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在十號的身邊,一雙早就沒有焦距的眸子,有悲傷浮現。
一羣人圍着他們,亞的情緒很激動,“師父,你別靠過去,會染上污穢的。”
十號雖然敗了,但污穢還在,但凡接近的,都會沾染上。
然而,老瞎子卻不聽,直接將十號給扶了起來。
人羣中自動讓開一條路,秋雲玖、東華冥、迦葉、心機表四人走了過來。
老瞎子似是有感,忘了過來,明明看不到,卻準確的捕捉到了他們的位置。
“謝謝。”他唯有這兩個字,才能表達心中的謝意。
是他們阻止了十號,讓這場毀滅性的災難得到制止。
秋雲玖搖頭,“這是大家的努力。”
一場災難,讓貴族和狼人族千百年的來的矛盾得到了化解。
“這所有的一切,說到底,都是我的錯。”如果沒有當初的實驗,就不會有現在的悲劇。
人類在得到過於強大的力量後,思想就會變。
如果換一個時代,十號絕對是個優秀的科學家,他的研究如果換一個方向,能爲人類造福。
可惜了,終究是一步錯,步步錯。
“我有什麼錯,這本就是個以實力爲尊的世界!”哪怕到了這一刻,十號仍舊不以爲自己做錯了。
“貴族強大可以欺壓人類,狼人強大,也可以欺壓人類,爲何他們都沒人認爲自己有錯?”
黑暗森林中的人類,有很長的年代,都是被貴族給壓迫的,這件事的不是什麼秘密,衆家主們聞言,都低下了頭。
最開始的十號心底是善良的,他一直以自己的兄長老瞎子爲目標,崇拜他。
希望有一天能如兄長這般。
可意外發生了,實驗終止,兄長和參與實驗的人都流放出去。
貴族翻臉不認人,那時候他就恨了。
他們一直爲貴族鞠躬盡瘁,最後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他總希望有朝一日能找貴族,找所有人討回公道。
十號的事,讓很多人反思,唏噓不已。
現場的人,貴族也好,狼人也罷,都是一陣沉默。
“大家都有錯,爲何只要人類承擔,只因爲我們是弱勢羣體嗎?”
“十號你錯了。”秋雲玖開口,“所謂弱勢羣體,不是別人的定位,而是你自己。”
“我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這些糾葛,但你用同樣的悲劇來報復,可想過那些無辜的混血們?”
一個人的無辜要報復,就用了萬千無辜的人來陪葬。
怎麼看,都是虧本的買賣。
“我沒錯,他們都是自願的,你們說,是不是……”
現場還有活着的混血,十號看過去的時候,那些人,明顯不願意迴應他。
他們的反應說明一切,他們不願意的啊。
“爲什麼!”擁有強大的力量,不是他們的願望嗎?
“因爲從來都是你單方面認爲的事,你從來沒聽過他們的意見。”
若不是從九十九號那裡得知混血的真相,她也會以爲他們都是自願的。
“長期以來,他們只不過做了你想做的事。”
“他們從來沒跟我說過!”十號不相信。
“那是因爲最敬重的就是你這個族長,哪怕黑暗森林的那些人類知道自己可能被污穢吞噬,失去生命,也沒埋怨過。”
看到那些人類,她就明白了這一點兒。
“或許,在很久以前,他們的日子在安定下來後,就沒想過生命宏偉的大志,只想平平安安活下去。”
這是猜測,也是壓斷十號身上最後一個稻草。
一個人,努力了幾百年,期間,不惜讓兩個種族的最高實力象徵自相殘殺,最後,將他們的軀體藏於實驗室用來做實驗。
他擁有強大的混血軍團,戰鬥力,兩大種族在他看來,就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本是所向霹靂,無人能戰勝的實力,卻敗了。
“十號,你被黑暗矇蔽了心智。”
贊染上邪神的力量的,哪怕只有一點點,都會將心中的黑暗面無限放大。就像十號這樣的。
好久,十號都是一陣沉默。
現場安靜的連心跳聲都聽的到。
“我們走吧。”秋雲玖開口,之後的事,那是貴族和狼人間自己的事。
她畢竟是個外來者,沒必要參與。
而就在這個時候,凌厲的殺氣朝着秋雲玖而來,十號甩開老瞎子,攻了過來。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
反應東華冥、迦葉、亞、白穆、老瞎子很多在附近的人一起出手。
“住手!”
秋雲玖喊道,然而還是晚了。
無數的攻擊,打在了十號的身上。
那所謂的凌冽殺意,是假的。
他只不過是爲了讓借衆人的手自殺罷了。
“你,這是……”老瞎子說不出話來了。
他一心求死,卻用了一個最愚蠢的辦法。
“反正,我也活不成了,還不如用這個辦法讓你們出口氣。”
十號的身子已經爛了,此時,全靠一口氣撐着。那圍繞在他身上的黑霧消失了。
此時,恢復了原本的自己。
“他們……是無辜的,還請放過他們……”
最後一刻,他終於想開了。
“還有黑暗森林的他們……”
“伯爵、大貴族、昆天,對不起……”
“我這一生,做了很多錯事,是永遠無法彌補的。”
人在臨死之前,會想到很多,也會有很多後悔的事。
“咳咳……”十號嘴中吐出大量的血。
“這黑暗力量,我是偶然得到的,我曾今做過研究,這力量恐怖不止這裡纔有,你們小心……”
十號死的很慘,身體四分五裂,老瞎子想找齊他的身體,最終只找到幾片衣服。
戰爭結束了,兩大種族都各自修復着。
原來當天,在秋雲玖、東華冥、迦葉三人破壞本源體後,十號身上的力量並未瓦解,最後是老瞎子拿着一把兵器給了十號致命的一擊。
大貴族恢復了正常,但因爲大戰浪費了太多的生命力,必須要儘快進入沉睡。
當年,十號和黛米的陰謀,其實早就被大貴族知道了。
他之所以會將計就計,也是因爲察覺到了黑暗力量。
昆天不知情,當年一戰之後,各自陷入沉睡,在醒來後,他一直尋找大貴族,就是爲了將這件事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