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看着雙喜帶着三分欣喜,七分防備的接過了兔子,臉上涌上一個忠厚的笑容。
雙喜接過了兔子,忍着立刻跑掉的衝動,緩慢的往着神廟走了幾步,接着雙喜回過頭來,對着大山說道:“謝謝你。”
大山看見雙喜笑了,用手抓了抓頭髮說磕磕絆絆的說道:“不用——不用謝。”
雙喜轉過身,往神廟走去,良久她回頭,看見大山正愣愣的望着自己,忍不住的搖了搖頭,讓自己別亂想。
大山眼見着雙喜的背影都沒了,才轉頭往回走去,眼中一片落寞,什麼時候他們兄弟二人也能娶上一個媳婦?再替雲家添上一個兒子,香火得續了。
那些正正經經取一個媳婦的是正常的有田的人,而那些可以娶很多小妾的是那些大老爺,至於他和泉子,這般什麼都沒有的,就是兩個人娶來一個媳婦都是奢望。
大山盤算着,要儘快讓沈家兄弟把欠給自家的那半頭野豬還上,這個冬天,他們就是忍者餓,也要換來一個媳婦,哪怕是那沒人要的“蠶娘”也是好的。
這裡“蠶娘”可不是那種養蠶織布的姑娘家,而是那些年老色衰的青樓女子。這些女人往往身無分文,而且又是殘花敗柳,人又年紀大了,自然沒有男人會娶她們回來。
也就流落成滿足那些流浪漢慾望的工具,大山當然也不願意買回來一個“蠶娘”,但是不管是什麼,只要能爲雲家留下香火,大山就不在意了。
其實在沈家兄弟把雙喜換回來之前,大山和泉子的心倒是沒有活絡起來,但自從那日見了雙喜,尤其是泉子——那般抱過了雙喜之後,就對女人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渴望,而山子,雖然沒有那麼強烈的渴望,可是一想到以後沈家兄弟的身後跟着一羣小孩子喊着爹爹,而自己和泉子什麼也沒有,也就着急起來。
雙喜的主意,他們是不敢打了,那沈子言平時看起來溫溫和和的,其實最難對付,還有那沈硯,精明的很呢!哪裡會讓他們佔的着便宜?
剩下的一個沈墨倒是有些傻,可是沈墨卻是最聽兩個哥哥的話,要是真的鬧起茅盾來,怕是沈墨下手會是最沒分寸的。
以上當然不是大山一個人分析出來的,而是大山和泉子兩個人分析出來的形勢。
大山這人比較憨厚,但也不傻,至於泉子,雖然衝動,可是也是機靈的很。這麼一權衡利弊,兩兄弟就打定主意快一些要回屬於自己的半頭野豬了。
且說雙喜回到了神廟中,沈家兄弟還沒有回來,雙喜看着這隻活蹦亂跳的兔子犯了難,這兔子要怎麼吃?
讓雙喜下手去殺這隻兔子,她實在是有些不忍,可是她又是實在想吃肉的很,於是雙喜陷入了兩難的糾結裡。
當沈家兄弟回來之後,之間雙喜坐在神廟的門檻上,手中抱着一隻雪白的兔子,落日的餘暉打在雙喜的臉上,把雙喜襯托的柔和而神聖。
他們的小娘子正在等着他們回家!
沈子言不由的感慨道有人等着回家的感覺真好,就連一向不屑雙喜的沈硯也不由的多看了雙喜幾眼。
“娘子!哪裡來的兔子?”沈墨驚喜的叫道。
雙喜一頭的黑線,和沈墨說了很多次,不要叫自己娘子,可是沈墨偏偏不聽。
聽到沈墨問起兔子,雙喜也就不和沈墨計較叫自己娘子的事情了,而是開心的說道:“我今日捉了一隻胖兔子!”語氣中帶着洋洋得意,意思是她雙喜可不是吃白飯的!
嗯,就是有朝一日,她走了,也不欠沈家兄弟什麼!當然,遇見大山的事情,被雙喜隱去不談,要是自己提起大山,豈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沈子言笑着從雙喜的懷中拎起了那隻已經在雙喜懷裡睡着的兔子,對着雙喜說道:“今晚就吃兔肉,你也該好好補補了。”
雙喜雖然對於吃掉這隻兔子有些於心不忍,可是當她想到兔肉的時候,不由的嚥了咽口水,雙眼泛着綠光看着兔子。
“三弟,你去處理一下。”沈子言把兔子遞給沈墨。
“等等。”沈硯卻是一下子開口了。
沈子言的聲音溫柔一點,沈墨的聲音處於變聲期,不大好聽,而沈硯的聲音卻是很好聽,清脆悅耳。
只是這好聽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雙喜喜歡聽的:“這兔子不能吃、”
雙喜忍不住的大聲問道:“爲什麼?”她想吃肉很久了,除了那天吃了一次瘦的只剩骨頭的山雞,雙喜還沒有吃過別的肉食。
沈硯看了一眼那個兔子,伸手在兔子的肚子上摸了摸,把兔子的柔毛扶開,那兔子的小腹竟然是微微的隆起的。
雙喜瞪大了眼睛,看着這一隻紅眼肥兔子,怪不得看起來這麼肥,原來是懷裡小兔子。
這兔子有了兔寶寶,自然就不能吃了,一個是太殘忍了,一個則是……這些小兔子生下來,等着都長大了,豈不是就有很多兔子了?
雙喜有些失望的看着沈硯在神廟的一角用木棍圍起來一個小小兩米見方的地方,當成兔子的臨時居所。
雙喜嘆了一口氣——她還是沒有吃到肉。
晚飯吃的依然是糊糊粥,雙喜雖然不滿意,可是還是吃了不少,這東西不頂餓,要是不多吃一些,怕是還會捱餓。
晚上睡覺的時候,依然是雙喜最尷尬的時候。
只見黑暗中,沈墨的眼睛放着光亮,對着雙喜說道:“娘子,今晚我陪你睡好不好?”
雙喜哪裡肯啊,雖然說的是沈家兄弟暫時不會對自己怎麼樣,可是沈墨才十四歲,一個十四歲的孩子,你能指望着他有什麼自制力嗎?怕是說了和沒說的一樣吧。
“我和大哥睡。”雙喜尷尬的說道。
沈墨的一下子蹦上了牀,蓋上了那牀薄被子,悶聲說道:“大哥摟着媳婦,蓋着厚被子,不公平。”
以前這一牀厚被子,兄弟兩個人蓋,剩下的那薄薄的被子,和在一起給一個人蓋,兄弟三人輪換着蓋厚被子,可是自從雙喜來了,就理所當然的把厚被子讓給了雙喜,和雙喜一起睡的沈子言到也是沾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