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西鐸·海水
永遠不要歧視一個時代的審美，即便這個時代可能稍顯落後。
李奇端着酒杯站在鐵石堡的大廳，長桌已經被撤掉，這裡不流行邊吃邊跳，但遊走的男僕和女僕們卻會盯緊你手中的酒杯，只要一個小動作他們就會主動過來爲你斟滿。
每一位女士都在散發着自己的魅力，貴族的血脈也註定了他們會挑選更優質的基因，除非基因突變，一般來說都是男士英俊，女士美麗。
當然了，這個“規律”只限於有傳承的古老貴族。
參加舞會的貴族有很多，貴族們討厭數銅板經營自己的領地，所以許多像李奇一樣的小貴族很快就會失去領地，如果不能在這場舞會中有所收穫，他們將會在失去領地後去流浪，成爲某個騎士教頭，或者別的工作，但肯定不適合種地。
騎士們更擅長掠奪，殺戮，雖然聽起來都不像是什麼好詞，但只要加上“爲了四神”“爲了忠誠”，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甚至還會充滿榮耀感。
“萬人迷”蓓姬·西蒙正被一衆俊朗男士們圍住，如果不在意這位16歲小姐的辣耳朵往事，李奇此刻也一定會多看她兩眼。雖然他感覺那些等着二婚的貴族夫人們更符合自己的審美。
成熟女性不經意展現的魅力，足以戰勝矯揉造作的青澀女孩。
他意興闌珊的看着這羣人跳舞，轉身想找個地方涼快，但耳邊卻有溫和的笑聲傳來：“今晚她就是那顆最閃亮的星星，不是嗎？”
李奇轉過頭，發現站在自己身邊的是個長相俊朗的青年，他也無心去觀察對方此刻的穿着或者打扮，眼睛早已第一時間看向了對方胸口的家徽。
一把長刺劍。
是利奧波德，東峽的主人。
“我是西鐸”青年對李奇說道：“我聽伊文潔琳提起過你，神眷者，仁慈的爵士。”
李奇點頭：“伱好，爵士。”
“不，我還不是爵士”青年搖頭，見李奇疑惑，他說道：“我姓海水。”
李奇恍然大悟。
四神祝福下的路雷亞無論男女都必須忠貞與對方，即便是國王也只能一夫一妻，但吃飽了沒事幹的貴族不可能真的是聖人，他們可是很擅長搞出私生子的。
據傳說，路雷亞國王的私生子，甚至比他的頭銜還要多。
東峽最不缺的是海水，而在東峽，所有貴族的私生子統一姓海水。
就像北境的冰雪，恩鐸的綠草，巨人腳的亂石。
在利奧波德這種大家族直系血脈有十幾個，如果再從旁系數就會有幾十個，私生子是其中身份最低的，他們究其一生的夢想就是獲得姓氏，擺脫私生子的身份。
有了姓氏，就有了繼承權。
當然，絕大多數“海水”們的目標比較實際：獲得貴族的身份。
爲此他們可以去討某個貴族小姐的歡心，但貴族小姐們一般不會被他們的花言巧語所騙。
李奇點頭，對其私生子的身份並不在意，就算是私生子日子也比自己一個鄉下男爵過的好。
“我仍記得伊文潔琳小姐的燦爛笑容，那是我度過最輕鬆的一個午後。”
“她同樣對你記憶深刻”西鐸說道：“你的弟弟李奧在東港城一切都好，他已經成爲了騎士侍從，每天都很認真的爲騎士牽馬。”
“我希望他一帆風順”李奇說道。
西鐸看着李奇，一笑之後說道：“希望他一帆風順。”
但二人對李奧的未來心知肚明，一帆風順，平安長大，大概如此了。
遠處，“萬人迷”已經換了兩個舞伴，但看得出她對那些長相平庸的貴族之子們興致缺缺，古老的貴族家族才能擁有優良的基因，但現場的貴族中絕大多數都是近些年因爲戰爭被冊封的貴族，他們很多是自己這個家族的“始祖”，就像李奇的父親李爾德。
但不是每個貴族都能像李爾德，娶到維斯多姆家族的女人來改善家族基因。
遠處，一位小姐將目光投了過來，看着李奇。
西鐸·海水對李奇微笑：“我不該繼續耽誤你的寶貴時光。”
在這場舞會中，李奇會比西鐸更搶手，因爲他是有領地有爵位的世襲男爵，而西鐸只是一個私生子。
西鐸識趣離開以後那位貴族小姐走了過來，她臉頰上點綴着幾個小雀斑，皮膚不算白皙，但笑的很甜。
對方已如此主，李奇總不能不給面子，貴族可是會爲了面子生死爭鬥的。
“我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美麗的小姐。”
她伸出手，笑着迴應：“當然。”
作爲一個貴族，跳舞也算是必學，尤其李奇的母親還是一位貨真價實的貴族小姐，他摟着對方纖細的腰肢，但只是手指觸碰，絕對不會刻意摩擦佔便宜。
他的紳士行爲贏得了女士的好感。
“爵士，我聽說你斬殺了一頭渾身燃燒着火焰的巨熊？”貴族小姐的身上帶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李奇猜她的頭髮一定在舞會前剛剛洗過，如此複雜的髮型肯定要在鏡子前一動不動的任由貼身女僕擺弄很長時間。
“動手的是我的老師”李奇說道：“嗯，不過你說得對，我們殺死了那頭熊。”
“你可真英勇”貴族小姐故意將功勞歸於李奇身上，問道：“你的領地是豪豬領嗎？”
李奇低下頭迎上她的目光，從高處往下看會直視到小小的溝壑，他努力讓自己的眼睛只看對方的眼睛，而這個動作卻讓對方發出笑聲。
她很慷慨，很樂於展現自己。
“沒錯，一塊靠近海邊和密林的荒地，居民只有兩百多，還有一座漏風的破舊城堡”李奇點頭，他只是實事求是，可不是爲了打消貴族小姐的男爵夫人夢，看着對方表情稍稍發僵，他說道：“那地方和鐵石城沒法比。”
“但你是一位男爵”她說道：“舞會裡有一半人沒有爵位，另一半人裡的一大半爵士沒有自己的領地。”
李奇心中嘆氣：所以這就是你來找我跳舞的原因啊。
他還以爲是自己的英俊吸引了對方呢。
一曲結束，貴族小姐轉身離開，甚至沒留下姓名，但李奇相信只要他稍加打聽，對方也許會給自己一個機會，就像她說的那樣，自己是一個有封地的男爵，已經超過了在場絕大多數男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