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雙喜家,還有曹家,已經徹徹底底的安頓好了。
沈墨厚着臉皮,和南溪居士求了一副字,刻成了牌匾,名爲:“喜府。”掛在了自家門前,有些沾沾自喜。
他們幾個,都是堂堂大男子,便是誰說他們幾句,是別人的夫侍,也不疼不癢的,但是他們實在是捨不得,讓喜兒揹着共妻的名頭,被人輕賤!
雙喜也是不在意這個,便隨着他們幾個折騰了。
“好喜兒!”沈墨跟在雙喜後面喚道,語氣殷勤。
南溪學堂,已經搬到了青山縣中,現如今和青山學堂齊名,因爲離家近了,狗皮膏藥一樣的沈墨,時不時的便回家來。
雙喜皺着眉毛道:“有什麼事情?”今日的沈墨,有些反常,以前他雖然黏着自己,但是今日好像有些過渡的殷勤了。
沈墨嘿嘿一笑:“喜兒,有一個事情,我想……”
“說。”雙喜最不喜歡的便是說話拐彎抹角了,偏生這沈墨不但是一個話嘮子,而且說話還拐彎抹角的。
沈墨小心翼翼的觀察着雙喜的神色:“喜兒,明日,有一個牡丹會,我想讓喜兒和我一同參加。”
“牡丹會?”雙喜疑惑的問了一句。
沈墨笑了起來,天真單純:“是啊,牡丹會,這夏天的牡丹開的最好了,這次是幾個學堂一起舉辦的,除此之外,還有好多其他人。熱鬧的很!大家一起賞牡丹,有趣極了。”他當然不會告訴喜兒,這牡丹會其實就是定情會,有家室的,帶着自己的娘子來,沒有家室的,也可以在這牡丹會上,物色一個!
一些後來認識的人,總是嚷嚷着想見他的娘子。他總是把自己的娘子誇的極好,大家總是說他說謊!這一次,一定要帶着喜兒過去,給大家瞧瞧,他的娘子,是多好!
沈墨到底是有些少年意氣。有這樣的想法,也不足爲怪。
雙喜卻是對這樣的活動,沒有什麼興趣,剛要開口拒絕,卻見沈墨一雙眼睛,明亮的。帶着期冀的看着自己,見自己沒有答話。滿是陽光的臉上,瞬間就轉晴爲陰,垮了下來。
沈子言這時候剛巧路過,也聽見了沈墨的話,於是溫聲道:“喜兒,墨兒既然想帶你出去,你便和他一同去了吧。”喜兒和三弟一直若即若離的。整個家中,便只有三弟和喜兒的感情沒有深化了。自己也算幫幫三弟。
“喜兒,你瞧大哥都讓你陪我去了,你便應了我吧!”沈墨見沈子言幫自己說話,眼睛一亮,然後又懇求到。
雙喜這時候怎麼還能拒絕了?於是就點了點頭。
沈墨是一個什麼都寫在臉上的人,這時候一下子笑開了:“喜兒,好喜兒!”
轉眼,就是第二日,正是下午,因爲上午的時候,天公作美,下過一場急雨,現在的空氣清新、涼爽又不潮溼,走在路上,泥土香混着草木的清香,很是好聞。
雙喜被沈墨拖着,去參加那牡丹會。
雙喜以前跟着沈墨參加過一回文會,但是這一回,卻是和那文會有些不一樣了,那次是孫家舉行的,想爲那孫翩翩擇婿,而且詩文才藝展示比較多。
這一次的牡丹會,卻有點旖旎的色彩。
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藉着這個機會接觸彼此,小戶人家的,有的是想來謀良人的,有的則是想來攀高枝的,剩下一些有家室的,帶着自己的家室來,算是領着自家夫人,認識一下衆人。
這些文人,以後多半是要走向官場的,還有那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便是不讀書了,以後也是免不了社交的,這牡丹會的存在,便很有意義了。
牡丹會是在南溪學堂的新址舉行的,南溪學堂如今在城南,比以前那小學堂,大上了幾分,不過南溪居士,卻是不怎麼管事了,專心譜曲,把這南溪學堂的事物,都交給一位叫做餘青陵的先生。
這位先生是個有野心的,總想着把自家的學堂,辦成這郡中最好的學堂,甚至以後會是整個安慶朝最好的學堂!最好凌駕在第一書院的頭上!
當然,現在想這些,未免有些好高騖遠,但是眼下還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比如把南溪學堂搬到這青山郡中,南溪居士生性灑脫,對這些,到是不怎麼關心的,去哪裡他都可以隨遇而安,也不攔着羽青陵。
依然還是南溪居士那狷狂的字體,不過這牌匾,卻比以前華貴多多了。雙喜打量着南溪學堂的那似乎用某種玉石雕刻的門匾想到。
硃紅色的大門,兩側擺放着騰雲的麒麟,作爲鎮宅獸,看起來很是氣派。
大門打開着,不時有穿着明豔的姑娘領着自家的丫鬟走進來,當然,也不乏一些男子。
雙喜這樣站在門口的位置,已經被人打量了數回了,無一不心道,這姑娘生的真好!瞧見了她旁邊的沈墨的時候,又都搖搖頭走了,原來竟然的名花已有主呀!當真是可惜了,不過這次來的姑娘多,一定還有其他貌美的,大家抱着這樣的心態,對這牡丹會,更是打起了精神!
看着這個姑娘就知道,這一次來的姑娘,應該都是不錯的吧?
雙喜還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中,激發了一些人對牡丹會的期待和熱情。
沈墨一把拉住了雙喜,雙喜卻是輕輕一動,對着沈墨道:“這麼多人在,你這樣成何體統!”這不比現代,當街摟摟抱抱,便是熱吻,也沒人會多瞧你一眼。
在這古代,在這樣的場合,拉着手,已經是很不知禮數了,雙喜到是不在意別人說她什麼,只是這次牡丹會,她本就沒有多大興致,是陪着沈墨來的,本着低調混過去的想法,當然不想因爲和沈墨拉拉扯扯的,被人注目了。
而且沈墨現在也算年輕有爲,在青山縣中,也是有着一些名聲的,年輕俊朗的,保不齊有人喜歡他,沈墨這樣以後走仕途的人,如何能與人共妻?
他和大山不一樣,大山是武將,在朝堂上沒有那麼多彎彎道道的,只需要打好仗便是了,但沈墨若是有朝一日,入朝爲官,卻是要步步爲營,怕是免不了要選擇一個對自己仕途有幫助的人爲妻。
這點,雙喜早就想過了,所以根本就不打算擋着沈墨的桃花。
雖然她的心裡還是彆扭,但是有的時候,這個世界便是這樣,不會完完全全的,都順應着自己的真實心意來。
沈墨放開了雙喜,一臉傻笑的看着自己的媳婦,還不知道,自己的媳婦,已經打算把自己賣給別的人了,不然,便是這一向真誠純情的沈墨,怕是也會做出來如泉子那等的衝動事情來吧?
雙喜這樣的女人,便是典型的那種,讓人恨的牙癢癢,但是更會深愛的女人。
沈墨領着雙喜進了南溪學堂,學堂的花園很大,這時候已經擺好了各式各樣的牡丹,既然是牡丹會,那自然是和牡丹脫不了關係了。
沈墨一眼就瞧見了自己的幾個朋友,便領着雙喜走了過去。
“懷瑾,你可算來了,我們兄弟幾個,等你可是等的着急死了!”其中一個,嚷嚷着說道,說話的人是薛孝誠,對,你沒有聽錯,就是薛孝誠那二世祖。
今日的薛孝誠穿着一身淺藍色的衣裳,看起來雖然還是有點娘娘腔,卻是把臉上那一層脂粉洗了下去,沒有了以前那油頭粉面的感覺,看起來正常了不少。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薛孝誠現在可是學好了,當年被雙喜冷嘲熱諷了一翻,回去又捱了自己老爹一頓打,開始的時候他心裡還不服氣,又辦了兩件讓自己爹生氣的事情,直到把自己老爹氣倒在病牀上,這才幡然悔悟。
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薛孝誠從此以後,雖然還改不了見到漂亮姑娘就想多看幾眼的毛病,但是卻不會做那登徒子一般的浪蕩行徑了。
後來又發誓要好好學做文章,跟在沈墨後面足足兩個月,給沈墨道歉賠禮,沈墨也瞧見了他的變化,這才慢慢的原諒了的他,於是兩個人,現在說起來,也算是好友。
“弟妹來了嗎?”薛孝誠殷勤的問道,這一擡頭,正巧看見了在沈墨身後不遠不近的位置站着的雙喜。
“弟妹,你怎麼不過來?”薛孝誠自來熟的笑着說道。
雙喜見了薛孝誠,卻沒有那麼開心了,臉色一冷,那次他調戲自己,給自己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薛孝誠搓搓手,好像有些尷尬,他訕訕的說道:“弟妹,我在這裡鄭重的給你賠一個不是了,你莫要同我計較了。”
明澈這時候含笑說道:“沈家娘子,你莫要氣孝誠了,孝誠現在可是改好了。”
雙喜狐疑的看了看沈墨,想得到一個答案,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薛孝誠……真的變好了?怎麼這麼難以置信!
沈墨點點頭,表示是真的,愧疚的看了一眼薛孝誠,其實薛孝誠在牡丹會之前,就拜託他在喜兒那致歉了,可是他這一興奮,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