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饒命啊,求您饒過臣婦吧!是臣婦教女無方,知道不該放着自己女兒謀害政王,但是臣婦也是沒辦法,臣婦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兒的年紀輕輕就老死在宮裡,不想讓她一輩子到頭來什麼都沒有!”永樂侯夫人猛地磕着頭,發出咚咚的聲音,嘴裡卻爆出了一個驚天秘密。
周圍的人屏住了呼吸,政王居然被人謀害了。
果然和傳言的一樣,政王進宮就出事了,是被人陷害的啊!這他在妃哪有這本事,根本就是有人暗中操縱呢!
蘇妙靈和玉齊瑾對視一眼,玉齊瑾立刻心下一動,想到了蘇妙靈的意思,便大步來到永樂侯夫人面前,指着永樂侯夫人怒道,“你居然唆使謀害政王,敏德太妃到底做了什麼事,到底是誰主使你們的,再不說就立刻將你發配邊疆!”
玉齊瑾故意地學着先帝的語氣,加了幾分威嚴和怒意。
故作深沉的聲音,永樂侯夫人一看面前和先帝有幾分俊逸威風的玉齊瑾,雙眼更是渾濁不清,想要逃走,卻沒辦法逃走。
周圍的一雙雙眼睛,就像是吃人的鬼怪,一個個惡狠狠地瞪着她。
玉齊瑾也看出了永樂侯夫人的奇怪,同時意會蘇妙靈的目的,今天就當着全天下的面,揭穿揭穿這皇家的醜事。
反正他們也沒什麼好顧慮的,反正阿澈都不在了,還在意什麼尊嚴,什麼臉面,大家一起撕破臉纔好!
“臣婦不要去流放,臣婦不想的,臣婦不應該爲了永樂侯府而唆使女兒幫助太后和當今皇上謀害政王,臣婦不想的,皇上你就殺了臣婦吧,臣婦不要去流放,你們也別找臣婦,臣婦的一家已經被你們殺了,臣婦不是主謀,臣婦也是被逼的,也是無奈的!”
永樂侯夫人被嚇得口不擇言,蘇妙靈他們終於聽出端倪,看來永樂侯府的人流放途中真的遇到什麼事情了!
這是不是壞事做多了,總有人惦記着他們的性命!
在場的人一聽,那些大小官員感覺到一陣的尷尬,這就不說是皇上的醜事,但是好歹也是皇家的醜事,現在這瘋了的永樂侯夫人突然走出來,還是當着政王的靈柩前真相大白,這難道還真是有顯靈這回事?
想着,不由地背脊一陣陰風,全部人都裹緊了一下衣袍。
而聽見事實的百姓,一個個搖着頭,不少人面上露出憤怒,更有當初覺得先帝英明的人開始大鬧,說先帝都是被謀害的。
一個瘋了的永樂侯夫人的出現,揭開了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更出人意料的是,引起了讓人奇怪的民憤。
“被逼?這就是你承認了你曾經害政王?那還有別的呢?自己做的醜事,居然還敢無賴別人,太后娘娘是你能夠污衊的嗎!”蘇妙靈抓住永樂侯夫人話中的各種漏洞,故意挑起疑問,就是讓所有人都看看,都聽清,有些人在地底下做過什麼不乾不淨的事情。
“王妃,這政王的靈柩已經安放在這裡太久,還是不宜在這裡多做耽擱,既然永樂侯夫人曾經謀害政王,不如就將永樂侯夫人關押到大理寺,然後慢慢再做審問!”一個年紀大約五十來歲的老臣子出來勸說着,再這樣下去,怕是敏德太妃會繼續說出些不該說的,雖然現在已經是透露了大多!
“這位大人,難道你和永樂侯夫人是同黨?怕她接下來會說出什麼對你不利的事情?還是永樂侯夫人和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蘇妙靈的一句不可告人的關係讓周圍想要勸說的人都不敢再說話。
和永樂侯夫人有什麼關係?那可是對先帝不敬的死罪,就是皇上不殺他,也被流言淹死。
剛剛那個老大人動了動脣,想要爲自己辯說些什麼,可是看了蘇妙靈一眼,終是無奈地退回了自己剛剛站的位置,不敢再說什麼,他們還是別惹的一身騷的好。
見到無人敢再說話,蘇妙靈將目光繼續落到永樂侯夫人的身上。“永樂侯夫人,看到這個靈柩是誰的嗎?就是被你謀害的政王,今天你會來到這裡,就是政王顯靈了,你再不說,哼,後果你是知道的……”指着軒轅澈的靈柩,蘇妙靈鎮定地恐嚇着永樂侯夫人。
“不是我,別過來,不是我……”永樂侯夫人看着整個靈柩,精神接近崩潰。
“這些都是太后娘娘安排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問太后,你可以去問問太后,不關我的事,我也是被人利用,別過來,別過來!政王你別來找我,這些事皇上也知道的,你們去找他們母子,我沒有害到你們,你們也該知道,當初政王的父母都是被他們給害死的,你們都去找皇上母子……”
永樂侯夫人縮着脖子和頭,目光先是畏懼,然後又是癲狂,最後突然砰地一聲站了起來,撞開所有的侍衛,衝到軒轅澈的靈柩前面,仰天大笑了好幾聲,突然砰地撞封死的白玉靈柩上面,血滴滴答答的沿着邊沿上流下來,然後永樂侯夫人向後一倒,直直地躺在了地上,雙眼翻白,已經斷氣了。
而眼底,始終帶着深深的驚恐和畏懼。
周圍的人一陣唏噓和後怕,剛剛那一幕太快太恐怖了,他們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永樂侯夫人已經倒下。
衆人有所畏懼地看向軒轅澈的靈柩,難道真的是政王的魂魄回來?
衆人都知道,人死後的七天會回來自己生前所居住的地方,完成未完成的事情。
而今天敏德太妃從太廟裡面逃出來,然後又將政王生前曾經被害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後撞死在了靈柩前,這難道真的這麼的兇?
想到這多年前的隱秘,雖然沒有人說出來,但大家都是明白,這其中總有一些不爲人知的內幕。
所以想着,大家心裡不由地生出了害怕。
反倒是這些素日和政王沒有相關的百姓們,看着這樣的一幕,臉上露出敬仰,剛剛的議論聲都沒有了,全部人變得肅靜。
這些醇厚的老百姓,都是心中有着信仰,相信惡有惡報,做壞事的都會下阿鼻地獄。
所以面對眼前所看到的,只有敬仰,甚至也有一絲絲的快意。
很快的永樂侯夫人的屍體侍衛拖走,看着雪地上的一灘血跡,很快地被細雪給覆蓋了。
靈柩上的血滴下人也飛速地清理乾淨,蘇妙靈面容憔悴地看着靈柩,想透過厚厚的玉棺看到裡面的人。
軒轅澈,你這該死的混蛋,你最好別出現在我面前,不然讓你吃不完兜着走!
突然其來的事情被處理完了,雖然有些詫異發生的詭異,但是卻讓玉齊瑾他們都有種多日來難得的舒爽感覺。
靈柩慢慢地上了看着素白卻極其奢華的靈車,慢慢的沿着京城大街開使了出去。
周圍的百姓跟了一段,也慢慢地散去,獨留下兩條長長的車痕和一些細碎的腳步。
蘇妙靈一個人站在政王府門前,看着入眼的凌亂斑駁,寒風吹起了她單薄的衣衫,卻讓她的鼻尖一酸,心裡又是怒又是想念……
京城街的國色天香的雅閣上,斜斜地挨着一個狐裘男子,狐裘寬長几乎沾地,披散的黑髮在寒風中繚亂飛舞,定定地看着遠處靈柩離開的方向。神色凜然,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主上,政王已經死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一個穿着類似胡人一般的侍衛走進,對着狐裘男子問。
“天啓現在纔是好戲連連的時候,剛剛那一出果然精彩。”厚薄適中的脣瓣扯出一個彎月形的弧度,露出一記輕笑。
“政王妃的情況怎麼樣?聽聞軒轅麟要將她另嫁。”
“主上是想……可是政王妃對政王情深似海,這怕是不能,更何況主上還有……”侍衛訝然,主上真的要將政王妃帶回去?
可是怕是不那麼簡單,而且政王妃看起來也像是個烈性女子,應該不會這麼輕易聽從別人的決定。
“想當初,她也爲了軒轅毅不計生死。”狐裘男子不以爲然,將視線收回,夾帶着冰雪般看向自己的侍衛。“你該知道,誰纔是你的主子。”
語氣中透着寒氣,讓侍衛剛毅的身體打了打冷顫,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猛地單膝跪在地上,不敢再多言。
男子沒有再看向侍衛,便大步離開雅閣。
政王出殯,永樂侯夫人的突現,一番似瘋言瘋語的真相,被當日聽到這些話的老百姓繪聲繪色地在京城周圍傳說,有說書的,有做成皮影戲的,有編繪成大戲的。
一時間,整個京城上下,上至古稀老人,下至三歲孩童,都知道這個故事。
頓時民心盡倒,雖然無人敢公然議論,可是心底裡面,卻是透着陣陣的不屑。
暗地裡還有人唱着歌謠,嘲諷軒轅麟這個皇位來得骯髒。
咒罵當今皇上母子手段兇殘,殺兄奪位,現在謀害先帝遺孤。
“豈有此理!不是都將永樂侯府的人除掉了嗎?居然漏了一個瘋子回來都不知道!哀家……哀家要將那個女人凌遲!”太后狠狠地錘了一下椅柄,想到那個瘋女人已經死了,眼底帶着恨意。
果然是個沒用的東西,居然連死都要壞她的大事。
一旁的軒轅麟臉色更是難看不已,整個京城乃至天啓都是流言蜚語,他們這麼多年的汲汲經營算是毀於一旦了!
“母后,皇上稍安勿躁,這敏德太妃不是瘋了嗎?瘋子說的話豈能盡信?”淑妃看着被氣得七竅生煙的太后,心裡暗暗的高興着。
沒想到這個老女人心腸這麼的狠,一直以來都在謀害那個政王,果然是個狠毒的人。
就是沒料到這算不算是惡有惡報,居然被永樂侯夫人臨死在政王的靈柩之前,當着京城百姓的面供出了她是謀害政王的主謀,這真真是大快人心了都!
不過這事兒到底也牽涉到了皇上,對她也不怎麼有利。
但太后往常時常看她不順眼,這回也要讓她不快活才行。
“就是,永樂侯府的人被流放荒蠻之地,所以懷恨在心,出言污衊母后和皇上,也是合情合理的。”軒轅曜也繼而出聲。
太后倒了臺,那麼軒轅毅就沒有了靠山。
而且皇上現在年紀漸老,加上這繼而連三來的風言風語,已經在百姓心中毀了形象。
現在這一出,怕是百姓也不會再看皇上的威嚴了,正是行動的好幾會。
各人在相互間籌算着,都是一一指向這兩位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