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蘇珍宜在朝陽長公主府早產了的緣故,衆人都沒有再在朝陽長公主府停留。
是蘇昭寧,也帶着南敏行回了定遠侯府。
其實一開始,在太醫的診斷結果出來後,皇后和德妃是要留蘇昭寧母子在朝陽長公主府休息的。
雖然太醫說,南敏行只是被撞了後腦勺,並無大礙。但皇后和德妃都覺得孩子之事無小事,還是要繼續留在朝陽長公主府休息纔好。
只是那廂蘇珍宜早產的消息傳過來,皇后覺得不太合適了。因爲留了南敏行要留下蘇珍宜,畢竟那個孩子更小。
馬車之,南敏行用手捂住眼睛,偷偷地張開手縫隙看蘇昭寧。
蘇昭寧目不斜視望着前方。
南敏行又看了看眼蘇昭寧,見她還是不理自己,用手去迅速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又收回來。
蘇昭寧還是不搭理他。
南敏行沒有辦法只好手指和手指對着玩。馬車突然一個踉蹌,他的頭被撞在馬車發出砰地一聲響。
“疼嗎?”蘇昭寧忙抱起他。
南敏行摸着後腦勺,咧嘴笑:“纔不疼。”
“先前也不疼。”南敏行知道蘇昭寧是生氣他先前裝暈的事情。
見此刻蘇昭寧緊張地摸他的頭,南敏行老老實實認錯道:“娘,我下次不嚇你了。”
“我是想着我要不裝暈,其他人都不注意你。冤枉了你,不管了,只顧着給那啥陳將軍道歉。”南敏行氣呼呼地道。
先前那些人看他孃的眼神,他一點都不喜歡。
蘇昭寧摸着南敏行的頭,心底有些暖,又有些酸。其實她不是生氣南敏行裝暈,而是……
蘇昭寧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跟南敏行說:“敏行,以後你不要這樣了。娘不會受欺負的。”
“哪裡沒有!那些人都要欺負死你了!”南敏行聽了當即要站起來。
定遠侯府的馬車雖然不小,但高度都是固定的。尤其是此刻南敏行還在座位,蘇昭寧生怕他頭再撞到,忙用手壓下他。
“好了。”蘇昭寧制止道,“娘是大人,會保護自己。”
“我是男人,要保護娘!”南敏行鼓着嘴、瞪着眼道。
蘇昭寧看向南敏行,跟他較勁:“總之不許你下次再這樣了,太危險了。”
“不,敢欺負孃的,我一個都不放過!”南敏行眼睛瞪得溜圓,半點沒有退步的意思。
兩母子互相瞪着,誰也不肯先退步。
馬車再次踉蹌起來,南敏行險些又被甩到馬車壁。
蘇昭寧忙拉住他,將他護在懷裡。
“外面怎麼了?”蘇昭寧揚聲問道。
車伕忙下車來答:“夫人,是官兵,馬插着旗子,跑得飛快,誰也不讓。”
“那是報信的官兵,是不能讓別人。”蘇昭寧知道如今戰事是如何地吃緊。今日在義賣會,朝陽長公主都說得很嚴峻了,榮軍已經過了荊門關十州,三皇子也親自去押送糧草了。
只是,這離三皇子去邊關纔多久,也許都還沒到吧,戰事有了新變化?
好信還是壞信?
蘇昭寧心裡也有些擔心,抱着南敏行便有些說不出話來。
馬車到了定遠侯府,車伕忙掀簾請蘇昭寧下馬。
蘇昭寧卻拒絕了:“我想起一樣東西沒買,二老爺最喜歡吃醉仙樓的筍乾紅燒肉了,我們去買一份回來。”
車伕又馬重新調轉方向而去。
馬車,南敏行有些昏昏欲睡,蘇昭寧把他抱在懷裡,讓他睡覺。
到了醉仙樓,南敏行也沒有醒來,蘇昭寧讓車伕去買筍乾紅燒肉。
此時,飯點其實已經過了,醉仙樓裡也沒有其他的客人,那筍乾紅燒肉做得很快。
車伕一會兒回來了。
蘇昭寧將那食盒打開,看向裡面的紅燒肉。
“顏色怎麼不太對?”她皺眉問道。
車伕忙把食盒提出去,他這才發現那筍乾紅燒肉的筍乾有些發黑了。
“這羣奸商!”車伕捲起袖子提着食盒進醉仙樓裡理論。
廚子說筍乾沒問題,車伕說筍乾有問題,這各執一詞沒個結果,小二趕緊把掌櫃請過來。
左右現在沒客人,陳掌櫃也有時間。
看到那食盒裡的筍乾,陳掌櫃皺眉道:“這顏色確實看去有問題,只是咱們樓裡的食材那都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車伕把食盒裡的筍乾紅燒肉端出來,重重放在桌:“有沒有問題,不瞎的人都看得出!”
“那你要怎麼樣?”陳掌櫃看着這車伕的穿着,準備賠幾兩銀子了事。
其實樓大生意多,碰些格外刁鑽的客人也不少。因爲後臺是四皇子的緣故,反而是那些有權有勢的客人鬧事,他們不怕。
但對於這種窮頭老百姓,陳掌櫃卻是遵循的賠幾個銀子了事。
窮頭老百姓既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又是多的是閒時間。醉仙樓可沒時間跟他們耗。
“去,把銀子還給這位客人,再給他們做一份新的筍乾紅燒肉。”陳掌櫃吩咐完,又十分客氣地道,“這位爺,我給你賠禮道歉了。”
車伕其實感覺到了陳掌櫃的輕視,但人家又是賠錢又是賠菜,還一臉笑臉,他實在不好發脾氣。
但這口氣真是憋屈。
車伕答道:“既是要賠禮道歉,你還是隨我去見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在樓外。”
陳掌櫃笑眯眯地道:“好,我同你去。”
車伕領着陳掌櫃往馬車那邊走去,到了馬車面前,他稟道:“夫人,醉仙樓的掌櫃說過來給您賠禮道歉,但他說他們的菜沒有問題。”
車伕想,聽家裡婆子自家這夫人是個頂厲害的。夫人應該能聽出自己的話意思吧。
應該會給出氣吧!
蘇昭寧掀起簾子道:“既不認同菜有問題,又何必過來賠禮道歉呢?”
陳掌櫃臉的笑意堆得很足,他對付這種胡攪蠻纏的人很有一套。那是無禮貌,無謙卑,但該讓步的地方是一步不讓。
不過,在他看到馬車裡的蘇昭寧時,笑容變得很僵硬了。
這,主子?主子指定的臨時主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