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友麗走後,溫柔獨自一人到了苗子君的病房,坐在他面前,看着他爲了自己從一個整天嘻嘻哈哈變成躊躇不安,再到現在病容滿面躺在那裡,顧思可不由的流下眼淚。
緩緩伸出手抓着苗子君寬大的手掌在臉上蹭了蹭,一瞬不瞬的盯着苗子君小聲道:“子君,你這樣我該怎麼辦?”
剛剛,餘友麗問她是拒絕還是接受,從餘友麗的眼神中顧思可看到了一位母親的期待,餘友麗是個女強人,但在面對兒子的問題上她的眼神總是有些無奈。
即便不喜歡她,還是爲了苗子君開了口。
顧思可沒法拒絕,但是仇還沒報,難道她真的要放棄了嗎?
可如果再堅持下去,苗子君會變成什麼樣她真的不敢想象……。
就在她不能下決心的時候,苗子君的手突然緩緩抽回,顧思可愣了愣,猛然擡眸對上苗子蒼白帶笑的面容,顧思可破涕爲笑,拍了下苗子君的腿,責備道:“你嚇死我了!”
苗子君替溫柔抹掉眼淚,聲音極弱的道:“我不喜歡看你哭,以後別哭了好嗎?”
他總是那麼柔情,似乎不管顧思可做什麼,哪怕苗子君快要死掉都不忍心去責備她。
可也正是因爲這樣,苗子君對她越好,顧思可的負罪感就越大。
抓住苗子君的手,顧思可第一次吻了他的手背,輕聲道:“我們結婚吧……好嗎?”
苗子君,我們結婚吧……。
她想通了,只要苗子君好好的,她寧可放棄復仇,只要他好好的就好。
苗子君的手僵了僵,眼睛裡噙着淚不語,明顯的他對顧思可做出的決定有些吃驚,轉而眼神帶着淡淡的欣慰道:“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思可,我說過,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只希望你好。”
“傻瓜
!我哪有同情你,堂堂的苗少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男人,我又不是石頭心。”
顧思可笑了笑,憋着想要哭的衝動深吸一口氣,替苗子君蓋了蓋被子,顧思可趴在他肚子上,面部揹着苗子君淡淡的道:“你知道嗎?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了,我爸活着的時候總嫌棄我是女孩,對我不聞不問,我媽死的早,從小我就渴望一份關愛,爸爸死了,留給我的只有一組冰冷的數字,而且還是負數。”
說到這,苗子君眉頭微蹙,第一次聽她提起她的過往,輕輕撫着顧思可的髮絲,苗子君不發一語仔細聆聽。
顧思可頓了頓接着說:“從那以後,我連一絲希翼都沒有了,直到遇見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給我的太多,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我喜歡你,苗子君,即便不是男女之情,我也深深的喜歡你。就像親人一樣的依賴着。
苗子君深知這句話的含義,但是他已經知足了,手掌輕輕劃過她烏黑的髮絲,苗子君望着天花板說道:“好,我們結婚,但是思可,先訂婚好不好?我想給你足夠的時間思考,等你確定你要嫁給我時,我們就結婚。”
他知道顧思可是同情他,哪怕她不承認。顧思可心裡有太多的放不下,他清清楚楚的知道,顧思可心裡有一個位置他始終沒能走進去。
但是,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覺得是值得的,哪怕最後的結局與之相反,他也無怨無悔了。
顧思可擡起頭看着苗子君,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男人了,他太瞭解她的心,顧思可只能緊緊抓着苗子君的手,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含笑不語。
千言萬語都抵不過一個溫暖的眼神。
顧思可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一心在醫院照顧苗子君,她彷彿真的把仇恨丟在一邊,甚至沒有再提及紀元希這個人。
在
醫院的那幾天,苗子君覺得很幸福,甚至到了出院的時候,有點不想走了。
因此,餘友麗還戲說道:“那就再喝幾瓶,繼續住院。”
顧思可和苗子君哈哈大笑,苗子君露出難有的孩子一面,不滿的衝母親撒嬌道:“媽!我真是您親兒子嗎?”
餘友麗也難得幽默一次,她正在給苗子君收拾衣物,聽到苗子君的話很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充話費送的!”
顧思可噗嗤一下笑了,這幾天,餘友麗和她親近了不少,她們爲了同一個男人彼此在適應自己。
苗子君白了餘友麗一眼說道:“你就忽悠吧,那個年代哪來的手機?電話都還是公家的。”
就這樣說說笑笑一上午過去了,檢查之後,苗子君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餘友麗還得上班,沒有送他們,顧思可挽着苗子君,苗子君則提着行李,兩人很親暱的朝醫院門口走去。
這一天,恰巧樑曉彤也出院,不同的是紀元希並沒有進到醫院裡接樑曉彤,而是不情願的在門口等着。
幾乎快要失去耐心的他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往醫院裡再看一眼,也就是這不經意一眼,讓他視線驟然停留在不遠處兩個說說笑笑的人身上。
手緊緊的攥着方向盤,彷彿要將其捏碎一般。
“訂婚後我們出去旅遊吧?”苗子君突然冒出來一句。
顧思可挽着他一邊走一邊說:“我最近推掉不少工作,你出院了我又得忙了,哪有時間呢?”
苗子君理解,於是點點頭:“也好,等我們結婚,一定要去周遊世界!”
結婚?顧思可看着前反的路笑容變得有點僵硬,真的有結婚的那一天嗎?
也就在這時候,身邊的苗子君突然止住腳步,剛準備擡頭的顧思可也看到了前方一雙熟悉的皮鞋出現在她視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