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 秋水共長天一色 是因爲他!
“怎麼,怎麼會這麼多血?”
秋水聽到女孩子的尖叫聲,費力的偏過頭去,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無聲的張了張嘴,就雙眼一闔,昏了過去。
女孩子不敢再耽誤,連忙飛奔出地牢,在走廊上抓着一個人,問出諫哥正在莫少的辦公室,就一路往辦公室跑去。
項諫也纔剛走進莫少的辦公室,有事情想同莫少彙報,可是還不等開口說話,辦公室的門就被‘砰’的一聲推開……
“莫,莫少,諫哥,不好了,出事了
!”女孩子手扶着門框,大口大口的喘氣。
兩個人下意識的看着門口,莫長天神情淡然,項諫則蹙起了眉心,冷聲問道:“出了什麼事?”
“秋,秋水小姐,出了很多血,下,下面都是血……”女孩子說着,似乎想起了剛剛看到那恐怖的畫面,眼眶都紅了,脣瓣也哆嗦着。
項諫還不等開口問一句怎麼回事,莫少已經從他身邊,一陣風般衝出了辦公室,他連忙追了上去,並且吩咐女孩子,叫廖南醫生過來。
莫長天大步狂奔着往地牢而去,雙眼猩紅着,大掌狠狠的攥成拳頭。
他還不知道馳秋水到底怎麼了,可是如果被他知道,是馳秋水對她自己做了什麼,比如說是想自殺的話,他不會饒過她的,絕不會!
想這麼容易就死掉,從他的世界裡逃離,他不會允許,不會允許的!
‘咣’的一腳踹開牢房門,掛着的鐵鎖發出‘噹啷噹啷’的聲音,莫長天一眼就看見了,身下一灘深紅的躺在那兒早已不省人事的秋水,心上一陣刺痛,好像有萬根針一起刺在心上似的……
他踉蹌着走過去,醉了一般,高大的身子恍惚着,一下子跪在地上,抱起秋水的小身子,大手貼上她冰涼的臉頰,大喊道:“項諫,讓廖南立刻過來,立刻,馬上!”
因爲秋水是*着的,所以項諫只看到她赤着的肩膀,就立刻轉過身去,非禮勿視,聽到莫少的狂喊,他連忙回道:“莫少,廖南正趕過來,你冷靜一點,嫂子不會有事的!”
“我他/媽怎麼冷靜,你告訴我?”莫長天的嗓音中,幾乎帶了哭腔,他望着秋水,又放低了聲音喃着,“馳秋水,我命令你,不準有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當然,已然昏過去的秋水,不會給他任何的迴應……
廖南很快趕到,聽那個找他過來的女孩子大致描述了一下情形,心中已經稍微有了數,看到秋水身下的情況,就更確定了剛纔心中所想。
他蹲下身子,把了把秋水的脈象,又翻了翻她的眼簾,看着她身上佈滿的青紫掐痕,又新的,也有淺淡了的舊痕,無奈的搖搖頭,對莫長天道:“莫少,抱她離開這裡,去我那兒,我必須立刻爲她手術
!”
在這種時候,莫長天能夠寄希望的,也就只有廖南。
他脫下身上的衣服,將秋水裹起來,抱起,轉身就往外走去,他儘量讓自己冷靜一些,開口問廖南,“她……到底怎麼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生命危險應該不會有,只是流產,手術之後就沒有大礙了!”
廖南的話落,莫長天的腳步登時頓住,眼眶血紅的回頭望着走在他身後的廖南……
廖南從莫長天的身邊擦身而過,繞到前面,扔下一句,“再耽誤下去,就有生命危險了!”
莫門的醫療條件雖然不及正規醫院,但是廖南這間小手術室,該有的醫療設施也都有,莫長天將秋水放在手術*上,就被廖南推了出去,關上了門!
莫長天站在手術室門口,他其實真的很想再問廖南一句,“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嗎?”
可是終究,沒能問出口。
因爲他知道,孩子會流掉,是因爲他!
他不知道她會懷孕,他一直以爲,就算他曾經對她說過,想要個孩子這種話,但是她的臥底身份,肯定不會允許自己爲他生孩子。
所以,她一定在偷偷的,想盡辦法吃藥。
可原來不是,她竟然真的,懷了他的孩子,她的身體裡,竟然真的有了他的血脈……
莫長天垂在身側的大手,攥成了拳,他轉過身,一拳一拳狠狠的砸在堅硬的牆壁上,項諫大驚,立刻衝過去制止莫長天的自殘行爲。
“莫少,不要這樣!”
莫長天狠狠的甩脫項諫,仍舊固執的一拳拳往牆上砸,直到雪白的牆壁被他的血跡染出顏色。
項諫摔在地上,爬起來就繼續去阻攔莫少,他沒辦法將莫少拉開,只能用自己的手掌包住莫少的拳頭,讓莫少砸在牆上的每一拳,都有他的手掌做緩衝
。
“項諫,你把手給我拿開……”莫長天赤紅着眼,狂怒的喊着,可是因爲項諫,砸在牆上的力度,明顯小了。
“莫少……”項諫不知道此時應該如何安慰莫少,他本就嘴拙,可是他看得出,莫少的痛苦。
莫少除了瘋狂的擔心着正躺在裡面的嫂子之外,是在爲那個,流掉的孩子而痛吧!
“項諫,我那麼恨着她,恨之入骨,可是這一刻,我他/媽多希望手裡能有一把刀,插到這兒,讓自己也感受一下,她的痛,還有我那沒機會見面的孩子的痛……”莫長天說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心窩,狠狠的戳着。
項諫抿着脣,雙眼中皆是爲莫少而衍生的心痛!
不大會兒,接到消息的莫染也趕了過來,她沒有走近,隔着幾步的距離,靠在牆上,她想要對長天說一聲對不起,她很後悔,因爲不知道原來馳秋水竟然懷了孕。
如果她知道,她絕不會把馳秋水對她說的那番話,添油加醋的傳達給長天,激怒長天去折磨馳秋水,進而失去了他們的孩子……
不管馳秋水的身份如何,孩子是沒有罪的,不該成爲他們互相折磨、報復的犧牲品!
約莫一個多小時後,廖南推開門走了出來,很明顯的感覺到,走廊上的氣氛異常的沉重。
他摘掉的臉上戴着的醫用口罩,對走過來的莫長天道:“剛做完手術,麻藥沒過勁,還睡着,多虧發現的及時,否則,恐怕以後都未必再有機會懷孕,萬幸!”
莫長天抿着脣,拍了拍廖南的肩膀,算是感謝他。
當他抱起身下都是血的秋水時,他真的以爲,她就要從他的世界消失了,所以這一刻,縱然心上都是痛,他卻是有慶幸的,慶幸她還在,她沒有離開他。
沒有了孩子,這短短的一個多小時,他已經徹徹底底的感覺到了切膚的痛,如果再失去秋水,他的世界,終將只剩下黑暗!
“她的身體很虛弱,這段時間,讓她好好休養吧,地牢那個地方,就別再讓她回去了
!”
莫長天嘴角溢出苦澀,秋水已經這樣,他還怎麼忍心將她再關回地牢?
她是警察臥底又如何?她也是他的女人,他現在甚至有種絕望的想法,如果她肩上揹負的任務,是一定要讓他坐牢,或者去死,那就遂了她的心願吧,只要她開心,拿走他莫長天這條命又如何?
莫長天走進手術室,裡面還瀰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消毒藥水味,莫長天站在手術*邊,大手輕輕的觸上秋水的小手,在掌心握緊。
想起和秋水在一起的每一天,她就算是帶着目的待在他身邊,可是他難道真的感受不出她對自己的心嗎?
這些天,他不過是被恨意矇蔽了雙眼而已,抹殺了她對他所有的愛,那間地牢,對她來說,形同煉獄吧!
他的每一次瘋狂佔有,不顧她的哭求,只是爲了發泄心中的恨,可是沒有愛,哪來的恨?
爲什麼他就是這麼瞎,非要等到無法挽回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心,纔去後悔?
在手術室裡陪了秋水好一會兒,莫長天才走出來,項諫上前,等候莫少的吩咐。
“項諫,等秋水醒了,接她回別墅,另外找一個專業的護工,去別墅照顧她!”
“好的,莫少,我立刻就去安排護工的事情。”項諫應下,看到莫少似乎要走,追問道:“莫少,你要去哪裡?”
“我想,秋水醒來,應該是不想看到我的,等她心情好轉,我再去看她!”說完,莫長天擡步離開,頎長的背影越拉越遠。
項諫看着莫少的背影,無奈的搖頭輕嘆,這兩個人搞成這樣,又是誰的錯呢?
他雖然並不確切的知道,莫少把嫂子關進地牢的原因,但是他其實是能嗅出一些端倪的,他只能說,這一切是天意,人爲抗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