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阿楚,你看看誰來了?
“哈哈哈!”蔣凱大笑了起來,不回答尚楚的話,起身,竟然把車內的音樂開大了一點。
其實自打尚楚進入車廂以來,車裡就一直單曲循環着同一首歌,只是尚楚並沒把注意集中在耳朵上。
是一首老歌,聽着卻很耳熟,叫什麼名字他忘了,尚楚忽然想起,上次回a市進修的時候,有一次他的車裡放了這首歌,陸千秋當時是怎麼說的?她好像說......
“尚總,張國榮的《沉默是金》您喜歡聽嗎?”蔣凱突然開口問,打擾了尚楚的思緒。
尚楚酷酷叼着菸捲,並不回答蔣凱的話。
蔣凱繼續說,“這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最喜歡聽的一首歌,我很愛她,我們曾經相戀三年,所以愛屋及烏,我也最喜歡聽這首歌曲。”
尚楚沒有吭聲,似乎思緒不在蔣凱的話裡,而是仍在努力回憶當時陸千秋的話,她說:張國榮的《沉默是金》,是我最愛聽的一首歌曲。
“還沒回答我的話,你和陸千秋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認識的?”尚楚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冷聲提示着情緒突然高昂起來的蔣凱
。
“無可奉告。”蔣凱揚脖,高傲道。
“周民海今天找了五個打手,他把你的眉骨打折了,應該只算是活動活動筋骨。”尚楚搖下車窗,慢條斯理的把抽剩下的菸頭扔下車窗外。
而守在車外面的周民海聽到搖下車窗的動靜,趕緊屁顛屁顛的走過來,在車下看見尚楚半張臉,而且陰沉不定,周民海沒敢再靠近,生生退了回去。
“哈,你以爲我怕嗎?對我蔣凱來說,這點威脅還算不得什麼,是個爺們就不怕疼,打不死算我的命硬,打死了也不白死,下輩子還是一條好漢。”蔣凱挺了挺胸膛,口氣堅毅道。
尚楚悠悠轉頭,嘲弄的撇脣,“好啊,那我下車了,再見。”
蔣凱似乎沒有想到尚楚會宣告的如此突然冷漠,他的身體哆嗦了一下,不由向前傾,雙手緊緊把了把方向盤,尚楚卻並不看他一眼,酷酷的打開車門跳下車,“祝你好運。”
可以說,此刻的蔣凱蒙了,就算骨頭再硬,也畢竟是血肉之軀,尤其是尚楚下車前最後丟下的那句陰冷嗜血的提醒。
周民海的手段他知道,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可是他還是固執的坐在車裡,就那樣堅定的握着方向盤。
“尚總...”
而一下了車的尚楚,原本還在譏嘲淺勾的薄脣,瞬間緊抿了起來,周身透起陰冷,隨手撩了撩身上的黑色風衣。連周民海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問,男人也並不答話。
周民海哈腰站在尚楚一側,隨時聽候男人的吩咐,可尚楚獨自靜默了一會兒後,竟然拿出了手機......
周民海緩緩擡頭,看着男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撥按着號碼,那張俊美到無可挑剔的側臉上寒霜遍佈,不知道剛纔在車裡發生了什麼,但周民海確切的意識到:蔣凱廢了!
“給我查一個人......”
不知道尚楚把電話撥打了給誰,聲音沒有前綴,周民海知道這個人的神通廣大,似乎不只是有錢人家的富二代那麼簡單。
“查他從小到大的所有感情經歷,都交過什麼樣的女朋友,每個女人的詳細資料都要給我調一份......最遲不過三天,三天內,我要完整詳細的...”
周民海既好奇又納悶,尚楚調查蔣凱他不意外,但調查蔣凱的感情經歷?還要每個女人的詳細資料,這似乎超出了他想象力範圍
。
(尚總說了,就算是上幼兒園時交的小呂孩,這次也不能放過!)
尚楚掛上了電話,揉了揉眉心,回身對周民海交待,“我車裡有樣東西,你現在跟我去拿。”
周民海便屁顛屁顛的跟着尚楚走到了車邊,不一會,尚楚出一隻牛皮紙袋。
周民海翻開了牛皮紙袋,裡面只有一張薄薄的a4紙,卻是一張非常重要的聯合協議書,周民海在這個行業也算是老油條了,最下面有丁正的親筆簽名,他知道這種東西落到尚楚手裡代表着什麼。
但是就在周民海心裡正在興奮着終於可以擺老丁一刀的時候,尚楚卻面色倨傲的說了一句,“不是讓你揭發他,是讓把這張紙拿給他看看,然後你替他好好收藏起來。”
“.........”周民海。
這是幾個意思呢?周民海不禁在想,這個深不可測的太子爺,這裡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啊?
“你把它拿給丁正,讓他明白是蔣凱給你的,至於怎麼給的,不用我教你怎麼說吧?”
周民海一聽就明白了,轉了轉眼珠,笑了笑,“明白,這是讓丁蔣二人反目。”
尚楚繼續說:“然後你可以跟丁正談條件,給你錢,給你好處,都可以,但記住,最後千萬不要把它交給丁正,你自己留好。”
“尚總,我明白,這件事情你就放心交給我來辦。”周民海摸了摸下巴,表情邪惡地道。
“那...現在...蔣凱,我們怎麼處理?”周民海又掰了掰頭,瞅瞅後面帶來的幾名打手。
“送醫院。”尚楚說完,俯身鑽進了車裡
。
顏敏今晚刻意爲自己修飾了一番,換上了一套紅底黑花的圓領套裙招待客人,可惜命傭人準備了一個下午的豐盛晚餐並沒用上,樑真來到別墅的時候,已經過了晚上九點。
“你看你,這孩子,來就來嘛,還買這麼多東西幹嘛?”
顏敏感覺到了羞愧,看見多年不見的樑真,發現女孩仍像二十初頭時那樣秀美可人的模樣,舉手擡眉間透出靈氣,尤其是那雙漂亮的眼睛,在看到她的時候不但沒有任何怨意,反而寬容溫婉。
顏敏多多少少還是對當初的決定有些悔意,親切拉着樑真的手,坐到了一起。
樑真掖了掖長髮,聽顏敏這樣說,反倒是覺得更加害羞了,連忙解釋了一句,“本來是來h市公差,不敢到這裡打擾阿楚,但爸爸說阿姨在這兒,我就來看看阿姨。”
言下之意,與尚楚無關。
“難得你有心了,這麼多年還想着阿姨呢!”
顏敏這個時候自然會順着樑真的臺階走下去,其實樑真突然被公司派來h市公差,也是女人派人私下裡做的一些安排。
她握着樑真白白嫩嫩的小手,忍不住再次認真的打量,“阿姨本來是爲你準備好了一桌豐盛菜餚的,可你父親又說你不來了,害阿姨空等一場,可惜咱們倆沒吃上一頓晚餐。”
樑真笑着搖搖頭,“阿姨對不住您了,下飛機我就去見一個h市的好朋友。不如改天,阿姨哪天有空,我請阿姨在外面吃飯。”
“哎,家裡多好,幹嘛要去外面?又不是外人...”
顏敏的這句‘不是外人’話音剛剛一落,別墅的院落外突然汽車駛進的聲音,恭身陪在一旁的樑叔最先聽到,連忙擡頭,“夫人,是大少爺回來了。”
樑真渾身一僵,就像是有無數道電流沖刷過身體,另一隻沒有被顏敏握着的小手不自覺的緊了一下,小臉不受控制的紅暈,明顯緊張的和顏敏一起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
男女之事,往往說不透,講不明,就像是樑真明明在到來之前一再告誡自己,要大方,要坦然,該釋懷的一定要釋懷,不然不但尚楚會瞧不起自己,連他刻薄的母親也一樣,會覺得她低賤。
可是樑真控制不住自己,明顯生理上不受心理的控制,她咬了咬嘴脣,就那樣看着尚楚高大健碩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的玄關處。
他在換拖鞋,身穿一件黑色的休閒款風衣,裡面是耀眼,乾淨的白色襯衫,休閒西褲長而筆挺。他英俊的容顏始終沒變,周身永遠帶着不羈冷傲的氣質,他是高貴的王子,擁有強大的氣場,此刻看起來卻比多年前更加的成熟穩重。
這就是她的初戀男友,唯一愛的男人,尚楚。
“少爺,您回來了。”樑叔走上前,恭敬的彎身,預接過尚楚手裡的車鑰匙。
尚楚並沒往客廳裡面看,看到樑叔後,本就淡漠的神情似乎透出一絲厭煩,卻還是一路揉着眉心,將車鑰匙扔給了中年男人。
“少爺吃晚飯了嗎?”有傭人走過來問。
“沒吃。”尚楚撥了撥不羈的黑髮,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瞥樑叔,“車先別開車庫裡,我一會兒還要出去。”
“什麼?你纔剛回來,一會兒要出去幹嘛?”
顏敏早已等不及了,拉着樑真的手就走出了客廳,“阿楚,你看看誰來了?我們家今天來客人了,一會你不許再出去!”
尚楚本是慵懶的擡眸,先是目光悠然落在母親臉上,突然猛地發現站在母親身邊的女人,他的目光一滯,眨了眨黑眸,失神的望着正在衝自己微笑的女人......
尚楚的眼睛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他恍惚的眯了眯眼睛,就聽到母親笑了一聲,“傻兒子,看什麼看?不認識了?是樑真啊,真真來家裡坐客了!”
“阿楚......”樑真抿抿嘴,溫聲叫了一句。
尚楚沒有說話,本能的看向了母親,似乎在用表情詢問這是怎麼一回事情
。想起剛剛和陸千秋在一起時,她接起電話時叫出的那個名字,現在想想,應該就是同一個人了。
“阿楚,真真這次是因爲公差來的h市,纔剛下飛機不久,我讓樑叔把她接來的家裡。”爲避免樑真尷尬,顏敏給了尚楚很好的解釋。
尚楚眯眸看了一會兒母親,好像已經從顏敏的神態中覺察出了母親的心思,但尚楚並沒有想拆穿的意思,幽眸瞥了樑真一眼,“吃晚飯了嗎?”
“吃過了,剛剛在外面和朋友一起吃的。”樑真紅着臉,柔聲回答。
尚楚點點頭,沒有再多問,一手插進褲袋裡,“那你們先聊,我要到書房處理一些事情。”
尚楚再次下樓來的時候,傭人已經在餐廳裡擺好了臨時爲少爺準備的晚餐。
顏敏和樑真還在客廳裡聊天,看見尚楚走下來,仍然穿着剛纔回來時的那套行裝,顏敏不滿
“怎麼?你一會兒還真打算要出去呀?真真好容易來h市一趟,你們都有好幾年沒見面不來往了,今晚你還不留在家裡呀?和真真好好聊聊天?”
顏敏的暗示已經很明顯,只有傻瓜纔會聽不懂話裡的含義,可是這個時候,樑真卻出忽意料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不了阿姨,今天已經挺晚了,我不能在這裡打擾了,公司有給我預定酒店。”
很明顯,樑真委婉的拒絕了顏敏,女孩的身上易有一份傲骨和矜持。
不要埋怨尚尚會有如此大的反應,這都是正常表現啊,如果他表現的很淡定,對樑真冷漠,那才說明他心裡有問題。尚也是人,況且樑真是他曾經真心愛過的女人。
或者尚尚看見樑後真的心內毫無波瀾,那樣也是不對的,只有花心的男人,纔會愛一個忘一個,愛一個忘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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