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趕到節時，天空也放晴了。
上雷雲寺燒香的人很多，本是深冬，外物蕭條。
但在通往雷雲寺的路上，到處可見出行的人。
寺門口的菩提樹下，此時圍滿了很多人。
‘天下第一棋，若是輸了，將奉上一千兩黃金。’
醒目的招牌，最吸引人的還是那一千兩黃金。
“若是我們輸了怎麼辦？”有人詢問。
“你們輸了，什麼都不用拿。”
無本的生意，贏了一千兩黃金，輸了也沒關係。
普通的黑白棋子，棋盤前坐着一名樣貌普通的少年，身形瘦弱。
這是一盤殘棋，少年持黑子，整個棋面上看，白子佔據優勢。
然而，每一個自信滿滿的人，還未走過三步，就潰不成軍。
到最後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出手的人卻是越來越少。
“你這殘棋有問題，我們要申請換棋子。”
結果，換成黑子的衆人，依舊不行。
今日來燒香的人本來就多，因爲這邊的棋局，就是有些管家小姐都忍不住了。
有人提議不玩殘棋，正常下棋，但結果都沒有變化。
很快，雷雲寺有個棋藝高超的少年，爲求一敗豪擲千兩黃金的事不脛而走。
到下午的時候，有更多慕名而來的人。
“我家少爺說了，你們可以一起商量來跟他比，贏了，黃金依然是你們的。”
這樣一來，暫時聯手的人多了，可以看到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
“哪來的小傢伙，棋藝倒是不錯。”人羣中，一位布衣老者圍着棋局，嘖嘖稱讚。
原本都要睡着了的少年，也就是女伴男裝的秋雲玖，神色一怔。擡眸間，眸光瞬息萬變。
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老者，並未開口說話，模樣看起來高傲而輕蔑。
“小傢伙，我們家老爺跟你說話了，你什麼態度！”老者身邊有一名中年人，見她態度不好，當即有些炸毛。
秋雲玖擡眸，眼神輕飄飄的從他臉上掃過，之後再也沒有掀一下眼皮。
周圍的人嘲笑着，“你們別咋咋呼呼的，要是有本事，可以自己試試，要是沒本事的話，一邊去，別耽誤我們。”
一千兩黃金的**不小，想要據爲己有的，自然也不少。
“試就試，有什麼大不了的。”
中年男子不服氣，坐在了秋雲玖的對面。衆人伸長了脖子。
“大叔，你要玩什麼，可以自己選擇，到時候，別說我們家公子以小欺老。”一側的青瑤略帶囂張的開口，可把這人氣的不輕。
“就用你最拿手的。”
結果……
中年人臉色鐵青的看着棋局，這怎麼可能。
他本以爲勝券在握，可轉眼間，自己看到的勝利，就變成了敗局。
不僅如此，這小子就好像是故意的一般，對付別人用三步到五補，對付他，用了兩步。
“哈哈，還以爲你多厲害了，結果，連我們都不如。”
周圍的嘲笑聲四起，中年男子何時受到過這樣的欺辱，一張臉青一陣白一陣難看極了。
“你們！”
中年男子面色複雜的看着眼前的小傢伙，看年齡根本不大，可在棋局上的這份心機，讓人心顫。
都說下棋能看到出一個人的心機和謀略，一個半大的少年，哪來的這心機沉浮？
他們久居雷雲寺，當今天下，除了那位最小的四皇叔外，京城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位小傢伙？
“三德，你輸了，回來吧。”身後的布衣老者嘆氣，如今真是長風后浪推前浪。
“是，老爺。”
這名叫三德的中年男子退下後，陸續有人上，都是幾人一起，合理來對付秋雲玖的。
跟之前一樣，秋雲玖下的很隨意，但若仔細看棋路，可以看出，她的棋路變的銳利起來。
太陽漸漸下山，但圍觀的人還未走，他們不死心。
有的人，甚至當場研究起棋譜來。
這個時候，秋雲玖起身，衆人的心也隨着她的起身而提起來了。
“真叫人失望，看來沒人是對手。”
“少爺，我們回去吧，這當今天下，可沒人是你對手。哎，這世界，高手總是寂寞的。”
青瑤後面那句呢喃，讓衆人想吐血。
衆人想挽留，可是想到自己與對方的差異，還是老老實實的未動。
主僕二人往下山的路走去。
秋雲玖眸光微沉，難道沒有用？
“小子，你這就要走了？”
叫三德的中年男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這讓秋雲玖緊揪着的一顆心微微放了下來。
“怎麼，你還要跟家少爺比試嗎？”
說道比試，三德的眼角一陣抽蹙。
“如果沒事，請讓開。”
秋雲玖開口，聲音清冷淡漠，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眼看這二人繞開他直接走了，三德一咬牙，趕緊追了上來。
“二位公子，我們家老爺有請。”
雷雲寺一處幽靜的禪院，清雅別緻，這個季節，院子中竟是百花齊放的景色。
“笨主人，這裡四周有幾十名高手。”心機表提醒，將探查的結果告知。
“真是山外蕭條色，山內百花豔。”
這樣的景色，恐怕就是皇宮也不多見。
“看來小傢伙對老夫這裡的景色還算滿意，真是榮幸。”
之前的布衣老者，此時站在門口，對秋雲玖和青瑤做了個請的手勢。
房內很簡潔，也讓人耳目一新。沒有任何的古董擺設，倒是有很多綠油油的植被。
讓人心情愉悅的很。
屋內燒了炭火，棋盤早就擺好了。
“是先下棋，還是用膳？”布衣老者詢問。
“邊吃邊下，來幾個燒餅，一碗羊肉湯。”
布衣老者略微意外，不過可以的到，他眸中的滿意。
很快，燒餅和羊肉湯就上了。這一老一小，動作如出一轍，隨手抓了燒餅啃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湯。
一心二用，眸子卻半分也未從棋局上離開過。
與之前的銳利不同，這次，秋雲玖顯然內斂很多，但棋勢已經猛烈。
“小傢伙，你還年幼，凡是不可太過鋒芒太露。”白子殺入，死傷一片。
秋雲玖眼皮都沒擡一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討回！”
黑子落下，之前的困局全解，還斬了對方不少大將。
中年人三德是懂棋局的，這一老一小，你來我往看起來輕鬆無比，可每一步都殺機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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