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夾雜着似雪非雪的冰滴,寒風呼嘯,凍得周圍的樹木都發抖。
夏溫和夏糖走出了夏家。
夏溫掏出一件大外套,披在夏糖頭上,然後道:“先去那邊的亭子躲雨。”
他腿腳不方便,地面上滑,差點摔倒。
夏糖的臉頰,淚珠無聲無息地滑落,她哽咽着:“爸,我要工作,等我賺錢了,我讓你享福,我請很多女傭伺候你。”
多麼淳樸的一句話。
夏溫眼眶有些紅,然後沙啞着聲音:“孩子,爸沒用。”
夏糖搖頭:“不,你是最厲害的爸爸。”
夏溫欣慰的笑了笑,只是內心很內疚。
亭子。
夏溫掏出破舊的手機,他看着手機裡面僅僅幾個電話號碼,都不知道找誰幫忙,或者誰願意幫忙?
夏糖抱着小毛球:“爸,你要跟誰打電話?”
夏溫嘆息一聲:“爸沒什麼朋友,但是,今天晚上總要有個住的地方吧?”
夏糖抿着脣,不說話。
小毛球好像餓了,舔着身體,聲音很虛弱。
夏糖摸着它圓圓的腦袋:“小毛球,咱們沒吃的,你要乖乖聽話哦。”
小毛球又安靜下來。
夏溫大拇指滑來滑去,然後選中其中一個人,通話了不到一分鐘,對面的人冷漠的掛掉電話。
夏溫撥打了第二個人的電話,那邊的人聽說他們要借住一晚上,說了一大堆家裡小,沒多餘的牀鋪,還有幾個孩子……然後掛掉了電話。
第三個電話。
“一晚上兩百塊,看在大家認識份上。”
夏溫開口:“我……我沒錢……”
電話掛了!
夏溫嘆了一口氣,然後看着最後一個電話號碼—瑞茲!他和瑞茲不算熟悉,有一次碰到了,在樹下面下了一場象棋。
兩個人平手。
然後互相留了電話號碼,想着,下次約出來,再對決一盤。
夏溫猶豫了半天,然後打了過去。
瑞茲正在準備幾個少爺們的午餐,他伸出手指:“這個,不能放生薑,七少爺不喜歡吃,這邊這個,多放點辣椒,小醬喜歡吃。”
手機鈴聲響起。
他接了電話:“喂,你好,這裡是瑞茲。”
夏溫聲音沙啞,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你還記得我嗎?”
瑞茲:“請問,你是誰?”
夏溫開口:“就是,上次那個在樹下面跟你下象棋的那個?”
他那天揹着醫藥箱,想去醫院裡面買些藥回來,路上遇到許許多多同齡人在樹下下象棋,他就看了一盤,還在旁邊指點了一下瑞茲。
然後兩個人對決了一把。
瑞茲笑道:“哎呀,是溫哥啊,怎麼了?約我出去下象棋?晚點唄,我正在準備我家少爺們的午餐呢。”
夏溫憨厚的笑着:“不,不是……我是想……”
瑞茲詢問:“不是?那怎麼了?你有事就說,咱倆什麼關係啊?棋友!”
夏溫這才說出口:“我想,在你家借住一晚上,跟我女兒。”
瑞茲道:“借住?你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夏溫開口:“是遇到點事,淪落到沒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