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看了趙虎,就氣不打一處來,有點怒,他這未免也太得寸進尺了,害的自己把水灑了一身還不說,現在竟然還有臉來討要水。
這裡長的兒子,實在不適合產生直接衝突,可是讓雙喜就這麼把水給了他,雙喜怎麼會甘心?
雙喜往前走了一步,巧笑倩兮的看着趙虎。
對於雙喜這種目光和神色,趙虎很受用,不知道這青石村裡多少姑娘喜歡他呢!
要說這趙虎也不知道是自戀還是無知,那些鄉野村姑,看上的哪裡是他啊,看上的分明就是他們趙家的錢!趙家的官兒雖然不大,可也是這青石村的老大了,誰家要是能和趙家攀上了親戚,那以後的路,別提多敞亮了。
沈墨和沈硯看到了雙喜對於這個男人露出了這樣的笑容,再聯想到,雙喜剛剛去打水,弄溼了衣服,這不知道哪冒出來的野男人就跟了過來,還知道雙喜去打了水。
沈墨不知道爲啥,就想起當日那春柳和順子相會的情形。
沈硯的臉色也黑了下來,兩個兄弟都目露兇光的看着趙虎。
雙喜這時候輕輕的一福身子,對着趙虎說道:“原來是趙公子來要水啊。”
這一聲趙公子叫的讓趙虎心花怒放,心裡想着,這回你知道怕了吧?知道我是里長家的公子你得罪不起了吧?
說着挺直了腰板,自豪無比的站在那裡。
雙喜恨不得一巴掌把這趙虎扇飛,但是臉上卻扯着笑容說道:“趙公子這樣的大家公子,自然是不會白拿我們這小戶人家的東西的吧。”
那趙虎現在有些飄飄然,在他的眼中,雙喜這個曾經敢頂撞他的野丫頭,現在已經深深的迷戀上了他,白胖的肉臉上帶着我驕傲我自豪的神色說道:“自然不會的。”
雙喜抱起了水罈子,對着趙虎說道:“這水和罈子都給你。”
沈墨看着自己的媳婦當着自己和二哥的面,和一個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趙公子眉目傳情,眼中都恨不得噴出火來。
要不是媳婦叫着他趙公子,看樣子是認識的,他現在就上去,一塊土磚,拍暈了了事了。
可是他現在不得不考慮着,要是自己拍昏了這個人,自己媳婦會不會生氣?然後再也不理自己了?
這時候趙虎,自然已經把旁邊兩位不善的沈家兄弟給忽略了,已經目光灼灼的看着抱着罈子的雙喜了,心裡感嘆着,這丫頭倒是一下子識時務起來。
趙虎就要伸手去接這個陶罐子,誰知道雙喜卻是往後退了一步,讓他撲了一個空。
“你都說了,像你這樣身份和地位的人,是不會白拿我們這樣的窮苦人家的東西的,本來我也不想要錢的,可是爲了你趙公子清廉的名聲,多多少少的意思一下。”雙喜的眼神裡帶着一點賊光,可是面上卻笑的殷勤,一副完全爲趙公子着想的樣子。
這趙虎也是一個頭腦簡單的人,這種明擺着坑他的話,都沒有聽出來,反而愣頭愣腦的問道:“要多少?”
雙喜不想白白的當了苦力,把這水讓給趙虎,可又不想因爲這一點小利得罪趙里長,就說道:“十個銅板。”
這十個銅板,對於趙虎來說,還真是毛毛雨,小孩子家的玩意,隨手就從貼身的荷包裡取了十個銅板給了雙喜。
雙喜這才把這泉水交給了趙虎,趙虎抱起罈子,美滋滋的如一隻鬥勝了的公雞一般的就離去了。
沈墨雖然有點愣頭青,可是到後來也看的出來了,媳婦和着什麼趙公子,肯定沒有什麼,要不然也不會明擺着的坑了他十個銅板,這時候一臉好奇的湊到了雙喜的面前。
“媳婦,你這是?”沈墨八卦的問道。
雙喜笑眯眯的,仿若是一個偷腥兒的貓兒,能坑這個可惡的趙虎一回,她心裡實在是舒暢。
雙喜解釋道:“那是趙里長的兒子,銀子多了沒處用,我就幫他花點。”
沈墨猶豫的說道:“媳婦,我說了你別生氣啊。”
“說吧。”雙喜挑眉看着沈墨,這小子難道又有什麼奇怪的論調了?
果然不出雙喜所料,沈墨遲疑着說道:“這一罈子水,不值十個銅板……”二十個銅板都可以買來一罈子的不濃的酒了。
至於那陶罐子,都是青石鎮旁邊一個窯廠裡買來的的,這些都是殘次品,能不漏水已經很好了,是不值錢的兩個銅板就能買來一個。
甚至一些太破舊的,都能白送給你。
雙喜笑了,這沈墨也忒單純了一點,她沒有理會沈墨的問題,伸手把那十個銅板,塞到了自己的懷裡,這時候,她感覺到一道灼灼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只見沈硯的眼神裡,帶着一種炙熱,雙喜心中忍不住的想笑,這沈硯也太財迷了一點,不過就是十個銅板,看着他單薄的衣衫,雙喜心裡道,不管這沈硯爲了啥才把衣服讓給自己穿的,可自己到底穿着他的衣服,爲了這十個銅板不只自己受了苦,就是沈硯也受了苦,想來想就從懷裡數出了五個銅板交給了沈硯。
沈硯看着這五個銅板,忽然又面無表情的接下了。
雙喜心裡腹誹道:“嫌少?嫌少也沒有了,這錢是姑奶奶辛辛苦苦的賺回來的,從那山上把水搬回來不知道要多重,纔不會全給你呢。”
沈硯黑着臉說道:“你整理一下衣襟。”說着轉身就去搬土磚了。
雙喜一低頭,接着臉就紅了起來,這衣服不是自己的,不合身,因爲夾襖和自己那單薄的裡衣都溼掉了,她就直接的穿上了沈硯的衣服,剛剛往裡面放銅板的時候,不小心的扯了一下,就露出了隱隱的雪白色的皮膚。
雙喜看着那忙忙碌碌的沈家兄弟,就又去打了一回水,回來給沈家兄弟倒了水,這時候天空中的雲霞已經變成了微微的粉紅色。
因爲沒有什麼糧食,只能等着施粥,所以沈家兄弟就只能吃兩頓飯了。
雙喜拿着陶罐子,往村子正中央,也就是里長家那還沒有倒下去的房子前面的院子裡走去,此刻已經有不少人抱着裝粥的容器等在那了。
當然,這裡面有不少人家,並不愁吃的。
到了雙喜的時候,那人用着黑色的鐵勺子,給雙喜舀了三大勺子的粥,接着看着雙喜那小小的身板一眼,又忍不住的多舀了半勺子。
這位分粥的,是一位兵大哥,就是當初負責押送物資的那些兵士中的一位,長的五大三粗的,不知道爲什麼對雙喜總是多照顧半分。
雙喜對着這位兵大哥笑了笑,嘴上並沒有說出道謝的話,這要是讓其他村民知道了,八成會說自己勾引了這位大哥,先不說自己,就是平白的連累了這位好心的兵大哥她也過意不去。
這件事情,只能低調。
雙喜剛要走的時候,那位兵大哥笑着說道:“你等等。”
雙喜看了一眼這位膚色黝黑的,壯實的男人,點點頭站在了一旁。
那些人得了粥之後,走的很快,因爲一家人只許派一個人來取粥,得了粥的人都怕涼了,就都匆匆的往回敢去。
等着最後一個人離去的時候,雙喜往這位兵大哥這裡看了看。
只見這個兵大哥,那着那鐵勺子,在那臨時支起來的鍋裡,用力的颳了兩下,那鍋底的,結成了硬嘎巴的東西就給挖了下了。
“過來。”這位兵大哥似乎不善言語,這麼多日子以來,雖然一直對雙喜照顧有加,可卻是很少和雙喜說話。
兵大哥看着眼前這個瘦弱的婦人過來了,他知道這丫頭是這村裡的一戶人家的共妻,所以雙喜雖然隨意的散着頭髮,梳着姑娘家的髮飾,他也知道這是一個小婦人。
他用勺子,把那些米嘎巴舀到了雙喜的陶罐子,又笑着說道:“好了,你回去吧。”
這時候已經沒什麼人了,那趙家嫌棄這施粥的時候吵,自然也沒有出來人,雙喜也沒什麼顧忌的就問道:“爲什麼?”
他手中的勺子微微的一頓,接着放到了鍋裡,勺子和鐵鍋之間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我妹妹也是共妻。”沒有什麼語氣的回答。
“啊?”
“後來,她因爲餓,還有……病了。”他看着眼前這個因爲自己最近多給了粥,臉色而紅潤起來的小婦人,忍不住的響起了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妹妹那時候也和她差不多一般大吧,要是當時也能碰到一位好心人照顧一下,也不至於……
想到這,他轉身就走了,
雙喜心裡已經隱隱的猜到了這位好心大哥的妹妹怕是被那家人折騰死了吧?心裡暗自慶幸,沈家雖然窮點。這幾個兄弟雖然不能說一點色心也沒有,可到底自己沒有受到什麼折磨。
這時候安玉珠正往着里長家的院子進來。
手裡抱着一個青瓷的花瓶,很好看,光滑的釉面,白玉色的裡口,怎麼看都要比雙喜的陶罐子高級不少。
她身上穿着一件半舊的粉紅色綢緞衣衫,有些單薄,根本就不是這個季節該穿的。————————————————幾本好看的書,質量滴,瓊用人品保證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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