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寒的嘴角滲出鮮血,濃烈的血腥味混着男人的味道在曖昧的空氣裡傳播。唐曉晨怕了,只能一直用手擋在兩人之間。
突然,白慕寒從她的脣上離開,低頭俯視着她。她擡眸與白慕寒對視,眼睛裡難掩害怕之色。
“對不起。”白慕寒自責得一拳打在牆上。
唐曉晨咬着脣瓣,搖頭道:“沒關係,我知道你喝多了。”
“不,我清醒得很。”白慕寒眼眸上挑,一把將她摟在懷裡,“笨蛋,我們在一起吧。”
他真的受不了沒有她的日子,更受不了她靠在另一個男人懷裡耳鬢廝磨。
唐曉晨驚愕,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她傻乎乎地看着前方,無言以對。
這算是酒後吐真言麼,還是說他酒後胡說八道比較貼切?
她把白慕寒往外推推,好讓自己能稍微喘口氣。白慕寒手一緊,又將她拽了回去。
“曉晨,我們在一起吧。”白慕寒重複道。
“你讓我怎麼回答你?”許久,唐曉晨從白慕寒懷裡掙脫出來。
他不光有未婚妻,還有石靜那麼優秀的愛慕者。他們的感情會得到別人的允許嗎,他們會幸福嗎?
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數,她跟白慕寒的未來是個謎。如果有一步走錯,兩個人都會不幸福。
白慕寒重重地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說道:“是我癡心妄想嗎?”
“不是的,但你有未婚妻,我不想當你們的第三者。”她見白慕寒神色憂傷,心裡也不是滋味。
“柳曼瑤什麼都不算,我對她沒有感情。”
“那石靜呢,她也什麼都不算嗎?”其實她真正害怕的不是柳曼瑤,而是石靜無休無止,執着到底的愛。
作爲一個女人,她敗給石靜了。
白慕寒沉默許久,突然拿起面前的酒瓶。濃烈的白酒劃過喉嚨,一直到他胃裡。他嗆得不停咳嗽,臉憋得通紅。
唐曉晨走過來,一把奪過酒瓶子,“少喝點,對身體不好。”
“石靜。”白慕寒冷哼一聲,“我當她是妹妹。”
“但她爲你付出了那麼多,你不能讓她傷心。一個女人能有多少個二十年,她把最珍貴的時光都給了你。”
“在感情上我不想妥協,我分得清感激和愛。我欠她的我會慢慢補償她,但不是用這種方式。”白慕寒放在桌上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跟石靜認識二十多年,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何必等到今天。有些人一眼就是一輩子,而有些人一輩子也抵不過一眼。他對石靜是感激,對她纔是愛。
“白慕寒,你不可以這麼自私,她爲你付出了那麼多,你不能這樣對她。”唐曉晨將酒瓶子放在桌上,轉身就要離開。
白慕寒突然抓住她的手,低語道:“那你呢,你怎麼辦?”
“我沒關係。”她拉下白慕寒的手,苦笑道。
她不是聖母瑪利亞,沒有偉大到要把自己的愛人拱手相讓。她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白慕寒,沒辦法堂堂正正的站在他身邊。
“石靜我可以用別的方式補償她,你要相信我。”
“但她要什麼,你比誰都清楚。”像石靜那樣的女人,她要什麼有什麼,物質上的滿足對她來說根本不屑一顧,她要的是白慕寒的愛。
“曉晨,你在這裡做什麼?”白祁軒透過半開的門縫,看到了裡面的人。
他飛快地衝進來,擋在唐曉晨前頭。
“你讓開。”白慕寒起身,冷冽的目光投射在白祁軒身上。
白祁軒不讓,抓着唐曉晨就往外走。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白慕寒的聲音裡帶着悲傷和無奈,“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唐曉晨擡起的腳悄無聲息地放了下來,她腳下像是被灌了鉛,根本邁不開步子。
白祁軒回頭看她,她一連茫然。
“曉晨,你是我的女朋友。”白祁軒抓着她胳膊的手非常使勁,似乎是要把她捏醒。
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下定決心準備出去,白慕寒的聲音再次傳來。
他說:“唐曉晨,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若是踏出了這裡,我們就再也不可能了。”
今天的告白是他人生最大的一次賭注,他不光堵上了他的尊嚴,也堵上了她的性命。他甚至想過,如果白家的詛咒是真的,那他們就一起死好了。
可是,那個笨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愛他。到頭來,只有他一個人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
“曉晨。”白祁軒擔心地看了她一眼。
唐曉晨慢慢回過頭,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白慕寒的身影。她不知道該怎麼選擇,所有的思緒在一瞬間迸發,攪得她不得安寧。
“我們在……”唐曉晨鼓足勇氣準備說出口時,白祁軒卻突然將她拽到一邊。
“白慕寒,你想害死她嗎?”白祁軒擋在她和白慕寒中間。
她看不到白慕寒的臉,自然也沒注意到他臉上的憂傷和害怕。
白慕寒低頭想了片刻,說道:“這一次,我想不顧一切。”
“白慕寒,你真自私。你想不顧一切,那你問過她沒有。萬一她不想呢,你憑什麼擅自做決定。”白祁軒伸手指着唐曉晨。
唐曉晨的目光在白祁軒和白慕寒之間徘徊,她感覺自己像是被困在籠子裡的鳥,怎麼也飛不出去。
白祁軒將她推出去,質問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勸你最好想清楚。”
“你們在說什麼?”她看看白祁軒,又看看白慕寒,只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東西是她不知道的。
“曉晨,讓我來……”白祁軒話說到一半,白慕寒突然將酒瓶子打倒在地。
巨大的響聲在靜謐的空間裡沸騰開來,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連隔壁屋都聽到了。
www ⊙ttКan ⊙¢ ○ 阿進知道白慕寒在隔壁包間,害怕他們吵起來,急忙跑了出去。其他人跟在阿進身後,紛紛趕過去。
門被推開,包間裡涌進來一堆人。他們驚訝地看着眼前的狀況,不知該如何是好。
“曉晨,我們走。”白祁軒拉着唐曉晨推開衆人,走了出去。
唐曉晨還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她下意識地回頭去看白慕寒。白慕寒低着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