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丟下我,不要,不要……”她一迭聲的說道,眉頭緊緊的攢成一團,似在極力的逃避着什麼。
看着她痛苦掙扎的神情,不知道爲什麼,慕晨楓突然發現自己心的一角疼了起來,溫熱的指腹輕柔的撫向了她的眉心,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脣溫柔的貼向了她的脣瓣。
在她快因痛苦而窒息的時候,他用這樣的方式給了她喘息的機會。
脣輕柔的吸吮着她的脣,在這個細雨霏霏的夜晚,有一種莫名的情愫悄悄的開始蔓延,奇蹟般的,在他溫暖的懷抱裡,在他柔情的撫慰下,安樓曦再一次沉沉睡去,甚至於那嘴角都勾起了一抹上揚的弧度。
看着這一幕,慕晨楓情不自禁的笑了,將外套小心翼翼的蓋在她身上,隨後發動了引擎,登時,車子在漫天的雨霧中向遠處疾馳而去。
燈火通明的大廳裡,張依依不停的走過來走過去,臉上是一種煩躁不安的神情,看看牆上的鐘,已經午夜十二點了,有好幾次她都拿起電話,最後又輕輕的放下了。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汽車的轟鳴聲,她一臉狂喜的衝了出去,卻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時,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車子旁,慕晨楓正彎腰將安樓曦從車子裡抱出來,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好像她是他手心裡的寶似的,一剎那,張依依的心瞬間沉淪到谷底,當目光滑向安樓曦的時候,裡面的恨意一閃而過。
“你怎麼還沒睡?”
看見門口有人,慕晨楓下意識的擡起了頭,在看到她的時候,才突然間記起家裡又多出了一個人。
“這就要睡了。”
張依依隨即換上了一副笑臉,轉眼間又變成了那個溫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女人,“樓曦怎麼了?喝多了嗎?”
她一臉關切的問道,神情間是濃濃的擔憂。
“不是,她只是累了,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睡吧。”說完,慕晨楓抱着安樓曦徑自向樓上走去。
在他們身後,張依依臉上的笑又一次僵住了,長長的指甲深深的陷進了肉裡,竟然還不自知。
將安樓曦安頓好之後,慕晨楓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關上門的時候如釋重負的呼出了一口氣。
看見他下樓,張依依連忙起身,將面前的牛奶端到了他面前,“喝杯牛奶,早點休息吧。”
“你還沒睡嗎?”看見她,慕晨楓又是一愣,接過她手中的牛奶轉身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臉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本來要睡的,可是想起你晚上總是睡不好,所以給你溫了一杯牛奶。”張依依輕聲說道,看着他糾結的眉頭,自己的眉也不由得蹙了起來,“怎麼了?有什麼煩心事嗎?”
“沒有,今天有點累了,你也早點睡吧。”說完,喝下大半杯的牛奶,慕晨楓起身向樓上走去,走到拐角處的時候,他突然轉過了頭,“謝謝你的牛奶。”
“不客氣,晚安。”
脣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張依依微微的笑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才覺得慕晨楓沒有絲毫的改變,仍然像個孩子似的,那麼容易滿足,可是當腦海中突然閃過安樓曦的影子時,一絲恨意在心頭陡然滑過。
當第一道霞光在東方破空而出的時候,空氣中飄蕩着一種飯菜的清香味道,在這樣空氣清新的早晨無端的勾起了人們的食慾。
簡單的洗漱過後,慕晨楓呵欠連天的走進了廚房,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將那抹忙碌的身影抱在了懷裡。
“寶貝,幾天不見,你的廚藝見漲啊。”他小聲的嘟囔着,臉貼在她的後背上又一次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晨楓”
身體一怔,張依依失聲喚道,手中的盤子就這樣不小心滑落在了地上,那巨大的碎裂聲登時讓慕晨楓的每一個毛孔都清醒了過來。
“你……我……”
驀地放開她,慕晨楓“蹬蹬蹬~~~~”後退了好幾步,用力的晃了晃腦袋,直到此時,他才發現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安樓曦,而是張依依,那他剛纔抱的人——
一想到這裡,他登時連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他正懊惱不已的時候,一道憤怒的吼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慕晨楓,你到底在搞什麼啊?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頂着一頭亂糟糟的發,安樓曦從樓上衝了下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陣大吼。
看見她,慕晨楓就像是突然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你這個女人,懶婆娘,我不是早就告訴你讓你早點起來做飯的嗎?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啊?”
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安樓曦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喂,你兇什麼兇啊?一三五是我,二四六是你,今天輪到你做飯好不好?再這麼無理取鬧,信不信我k你?”
說話間,她做出了一個揍人的動作。
“你……”
看着她,慕晨楓直接將她拖上了樓上的房間。
廚房裡,張依依靜靜的看着這一幕,背上依稀還殘留着他的溫度,可是一顆心卻慢慢的冷卻了下來。
樓上,當門“哐啷”一聲合上的時候,安樓曦用力的甩開了他的手,“你神經病啊,那麼用力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樣很痛?”
她不滿的嘟囔着,隨即又呵欠連天的倒在了牀上,將自己埋在柔軟的被子裡,一臉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你還說?你知不知道都是你這個女人害的?”慕晨楓甕聲甕氣的說道,如雕刻般的五官此時緊緊的糾結成一團,看着牀上那個睡得無比恬靜的女人,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空氣中依然有飯香在飄蕩,就在他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房門外陡然傳來了幾聲輕叩。
“誰……誰啊?”
他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問完之後才陡然發現自己竟然問出了一個這麼愚蠢的問題。
“晨楓,樓曦,是我,該吃早飯了,要不一會上班該遲到了。”
門外,安樓曦輕聲說道,臉上的神情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的恨意有多深,在做出那樣的動作後,他竟然不說一句話就拉着另一個女人跑掉了,把她像個傻瓜似的晾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