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飯,蘇洛顏仍舊是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他聽到樓上那扇門關閉的聲音,這兩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也是睏倦交加,便早早就回房休息了。
但是蘇洛顏卻無法安睡,她沒有見到哈利的屍體,但是腦海中卻開始不停的勾勒那副殘忍的畫面。她內心裡很想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可是方逸塵說了一點卻又不再說下去,她的好奇心被吊起,想要平息是那麼的難。
她很想問方逸塵一句,這件事情是不是與冷雲浩有關,可是,這個念頭也只是在她的腦海中閃現,並沒有開口。她知道,方逸塵希望聽到的是她對他的關心,而不是對冷雲浩的關心,所以,她如果不給他想要的東西,那不如保持沉默吧。
但是這件事情,蘇洛顏決定還是要弄個水落石出,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像現在這個樣子一樣,總是逃避現實。還有兩個月,這個孩子就要出生了,可是這個消息,孩子的親生父親並不知道。
她在牀上輾轉反側,也許是下午睡的太多了,黑夜來臨的時候,一點睏意都沒有。腦海中總是充滿各種紛爭,以至於後來的夢境,都是凌亂不堪。
睡夢中,她再次夢見了冷雲浩,他站在她的面前,不停的質問着,她爲什麼要離開他,爲什麼沒有等他回來,他全身都溼透了,站在那裡充滿了委屈和哀痛。
她想要說話,可是嗓子卻發不出聲音,她想要朝冷雲浩走近,可是腳步卻邁不開,她在內心怒吼着,想要告訴他,她是迫不得已,但是他聽不到。他帶着失望的背影朝遠處走去。
而後,她看到方逸塵帶着一臉得意的笑走到她的身旁,他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她想要掙脫,而他的力道卻更加的緊了。待他的臉湊近,蘇洛顏看到他另外一隻手裡,竟然拎着一隻血粼粼的小狗。
她嚇的從睡夢中驚醒,腦海中仍舊是那隻小狗的影子,揮之不去。這個夢境是如此的清晰,每個人的容顏都是那麼的真實。她攏了攏被子,門從裡面反鎖住了,沒有人能夠進入到這裡。
她再也無法入睡,被剛纔的夢境牽引着,額頭上已經細細密密的冒出許多汗滴,這兩個男人,到底哪一個纔是所謂的兇手?
還有,蘇洛顏忍不住懷疑,方逸塵說的是真的嗎?他爲什麼要對她說那些話?從昨天到現在,沒有人跟她說起那隻小狗的事情,她只是在昨晚聽到樓下的慘叫聲,可是事後管家並沒有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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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方逸塵又是在隱瞞這什麼?這就如同是一個解不開的謎底一樣,他們越不願意提及,蘇洛顏就越想知曉。
方逸塵一覺睡到大天亮,本不想去公司的,後來接到助理的電話,說是海外幾個客戶的業務計劃需要他簽字,他倒是百無聊賴的出現在公司裡。卻不想,爲了這些瑣事,一直了兩個多小時。
他從公司裡離開,開着藍色的賓利車,沿着柏油馬路閒逛。生活彷彿恢復到之前的平靜狀況,大起大落之後,都是這樣的場景。
只是,當他剛剛在酒吧門口將車停靠下來的時候,蘇真顏卻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貼了過來,看到那個女人走近的身影,方逸塵的臉陰沉了下來。
他不想看到蘇真顏,這個女人就如同瘟疫一樣,讓他時刻感受到危機。她既然是那個男人的代言人,那麼他還是離她遠一點纔好。
“方總,您這是要去哪裡啊?我剛好有空,我們一起去啊。”蘇真顏立馬就蹬着高跟鞋朝方逸塵走近,顯然她是在這裡守株待兔的。
方逸塵的眉頭已經蹙成了一團,好不容易來的好心情,頃刻間就被蘇真顏的出現打破了。“我去廁所,你也跟去嗎?”他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恨不得立馬將這個女人從眼前清除掉。
“當然願意啊,我跟方總什麼事情沒有做過,方總在我面前還需要害羞嗎?”蘇真顏說這,輕巧的就伸手在方逸塵的胸前抹了一把。
他顯然被這個動作氣憤了,大白天的在街道上,被這樣一個輕浮的女人調戲,這讓他情何以堪。他身子往後挪動一番,帶着嫌棄的眼神望着蘇真顏。
“怎麼了嗎?人家昨天還幫你說了好話的,你這麼快就忘了?走嘛,我們出去玩好不好?”蘇真顏嘟着嘴,學着小女孩在方逸塵的面前撒嬌,可是她不知道,自己這副樣子着實讓人見了就覺得噁心至極。
方逸塵是想着要擺脫這個女人的束縛,他想上一次男人威脅他的事情,一定跟蘇真顏脫不了干係,這個女人是那麼的可怕,遲早有一天會將他拖下水的。
“放開,你想去哪裡,滾遠一點就好,不要冒犯我,否則,我絕對會對你不客氣。”方逸塵冷冷的說道,他是不打女人,但是沒有人說,他是不打那種不把自己當人的女人。
這不是方逸塵第一次對蘇真顏用滾這個字眼了,一個男人即便是再討厭一個女人,也不至於要用滾這個字眼來表達自己的情感吧。所以,蘇真顏的積極性受到了重創。
“方逸塵,你得意什麼啊?還真以爲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方總啊,我叫你方總是給你面子,你別一天到晚在老孃面前裝,老孃纔不把你當回事。”蘇真顏發飆,開始怒斥方逸塵。
她叉着腰站在那裡,眼裡帶着惡狠狠的怒氣。平日裡爲了所謂的合作,她已經低三下四了,但是大小姐的脾氣可不會因爲她現在是合作人的身份就要受到一點點遮掩。
在她的交往圈子裡,人人都知道她是蘇家二小姐,多少會給她幾分薄面,但是這個方逸塵,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難道他忘了自己是怎麼被男人欺負了嗎?
“那就滾的遠遠的,不要讓我看見你。否則,我只會更加的討厭你。”方逸塵逼近,一字一頓的說道。他不想再與這個女人有太多的言語衝突,跟這樣一個沒有素質的女人說話,是浪費他的時間跟精力。
“好,那你別後悔,不要以爲一個哈利就算是了事了,我告訴你,說不定明天躺在那裡的就是你兒子的性命。”蘇真顏一氣之下,將這句話冒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隨口的一句話,會讓方逸塵勃然大怒。
他伸手一把擰住蘇真顏的胳膊,俯身低聲說道,“你試試看,只要你有這個種,你就試試看,我一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受過威脅的男人,便再也不能接受被人威脅這樣的事情。都說狗急了也會跳牆,那麼人急了,也會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當方逸塵篤定的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並不是在開玩笑,若他真要對蘇真顏怎麼的,那麼一定是說道就會做到。
兩個人的眼神交匯,最終蘇真顏敗下陣來,她挪開眼神,他才鬆開胳膊,帶着一股餘下的勁兒,將女人朝一旁撇開。
“離我遠一點,否則我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方逸塵丟下這樣一句話,頭也不回的朝酒吧裡走去,愣在那裡的蘇真顏,伸手揉着剛纔被方逸塵擰住的胳膊,眉頭蹙着,臉上的怒氣也氤氳不開。
就在不遠處,坐在車裡的冷雲浩與傑森目睹了這一幕,他們沒有聽到方逸塵與蘇真顏的對話,但是卻看到了兩個人不愉快的畫面。
冷雲浩正準備出去談業務,與傑森坐在車裡,紅燈亮起的時候,傑森提醒冷雲浩,就在馬路的對面,站着的那個男人就是方逸塵。
冷雲浩順着傑森的目光,看到衣冠楚楚的方逸塵勃然大怒,正對着蘇真顏發飆。對於這兩個人之間正在發生的事情,他並沒有任何興趣來了解,只是看了一眼,就將目光收回了。
方逸塵已經太讓他失望了,竟然做出這麼多見不得人的事情來,兄弟情分,從此就消失了。若是在以前,他一定會提醒方逸塵要遠離蘇真顏,但是現在,他想,或許這兩個人才是臭味相投吧。
“冷總,你可能還不知道吧,蘇真顏現在是方逸塵的私人秘書,我覺得公司泄露的很多東西,有可能跟蘇小姐有關。”傑森小聲的跟冷雲浩說道。
他是知道蘇真顏曾經在天翔集團工作過一段時間的事情,但是冷雲浩心裡清楚,就算是蘇真顏在天翔呆過一段時間,但是那也只是一個擺設而已,她並沒有從天翔學到任何東西。
“何以見得?”冷雲浩微閉着嘴脣,車子已經發動,朝他們的目的地駛去。對於這些事情,他沒有太大的興趣。
“如果不是蘇小姐所爲,您想想看,方總本來不是個擅長經營的商人,怎麼可能懂得那麼多的東西,現在他給咱們公司施壓,明顯看出他是受了什麼人的點撥。”傑森做出自己的判斷,冷雲浩自是微微的扯動嘴脣,並沒有說對或者錯。
“還有,我總覺得這個蘇真顏有點不簡單,可是又說不清楚。”傑森皺着眉頭,也沒有管冷雲浩的態度,繼續說道。
蘇真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冷雲浩一點都不清楚,但是這個女人身上的邪氣太重,他在蘇家的時候,刻意的與這個女人保持距離,但是卻不想,這個女人竟然將目光觸及到他的身上。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這個女人對蘇洛顏的傷害,有好長一段時間,他沒有見到蘇洛顏了,不知道她是否安好,看到同樣容顏的另外一個女人,他的心還是會牽動。
“那就去調查一下這個女人,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冷雲浩淡淡的說道,既然覺得可疑,那就去調查,這是他的邏輯。
傑森想要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冷總,這樣會不會不好?”他遲疑着試探冷雲浩的口氣,想着蘇真顏的身份,這樣暗地裡做事,萬一被人知曉了,該如何解釋纔好?
“這有什麼不好的?”冷雲浩反問,目光並沒有落在傑森的臉上,最近有太多棘手的事情需要他來處理,他已經無暇去考慮太多東西了。
“蘇真顏是蘇家的二小姐,要是這件事情被蘇家知道了,會不會對您有影響?”傑森很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冷雲浩終於明白了他想要說的是什麼了。
是的,蘇真顏是蘇家二小姐,他去調查與蘇家有關的人,一旦被人知道,就會落下不清不白的名號。他現在是與蘇家脫離干係了,與蘇若琳離婚,與蘇洛顏分手,總不能再與蘇家最後一個女兒扯上關係吧。
“那就算了吧。”他沉默的嘆了口氣。想到自己與蘇家再也沒有關係,他竟然有一點失落。
傑森沒有再繼續說話,能夠看到冷雲浩重新找回工作的激情,他已經很欣慰了。天翔集團的境況並不怎麼理想,有一股黑暗的力量,處處都在與天翔做着較量。今天,冷雲浩帶着傑森出去,就是要見一個重要的人,希望能夠從夾縫中找到生存的機會。
受了委屈的蘇真顏,內心窩火的人。她堂堂一個蘇家二小姐的身份,竟然被人一次次的羞辱,這讓她顏面何存?她覺得自己已經對方逸塵夠好了,偏偏這個男人就是不知好歹,若不是爲了打敗冷雲浩,她一定會說服男人先把這個方逸塵打擊一番。
當然,她還是在心裡將方逸塵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既然方逸塵不喜歡她呆在他的身邊,那麼她就會暫時的消失。好在男人給了她足夠的錢,這一段時間,她還可以瀟灑走一回。
方逸塵進了酒吧,仍舊是一個人在角落裡喝酒,他再也不能接受任何人的威脅,再也不願意做任何人的傀儡。就算是他現在身不由己,那麼總有一天,他會找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喝着悶酒,這樣的時光,他本應該去做一點更有意義的事情,但是他只能夠通過這樣的方式,排擠內心的愁悶。沒有朋友陪伴的時候,他開始覺得孤單。
他現在是什麼都沒有了,沒有朋友,沒有兄弟,連自己的愛好似乎都丟失了。生活在他心中,失去了最初的光彩,他找不到快樂的感覺,也無法感知到自己想要的快樂。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他一邊大口的喝酒,一邊不停的問自己。
但是這一切,他現在還不能理解,就算是失去,那也只是一種形式而已。他想,或許人都是這樣,在患得患失中迷茫,而後在某一天突然豁然開朗,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夠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方向。
在療養院呆了很長時間的沈玉卿,現在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看到冷雲浩將自己埋藏在工作之中,作爲母親,她是分外心疼的。
“雲浩,最近公司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當沈玉卿心懷疑竇的問道的時候,冷雲浩總是風淡雲輕的給予了否定。
“媽,您就安心的在這裡休養吧,公司的事情由我來處理,沒事的,您不要爲這些操心了,一切都好好的。”他這樣輕描淡寫的將天翔所遇到的窘況講述給沈玉卿聽。
沈玉卿是瞭解冷雲浩的,就算是他現在什麼都不願意告訴她,但是作爲母親,她能夠知曉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否則冷雲浩不會表情依舊是那麼的凝重。
天翔集團,凝聚了沈玉卿半世的心血,在冷天翔離開人世的時候,她答應冷雲浩的父親,一定會讓公司堅持下去的。可是現在,她在療養院裡呆了兩年多的事情,對於公司現在的進展,她一點都不知曉。
冷雲浩忙完事情來到療養院看望沈玉卿的時候,卻沒有見到她的身影,房間裡空蕩蕩的,原本屬於沈玉卿的東西,都還在那裡。
他心中有些忐忑,似乎成了一種習慣,這幾個月來,他每天忙完自己的事情,來到這裡的時候,都能夠看到沈玉卿坐在那裡,翻閱着書本,或者只是看着電視。
“沈夫人說是要回家一趟,她囑咐我們不要告訴你。”冷雲浩感覺不妙的時候,護士出現在門口,告知冷雲浩這件事情。
他現在有些自責,從沈玉卿醒來之後,他並沒有給沈玉卿配備手機,想要給她打個電話,問一下她在哪裡,竟然沒有辦法知曉。
冷雲浩匆匆的趕回到冷宅的時候,那盞熄滅了許久的燈火終於點燃了,遠遠的望去,帶着家的溫暖和溫馨。很多天前,他將車停靠在這裡,看着黑乎乎的房子,心裡一片陰冷。他是想過要將蘇洛顏迎娶到這裡的,卻不想,那個美好的夢想,最終擱淺了。
“媽,您回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冷雲浩推門而入,沈玉卿圍着圍裙正在下廚,桌子上已經擺了好幾個菜。看到這一幕,他鼻子有些微的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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