藥秘方,這對於南詔王朝來說,無疑是另一種福音。
火藥的威力,人人皆知。
白無殤遇事情即便沒有把握都也淡定,這亦是人人皆知,見白無殤沒說話,她頓了頓,又道:“無殤大人,慕容薇這幾個月來製造了多少火藥,你應該比我還清楚,我只要一聲令下,沉家,還有後山駐軍之谷,立馬會夷爲平地。”
她的聲音很平靜,卻威脅之意十足,比身旁那侍衛還有殺傷力。
“然後呢?”白無殤挑眉。
“沒有然後,無殤大人,威脅敵人,要比真正下手的時候還狠,這是你教會我和阿寶的。”銀玲說罷,拉着繮繩開始步步後退,頓時,一排排拉着一車車火藥的侍衛圍到了前面。
趙雪靈翻身下面,接過侍從遞來的火把,只需要一聲令下,一個動作,整個沉家,包括後山都將萬劫不復。
這樣的時候,白無殤的淡定可以解釋爲一種習慣,而慕容薇和軒轅離的淡定卻十分反常,加之李嬸的流戩的冷靜,更加反常,只有鬼谷子一人,剛剛見識過火藥的威力,面對這麼多火藥,不得不急。
“白無殤,難不成你還留了一手?”他低聲,聲音變了。
“去把那丫頭捆了,大人我就告訴你。”白無殤大笑,說得很大聲,明顯是故意的。
“點火!”銀玲驟得厲聲,面對是白無殤,她做了十全的準備,她也想知道,爲什麼這個男人,還可以如此談笑風生!
鬼谷子立馬一身戒備,隨時準備逃走,這麼多火藥一起點燃可不是開玩笑的,動作慢半拍都可能直接被炸飛了!
只是,他準備了許久,周遭的侍衛卻始終沒有把火藥點燃。
這,是怎麼回事?
“流戩,老鬼沒膽量抓人,你把人捆了,直接送殤國去,傳令下去,都準備好了,明日啓程殤國!”白無殤淡淡下了命令。
本該是一場戰爭,卻因爲一個細節變成了一場鬧劇。
慕容薇存儲的火藥估計是給軒轅離炸死用光了,銀玲得到的,不過是些還未裝入火藥的炸彈殼,原材料都還藏在礦山呢!
他和慕容薇自是一眼就看得出來,李嬸和流戩跟着他那麼久了,對火藥亦是熟悉,軒轅離就不用說了,他昨晚一急之下,確確實實是將藏在沉家的所有火藥全搬光了,一個都沒有留下!
所以,一貫最衝動的他,從一開始到沉默到了現在。
流戩以一敵衆,一片混亂,鬼谷子惱火着,身影一掠,加入了混戰。
白無殤沉默地往回走,似乎不怎麼高興。
“老白,有句話叫做,無人嫉妒是庸才,我改一改,身旁沒臥底是庸才,你覺得呢?”慕容薇很巧妙地用誇讚取代了安慰。
身旁兩個最貼身的婢女都是臥底,這確實是一件很令人鬱悶的事情。
“大人我只是覺得挺失敗的。”白無殤淡淡笑着,有些無奈。
“傻,失敗什麼,阿寶和銀玲跟了你很多年了吧。”慕容薇上前,親暱地挽住了他的手。
“是啊,好多年了。”白無殤感慨道。
“你提防到了,至今沒有太大的損失,不是嗎?”慕容薇笑着勸說,將白無殤挽着得更緊,心疼疼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無人嫉妒是庸才,沒有臥底更是庸才,只是,被嫉妒,被臥底的代價似乎大了點,戒備身旁的人的日子一兩天都不好過,何況是許多年呢?
正又要開口,白無殤卻十分苦惱,道:“薇薇,你說,她們好歹跟了大人我那麼多年了,怎麼就學不會看時機呢?銀玲只要忍到我們離開沉家,機會豈不更多?”
慕容薇微張的口頓時僵硬,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這傢伙……這傢伙就是讓人心疼不了,他這什麼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