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都是雄踞一方的高手,今日居然追兩個人,就追了這麼長時間,若被旁人知道,那可是大丟顏面的事情。這下誰也不敢怠慢了,如夜下的兩條鬼魅,急追而去。
轉眼的功夫,就見葉青璃與莫無極,就落入了一片山谷。
“追。”
“等一下,”其中一人,謹慎的攔住了對方,“你不覺的這山谷,詭異的很嗎?”
無論是從外觀,和造型,都像極了一隻巨大的翁,若是此地伏有埋伏,後果不堪設想。
另一個人也看出了端倪,卻是滿口不屑的一聲冷哼,“郭老,你當真是年紀越大,膽子越小了,分明是那二人精疲力竭跑不動了,我們正好擒下交給聖姑,也好領功。”
那郭老卻是搖着頭,有些猶豫不定,“實在是我過去吃過這麼一檔子虧……”
“得了吧,以你我二人的實力,試問,這天下誰能耐我何?有埋伏又如何,殺出一條血路便是,”說完,那人已經不在管郭老了,獨自就追了上去。
不是他魯莽,實在是這一路追的辛苦,若這般放棄,任誰也不會甘休。
那郭老猶豫了一下,覺的也是,當即也御起輕功,入了那山谷。
而這座山谷,正是之前葉青璃跟老何他們,佈下的陷阱,裡面埋有大量的黑火藥。
而此時,葉青璃已經帶着莫無極,牽住了引爆所有黑火藥的引線,巴巴的看着那兩名魚躍巔峰的高手,落入了山谷,當即脣角揚起了一抹惡劣的笑。
“咦……什麼味道……”
郭老一進山谷,就聞到了一股很刺鼻的硝味,擡眼,就見葉青璃正笑眯眯的望着他們,立時心頭有股不祥的預感。而且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多年縱橫天下的他,已經養成了惜命如金的習慣,現在他也不想向聖姑邀功,只想快點離開。
奈何,從他們一進入山谷,就已經晚了。
葉青璃猛的一拉引線,各種被她精心設計的引爆裝置,立時啓動了起來,硫磺特有的味道,越發的開始濃郁,彷彿空氣都要燃燒起來了。
“快走。”
葉青璃拉着莫無極,轉身就鑽進了他們事先準備,用作逃生的隧道。
“不好,快走。”
郭老有些焦急的大叫,然而他還不及動身,半山腰處,轟然炸響,火藥在夜風中燃起了一朵毀滅般的火焰,本就凹陷的山壁,立刻不堪重負,無數滾動的巨石,轟然崩塌。
暗無天日的山谷內,耳邊盡是大地的嘶吼。
此時此刻,任你武功蓋世,任你當世人雄,面對這鋪天蓋地的巨石洪流,也只能飲恨於此。
腳下的土地,不住的抖顫,周圍的山石,也跟着發出細碎的響動,有微小的石塊從縫隙中滾過下,葉青璃與莫無極拼了命往外跑,她知道,那炸藥的威力很大,恐怕這條逃生的隧道,也要支持不住了。
“轟……”
冥離國,長生殿。
一直心緒煩亂的莫絃歌,正執筆書寫,窗外猝然而起的巨響,令他手掌猛的一顫。匆忙推開了窗戶,就見不遠處的一處山谷,轟然崩塌,滔天的聲勢,猶如末日一般,令他本就憂心重重的情緒,更加不得安寧。
“來人,立刻隨朕去探查情況。”
此事,距離剛纔轟炸,已經有兩個小時。
莫絃歌帶着人,趕到的時候,整座山谷已經是一片狼藉,被各種碎石堆的滿滿的,活像一座冰冷的墳墓。
空氣中,依舊殘留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莫絃歌迅速上前,可除了淒冷的夜風,他在尋不到一絲半點的線索,但他有種強烈的直接,葉青璃來過這裡。
葉青璃,你千萬不要有事。
越是被這樣的情緒煎熬,就越是把持不住自己,莫絃歌迅速站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舉目四望,那沉沉的夜,冷冷風,幾乎讓他發狂,他不顧一些的大聲嘶吼了起來,“青葉,葉青璃,葉青璃……”
“陛下……”有些隨行的侍衛,有些擔心的想制止,這裡剛發生過大亂,怕是有敵人會來。
“葉青璃……”
莫絃歌卻是不管不顧,完全侵在了自己的情緒中,接着,他嘶吼的聲音,隱帶着一股哭腔,他雙眼赤紅的瞪着眼前冰冷的一切,央求着道:“葉青璃,你千萬不要有事。”
那種痛苦,他承受不來。
“陛下。”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微弱的聲音。
莫絃歌敏銳的感覺到,他側目望去,就見莫無極與葉青璃,正跌跌撞撞的往這邊走來,對方顯然受了不輕的傷。莫絃歌二話沒說,立刻迎了上去,將虛弱的葉青璃,抖顫着扶入了他的懷中。
入眼,便是對方滿臉的血污。
葉青璃強提着一口氣,對莫絃歌慘然而笑,“幸不辱命,幹掉了兩個魚躍巔峰的大敵,”說着,她還很開心的伸出了兩根手指,比出了一個勝利的v字。
莫絃歌霎時間,心湖澎湃,眼角有熱淚滾下,他迅速收緊臂膀,將這女子緊緊的擁入了他的懷中,“葉青璃,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葉青璃這個女人,雖生了一副傾城的容顏,卻從來不是那些閨中,拿着小扇嬉戲的貴小姐。她像風一般來去,沒有人能捕捉到她的心,她是自由,她愛好冒險。
這就是葉青璃。
既然他註定抓不住她的心,那就和她一起去冒險吧。
莫無極哀嘆着咧了咧嘴,同樣身負重傷,這待遇咋就這麼不一樣。但他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剛纔當真是千鈞一髮,若非跑得快,他二人險些就被活埋在了那個隧道。
每每想到此處,莫無極都會心有餘悸。
回到冥離皇宮,之前楚雲靜聽聞葉青璃帶着人,孤軍深入到了山中去殺敵,便一直憂心重重,夜不能寐,索性他就頂着夜風,一直等在宮門口。
終於。
皇天不負苦心人,葉青璃回來了,是莫絃歌帶着她回來的,只是渾身是傷,已經陷入了昏迷。
“還好,只是一些內傷。”
替葉青璃診過脈後,楚雲靜提着的心,總算稍微落了下來。
莫絃歌看了眼楚雲靜,什麼都沒說,便抱着人疾步而去,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黑暗之處。
而楚雲靜只能立在悽苦的風中,久久未動。
夜色低沉,黑的看不見前路,唯有長廊上昏黃的燈火,孤寂的跳躍,正如楚雲靜此刻的心緒。良久,他悵然一嘆,屈身席地而坐,潔白的衣衫,讓他在這慢慢黑夜,顯的越發清冷如雪。
耳邊有腳步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