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露接完電話,在兒子難看至極的臉色之下將電話放在他的手邊,面不改色的說道:“好了,吃飯吧!”
溫瑾陽拿了手機,看了母親一眼便要出門。
“溫瑾陽!”柴露怒吼一聲,叫住兒子。
溫瑾陽還是停住了腳步,回頭看母親正瞪着自己。
“回來,兒子。”柴露聲音緩下來,少了命令,多了勸慰。
“陽子。”老太太緩緩的站起來,走到孫子面前,“飯還沒吃完,不是?明天你和婉婉還得出發去桐縣,今天就得不要出門了,嗯?”
溫瑾陽看着奶奶,又看看母親,再看背僵挺的直直的慕婉,最後還是坐了回去。
“好了,吃飯吧”
慕婉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她能感覺得到,奶奶和柴露都想把溫瑾陽拉回自己的身邊。可是他們不知道,溫瑾陽的心根本不在他們身上,他和萌素素纔是一對,就算把他回來,又有什麼用呢?
再說,她也不稀罕了,她更不想要了。
可是這樣的話,她沒有說出口。
吃完飯,高和把溫瑾陽拉走了,老太太則讓慕婉跟她去屋裡。
“婉婉,你能不能告訴我,今天爲什麼去你爺爺的墓前啦?”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問道。
慕婉呼吸一窒,回答不上來了。
“其實陽子做的那些混賬事,我們都知道了。”老太太嘆了口氣,“奶奶替她跟你說聲對不起,那孩子是腦筋不清楚了,才做出這樣的混帳事。”
慕婉忙搖頭:“奶奶,這是我跟他的事情,您別這樣。”
“婉婉,奶奶要告訴你,陽子他絕對不是不愛你。只是素素就是他的一個劫,當年他沒有從那個劫走出來,而現在這個劫又到了,等他走出來就好了。”
慕婉苦笑的搖頭,她不知道如何跟奶奶說。她跟溫瑾陽,其實跟萌素素沒多大的關係了。只是她和他已經不能再相處下去,她也不容許這樣的自己再跟他相處下去。
“婉婉,奶奶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老太太語帶懇求的說道。
“奶奶。”慕婉搖頭,“奶奶,我……”
“不要跟陽子離婚。”老太太打斷她,急切的尋求,“婉婉,答應我好不好?”
“奶奶。”這樣她怎麼回答呢?答應了那就是違揹她的心意,可是不答應,她說不出口。奶奶對她好,她記在心裡,她最不願意傷害的就是奶奶了。
“婉婉,奶奶知道這個要求是過分了。”老太太愛憐的撫着她的臉,“可是奶奶知道,這世間再也沒有比你對陽子更好的人了。”
“奶奶,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慕婉用力的搖頭,“奶奶,你有沒有想過,溫瑾陽愛的是萌素素。他做了那麼多,都是爲了要跟萌素素在一起。他們纔是相愛的。”
“傻孩子,陽子自己看不清楚,你也看不清楚嗎?陽子是我和他爺爺一手帶大的,他心裡怎麼想的我還不清楚嗎?他愛的,是你呀!”
慕婉聽着這話,當下傻了一下:“奶奶,這怎麼可能呢?你知道溫瑾陽……”
“傻孩子,你相信奶奶吧!陽子啊,從小就是那麼個別扭的性子,他是不是常跟你吵架?是不是常跟你不自在?你何時看他跟別人不自過?你又何時看他跟別人吵過架呢?越在意的人,他脾氣越是大。他和素素早就過去了,只是當年留了遺憾,他以爲沒過去而已。”
慕婉還是不信,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說了,就算溫瑾陽現在愛她,她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了。
“婉婉,答應奶奶,嗯?”
“對不起,奶奶,我不能。”慕婉還是搖頭,“奶奶,我不想再這樣下去,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陽子,是真的傷了你的心。”
慕婉不說話,這一天下來她流的眼淚夠多了,這會兒眼淚又滑下來,她只得用力吸着鼻子。
“陽子那傻孩子,他不知道你的心有多麼的珍貴,一旦得了就得好好珍惜,不然失去了再想要,就難了。”老太太嘆息一聲,輕輕的擁着慕婉。
“奶奶,不管我跟溫瑾陽是不是夫妻,在我心目中,你永遠是我的奶奶,您待我好,婉婉一直都記着的。”慕婉抽泣着說道。
“婉婉,算奶奶求你,好不好?”老太太眼眶也跟着泛紅,“溫家,已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你再跟陽子離婚,我真不敢相想變成什麼樣子?婉婉,這個家已經經不起任何打擊了?”
“奶奶!”慕婉傻住了,奶奶說求她,奶奶居然說求她,她心口堵了什麼似的,難受極了。
“再給陽子一次機會,這個家需要你,奶奶需要你,陽子需要你,你媽也需要你。答應我,奶奶求你了。”老太太老淚縱橫,想着老伴剛去逝沒多久,不僅凌天跟柴露離了婚,現在婉婉和陽子也要離婚,這個家是真的要散了嗎?
“奶奶,您別這樣,求您了。”她被奶奶這麼說的心慌意亂,更何況看到奶奶哭,她更是難受。
“答應奶奶,再給陽子一次機會,也給這個家一個機會。”老太太再次懇求,“否則,你爺爺要是看到溫家變成這樣,死都不會瞑目。”
一提到爺爺,慕婉狠狠打了個冷顫。
“再給你肚子裡的孩子一個機會。婉婉,你也想讓孩子有一個完整的家,是不是呢?”
慕婉回答不了,也拒絕不了,只是咬着下脣。
“婉婉,奶奶不逼你,再好好想想我的話,好不好?”
慕婉用力的點頭:“奶奶,我先回房了。”
她慌亂的從老太太的房間出來,然後急衝衝的上樓,一上樓就看到柴露。
“上樓要慢些,你懷着孕呢!”柴露走過來,對她還算溫和,“去你房裡,我們談談。”
慕婉想要搖頭,她不想談,一點兒也不想談。
“只是隨便聊聊,嗯?”柴露說着,率先進了房間,“我讓阿和把陽子支走了,那小子現在腦子不清楚。”
“也許您是誤會了,他一直很清楚,更知道自己要什麼。”慕婉跟着她進房間,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