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藥物的幫助下,吳玲的病情恢復的比預期的還要好,但是想要腦中的血塊完全消散,還是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所以視力恢復,也是需要漫長的等待。
就在這時,安龍壹忽然間決定回美國,說是杜蘭國際美國總部出現問題,需要他親自過去解決。
“小丫頭,乖乖等着我,我很快就回來。”安龍壹柔聲說道。
“嗯。”她沒有多說任何話,可是這短短的一個字,就足夠表達出她的想法了。
這是安龍壹這一生中第一次有一種不捨和留戀,從來都覺得來去自由,瀟灑的性子,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會多出一個這樣的人,讓他有着太多情緒。
她,註定是他這一生的牽絆。
從機場回到醫院後,遊七音剛走進醫院大廳,便看見了迎面走過了一個男人,正是她的初戀男友,簡易。
記不起來已經有多久沒有看見她了,此時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孩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長成了如此精緻的小女人,她身上的稚氣不知何時已經褪去,多了一絲成熟,和穩重。
在簡易的印象裡,她很愛笑,如同黑珍珠一般的眸子裡總是寫滿了柔情,可是現在,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卻有着疏離,還有他不想承認的陌生。
“七音,伯母還好嗎?”簡易先開口打破了這種尷尬。
“嗯。”說到這裡,遊七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緊接道:“謝謝。”
聽到這句道謝,簡易的心揪的生疼,可是卻強顏歡笑,“我們好久都沒有見面了,我想請你喝杯咖啡,可以嗎?”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還是給嚥了回去,遊七音轉身朝外面走去,“嗯。”
安靜的咖啡廳角落裡,遊七音和簡易對面而坐,她一直雙手捧着手中的水杯,在白色的霧氣中,她的容貌變得模糊,似真似假,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我記得你很喜歡喝摩卡。”簡易輕聲說道。
“我現在喜歡喝這個。”說罷,遊七音拿着手中的薄荷味綠茶晃了下,嗅着熟悉的味道,她的脣角不覺染上一絲淺笑,“薄荷味很好。”
一直仔細觀察着遊七音的簡易怎麼會發現不了她脣角的那一絲笑意,溫暖的讓他好想過去抱抱她,就像是過去的好多年了一樣,她只屬於着他一個人,任由他抱着,輕輕的親吻着她此刻帶着笑意的脣。
可是現在,他卻只能隔着一張冰冷的桌子,望着她脣角不知爲誰而露出的笑。
“你還是喜歡這種苦苦的,濃濃的咖啡。”遊七音指着那杯幾近黑色的濃郁咖啡,覺得喉間都忍不住涌上一絲的苦澀。
“我所有的習慣還是和以前一樣。”包括愛着你。
最後一句話,簡易最終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面對眼中已經沒有自己的遊七音,他竟然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再去說這一句話了。
聞言,遊七音只是莞爾一笑,溫柔依舊,疏遠也依舊。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話音落下,簡易猛然擡起頭來,遊七音對上他有些驚詫的眼神,笑道:“就像你說的,你所有的習慣都沒有改變,就像是你有心
事時會習慣性的摸着自己的右耳垂。”
“這都被你發現了……”直到這時,簡易才發覺自己的右手真的一直在摸着自己的右耳垂。
“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就好了,我等會兒還要回去照顧我媽。”
猶豫了片刻,最終簡易開了口,“七音,我今天是想擺脫你一件事。”
“拜託我?”遊七音忍不住微微挑眉,“什麼事?”
“倩倩的父親現在已經被(拘)(留),下個星期就準備開庭審理他的事情,而伯母將會被傳喚到(法)(庭),我希望伯母能夠否認所有倩倩父親的(罪)(證)……”
聞言,遊七音更加疑惑不解了,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凝眉問道:“這件事和我媽有什麼關係?更何況,這件事難道會是我媽媽說的算的嗎?”
“七音,你是不是還不知道其中的事情?”簡易認真的詢問道。
“我應該知道些什麼嗎?”
看着遊七音嚴肅的表情,簡易才發覺,原來遊七音根本就不知道這其中的事情,一開始他確實不想要讓她沾染上這些麻煩事,可是事到如今,他卻沒有心思考慮這麼多了。
“倩倩的父親之所以被(拘)(留),都是因爲伯母。”說到這裡,簡易發覺遊七音的眉緊緊的皺了起來,他停頓片刻,沉聲說道,“是伯母提供了韓棟所有的(違)(法)證據。”
“我媽媽?!你怎麼會那麼確定?”遊七音承認自己現在有些懵。
“七音,我知道你可能覺得不可思議,其中事情的緣由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韓棟被捕這件事,和伯母脫離不了關係。”簡易直說道,“我之所以將這些事情告訴你,真心希望你可以幫助倩倩,把她父親救出來。”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遊七音的思緒纔算是漸漸清晰了一些。
“我現在想回去。”丟下這句話,遊七音便起身離開了,剩下了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簡易。
醫院裡。
病房裡,吳玲已經睡着了,遊海銘趁這個空檔去公司處理一下這幾日以來積攢下來的事情,所以一直遊七梵自己一個人守在那裡。
“姐姐,你才從機場回來嗎?”遊七梵將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了開。
“小梵,你出來。”
看着轉身走出病房的遊七音,遊七梵心中打起鼓來,他有一種直覺,當走出病房外,看見站在那裡陰沉着臉色的遊七音時,他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遊七音的開場遠比遊七梵預想的更直接。
“知道什麼?”事到如今,遊七梵只有硬撐着。
“你不用再瞞着我了,上次韓美倩來的時候你就都知道了,對不對?”
“姐姐,你怎麼知道韓美倩來過?”
“簡易告訴我的。”想起來方纔在咖啡廳室簡易告訴自己的這些事情,遊七音才發覺,最後知道的竟然只有她自己,“韓棟被捕,真的和媽媽有關係嗎?”
“嗯。”遊七梵知道瞞不下去了,只能坦白了。
“你還知道些什麼全
部告訴我。”
遊七梵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給了遊七音,而當遊七音得知父母兩人和韓棟之間的故事後,心中的詫異根本就沒有辦法形容了,而現在遊七音唯獨好奇的是,爲什麼吳玲那麼深愛着遊海銘,卻在遊海銘破產後嫁給韓棟,現在卻又親自將韓棟推向懸崖。
有太多的疑問在遊七音的心中盤旋着,她知道,很快自己就會知道答案了。
澳大利亞。
醫院裡,安美夕臉色蒼白的躺在病牀上,同樣憔悴不堪的安龍嚴一直守在旁邊,充滿血絲的雙眼看得出他已經好久沒有休息了。
“媽怎麼樣了?”安龍壹走進病房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此。
“病情加重了,最近總是頭痛,藥物已經沒有辦法控制了。”安龍嚴擡起頭來,聲音嘶啞的說道,“哥,怎麼辦?”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找到了全世界最好的腦科醫生,他會來幫媽做手術的。”這些話安龍壹說的輕鬆,可是心情卻沉重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安龍嚴卻覺得像是看到了希望,“真的嗎?那什麼時候可以手術?”
“明天他就回到了,至於手術時間,要等醫生到了之後再確定。”安龍壹說罷,轉身朝外面走去,“嚴,照顧好媽。”
不等安龍壹回話,安龍壹便離開了。
其實安龍壹並沒有像告訴遊七音的那樣直接回美國,而是在遊七音離開後,他坐上了飛往澳大利亞的飛機,這些都是因爲突然接到了安龍嚴的電話。
“BOSS,董事長開始行動了,他於今天上午一開市,便將百分之十九的借名股份都轉換成了實名股份,歸他所有,而且……董事長宣佈,將要在三天後召開股東大會,大會目的是……罷免總裁。”
白子晉說話間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安龍壹的表情,而當他看到安龍壹眯起的眼眸裡閃爍着冷光時,他知道,這一次安龍壹真的怒了。
安龍壹掏出手機撥通了ALEX KING的電話。
“Oliver,你還是忍不住主動打電話給我了。”ALEX KING在電話那端低聲笑着說道。
“我之所以打電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安龍壹冷聲說道。
ALEX KING拿起桌上的紅酒杯,輕抿了一小口,望着牀上等待着他的(嬌)(媚)女人,笑得極其開心,說:“什麼事?”
“如果我的總裁職位沒有被罷免的話,你的董事長職位就不保了。”
“你還是自傲的很。”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安龍壹說到這裡,看着遠方的大海,繼續道,“你要祈禱我媽的手術能夠順利,如果她有半點意外,我會讓你……陪葬。”
最後這兩個字,安龍壹說的極其清楚。
陪葬。
當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ALEX KING的眸子驟然一緊,他聽得出來安龍壹沒有和自己開玩笑,而他從來都不會和別人開玩笑,一直以來他都將自己恨之入骨。
“我是她的丈夫,如果她有半點意外,我會很難過的。”
“最好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