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素素的話讓程軒的臉色十分蒼白，就那樣直直看着她的臉，看着她的痛苦。
是的，這一切是自己的錯。
她可以記起任何人，就是記不起來他程軒。
“你父親……”程軒輕聲說了一遍，聲音有些哽咽。
“我父親……死了。”蕭素素有意如此說，當年的一切，她也聽程越說給自己的，此時，她要通過這件事讓程軒自責，讓他懼怕。
沒有接話，程軒就那細細盯着蕭素素，想從她的眼中看到對自己的恨。
如果有恨，就說明，她已經記起了一切。
只是蕭素素除了痛苦之外，竟然沒有其它表情，清澈如水的眼睛裡沒有半點雜質，長長的睫毛顫抖，有幾滴淚珠。
想到父親，蕭素素便想到了自己那個一刀兩斷，一直以來都只會利用自己的蘇世昌，更想到自己慘死在火中的母親，心真的好痛。
痛如刀紋。
想到這裡，她便告訴自己，此仇一定要報。
不去看程軒，只是微微側過臉去。
此時程軒不再還疑其它，只是深深看着蕭素素：“我也可以讓你看到天邊的彩虹。”
然後擡手，一道七彩光芒滑過天際，一道彩虹掛在天邊，美豔動人，栩栩如生。
其實蕭素素早已經沒浸在自己的悲傷裡，這彩虹根本無法吸引她，可是看着程軒的臉，她又想到了自己的任務，所以，忙擡頭看去。
透過一片紫氣，白茫茫的天際，七色彩虹如夢如幻，讓蕭素素愣了一下。
的確很美。
“我也可以做到嗎？”半晌，沉醉其中，實際清醒萬分的蕭素素輕聲說了一句。
“可以。”程軒看着蕭素素的笑臉，更是如癡如醉，輕聲回答，自從再相見，他從沒見過蕭素素的笑，此時，不想這笑再消失無蹤。
笑意更濃了幾分，蕭素素正過臉，直視着程軒，瞪大眼睛，清澈如故：“真的，我真的可以做到嗎？要怎麼做，快，你告訴我啊……”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一臉單純的笑。
淡如菊花。
聽着蕭素素的話，程軒才一瞬間清醒過來，他剛剛說了什麼，然後有些爲難的看着蕭素素，讓她能做到這一點，除非會發出流光劍。
這流光劍是宮主纔有資格學習的。
而且自己全靠流光劍統領這月恆山，若是她……
此時蕭
素素也看到了他的猶豫，知道此事不會如此順利，忙扁了扁嘴：“怎麼，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法力不夠好。”
程軒搖了搖頭：“怎麼會。”
其實真正的蕭笑幾乎不會法力的。
這一點，整個月恆山的人都是知道的。
“那你是爲什麼？我只要學會變出那一道彩虹即可。”蕭素素收了痛苦，裝出一副小女兒的樣子，帶了幾分嬌氣。
這已經讓她演不下去了。
“可是……”程軒還是在猶豫，要知道能變出那一道彩虹，流光劍已經學會九成了。
一時間他無法抵禦蕭素素的柔情，一時間又怕這流光劍被她學去之後，將來有一天，她記起了一切，這流光劍就會置自己於死地。
“你在怕嗎？”蕭素素還是一臉單純，似乎在隨意的問着：“怕什麼，我對宮主之位不感興趣，更何況，我只是要學會這彩虹而已，想父親的時候，我便畫一道彩虹在天邊，那樣就像是父親在我身邊一樣。”
有意讓程軒的思緒亂掉。
說過話，再將低頭，一臉的落寞，一臉的悲傷。
隻字不提父親是如何死去的。
按照程軒的想法，蕭笑服了忘情丹，一切關於他的事情全部忘記。
那麼，她的父親是死在程軒手裡的，那麼，這一段蕭笑也不會記起來。
所以，她不提，纔會讓程軒不那麼疑心。
“真的要學嗎？你的法力……”程軒還是狠了狠心，過幾日自己再讓綠蕪研製一種新的忘情丹，讓她將過去的一切全部忘了，從新接受自己。
所以，他決定了將流光劍教給蕭素素。
只是，她的基礎有些差。
是相當的差。
咬了咬脣，蕭素素也有些無奈，還好那個蕭笑是個法術白癡，不然自己一定會漏餡了。
“我……可以從頭學起啊，怎麼，你不願意教我這個徒弟？”蕭素素直直看着程軒，表情中帶了幾分不好意思：“可能……就是時間久一點，你要辛苦一點……”
那樣子可愛極了，讓程軒看得呆呆愣愣的。
蕭素素在心底計議着，若是自己學會了流光劍，根本不必再拜程越爲師，不過是自己白白幫他一個忙罷了。
反正他也沒少幫助自己，不然自己一行人要闖進這月瀲殿，不知何年何月。
第二日，天矇矇亮，蕭素素便起身梳妝了。
一身簡單的綠色武士裝，穿在蕭素素身上，顯出幾分俏皮來，長束綰在腦後，指粉未施，整個人看上去更是清清爽爽。
程軒也早已經等在了桃花林前，一片粉紅映着他大紅的衣衫，格外的乍眼，有些刺目。
程軒程越都獨愛紅衣，也只有他們兄弟兩能將這紅色穿得如此大方，如此端莊，更有無盡妖嬈。
看着蕭素素的打扮，程軒的笑一點點漾了開去，回憶一點點浮上心頭。
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蕭笑了。
如夏日的雨後一株清脆欲滴的青竹。
讓人眼前一亮，回味無窮。
“早。”蕭素素心情極好，笑意極深，對着程軒大聲說道。
“早。”程軒也回了他一個深深的微笑，此時此刻，他竟然想放棄宮主之位，只要能與蕭素素長廂廝守就好。
不過這只是一瞬間的想法。
“開始吧。”蕭素素端端正正的站在程軒對面，一臉的興奮莫明。
她這個年紀學習武功已經沒有可能，所以唯一的一條路就是修習法術。
現在，就快要達到目的了。
程軒笑，然後正了正臉色：“以你這樣急切的性子不宜修仙，不過，最讓我想像不到的是，身爲妖類，你竟然連本身的元丹也沒有結出來，所以你是要從頭開始的，修仙分爲下面幾個時期，引氣決，煉氣期、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化神期、煉虛期、合體期、大乘期、渡劫期，渡劫成功便能飛上天界。
而這引氣決，以你的資質怕是要練上了三年五年的。”
半開着玩笑，程軒耐心的講解着。
現在的南疆和大燕不流行修仙，只有這月恆山上的人才修仙，所以這些東西，在外界是接觸不到的，蕭素素更是一點都不懂。
此時正仔細認真的聽着，一點點記在心裡。
從引氣決開始，其實修仙還是要看資質的，蕭素素心底也有些惴惴不安，這身體本不是自己的，只是自己的靈魂佔據了而已，不知道修仙會不會有什麼影響，但是她此時也只能豁出去了，就算真的會讓靈魂再次不安，她也要試一試。
蕭素素如所有修仙者一樣，認真，努力，一門心思。
每一日，程軒看着她如此，都是一臉的滿足。
他不怕辛苦，哪怕蕭素素這輩子都學不會，他也要一點點的教她，因爲這樣，他可以有整個白天的時間看到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