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安冷笑一聲,猛搖頭:“你聽聽,我的聲音,看看我的身體,就算好了,我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一般人說話只需要幾十秒,但凌羽安說話就要用上幾分鐘,還艱難之極,每一句話都讓林天傲擔心她會被這句話給憋死。
“別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林天傲拍拍她的肩膀,想讓她的情緒平復下來,可說句實話,他心裡也沒有底,洛寧說老爺那邊正在想辦法,但那成果出來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成功與否也很難說,以他做事的原則來看,沒有百分之百勝算的仗,就等於是輸了。
“我也不想,我知道我這樣會讓你們擔心,但是我沒有辦法。”凌羽安傷心欲絕,這麼多天的忍耐終於爆發,她輕輕撫摸着肚子,隔着衣襟,林天傲似乎看到那邊動了一下。
“別哭了,寶寶都要被你弄的傷心了。”林天傲蹲下身,也撫摸着她的肚皮,孩子真的在動,而且動的很頻繁。
凌羽安皺着眉頭,心裡又是擔心,又是難過,矛盾不已。
在他們倆的掌心下,孩子變得安靜了點,但很快又開始躁動,凌羽安忍不住那種怪異的感覺,咬着嘴脣皺緊了眉頭,就差沒有尖叫出聲。
林天傲一看嚇了一跳,趕緊抱着她躺到牀上,替她脫掉鞋子蓋好被,小心的按摩着她的四肢肌肉,讓她的身體放鬆下來。
“羽安,爲了孩子,你一定要堅強,就算醫生說你下半輩子都只能坐輪椅渡過,至少還有孩子和我會一刻不離的陪伴你,何況現在洛寧和黑鷹還沒有放棄,他們依然在堅持不懈的想辦法啊,你不能先放棄了,你看,你的情緒直接影響到孩子,她都生氣了呢。“
凌羽安深呼吸,再深呼吸,用洛寧叫她的辦法來緩解胎動的不適,可不知道爲什麼,孩子就是要不停的動,透過被子都能看到她的動靜。
“哎呀!“凌羽安右手託着肚皮驚呼一聲,身體跟着抽動一下,林天傲嚇得瞪大眼睛,他明顯的看到她肚子上隆起的部位有點歪掉了。
“天哪!“從來沒有經歷過孩子這一關,林天傲整個慌了,看凌羽安不能平靜,似乎比他還要緊張,他也不敢貿然離開,急忙拿出手機來,撥通了黑鷹的電話。
“喂,老大,你在哪啊還用打電話嗎?“黑鷹酒意未退,說話含糊不清,林天傲怒了,大吼一聲:”你馬上給我滾到我房間來,凌羽安的肚子有點不對勁兒!“
這話一出,黑鷹立馬酒勁兒散了一半,看旁邊洛寧還在陪着女僕美女們跳舞,一把抓住他,不分青紅皁白的就往客房處跑。
“幹,幹什麼啊?我可不是這麼隨便的人!“洛寧使勁兒掙扎着,可惜沒有人家力氣大,完全一個小受。
“別胡鬧了,老大說凌羽安的肚子不太好,正在房間裡等咱們呢,去晚了你就自己捱打吧。“黑鷹這話不包含誇張,嚇唬的成分,完全是就事論事,洛寧突然一下就精神了,三步並兩步往前跑,都快要把黑鷹落在身後。
“咣!羽安,怎麼樣了?“洛寧也顧忌禮貌問題,一腳就把那房間的門踹開,直奔臥室,看凌羽安無助的泛着淚光,一手託着肚子,一手無力的耷拉在牀邊,一顆心頓時亂成一團。
“老大麻煩讓讓!“洛寧很不客氣的把林天傲推到一邊,又把脈又檢查胎兒,黑鷹也不知道從哪找來聽診器,放在肚皮上探測裡面的動靜。
似乎並沒有很嚴重的症狀,洛寧盯着凌羽安,小心的問道:“到底什麼情況?你們倆幹什麼了?“
問這話的同時,看到他們倆消失,覺得情況不對的陳阿姨也尾隨而來,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天傲,揪着他站到門邊之外,然後自個站到了牀邊:“怎麼樣,需要我幫忙嗎?“
黑鷹看了一眼陳阿姨,指了指凌羽安的下半身:“正好幫忙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異常?“
陳阿姨不算醫生,但好歹生過孩子,有點經驗,另外她是凌羽安的乾媽,不管做什麼林天傲都不會介意,如果換成是黑鷹或者洛寧來檢查陵園的下半身,搞不好出門之後就會被碎屍萬段的。
“沒有見紅,挺正常的啊。“陳阿姨替凌羽安整理好衣服,回頭又瞪了一眼林天傲。
這下林天傲完全糊塗了,他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嗎?怎麼這一個個的眼神都這麼奇怪呢?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我們倆就……只是說了說話而已,肚子就開始疼。“說話間,凌羽安的嘴脣都在顫抖,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沒有空閒去理會,右手就扶在肚子上,一動不敢動,好像她一動,孩子就會掉出來一樣。
“你放鬆點,孩子現在沒有問題,問題是你,你太焦慮了,情緒不穩定,所以導致孩子受到影響。“洛寧替她擦去眼淚,輕輕的替她按摩着太陽穴。
凌羽安沒有辦法放鬆身體,她就眼巴巴的瞅着洛寧,完全把他當成了救命稻草,這樣下去不行,洛寧沒有辦法,只能對着黑鷹揮揮手,讓他們出去,然後展開磁場,對凌羽安進行輕度催眠。
很快,她的身體失去意識,腦神經強行被放鬆下來,凌羽安抽泣兩聲,閉上眼睛睡去,可她的手還沒有離開肚子。
洛寧替她蓋好被子,回房間拿了一支安神香放在窗口的位置點燃,讓她可以安睡一晚。
都處理好後,洛寧招招手,這些人都隨着他站到了客廳中。
“到底怎麼回事?大家都在甲板上玩,你們倆怎麼突然就回來了?“洛寧想知道是什麼讓凌羽安的情緒失去穩定,在醫院的時候她一向都能控制很好的。
陳阿姨白了林天傲一眼,倚老賣老的說:“都跟你說了羽安的身體不行,你怎麼就是不能控制一下,到底是你重要,還是羽安重要?”
林天傲一聽就知道她想歪了,無奈的辯解道:“我是看她情緒不好纔回房來安慰一下的,你想成什麼了?我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陳阿姨嘀咕一句,完全不去聽他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