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說什麼呢!”寧薇拉了拉寧晴的衣袖,着急的道。
“苒苒……”寧晴一時嘴快,眼下也後悔了。
“別這麼叫我,”秦苒削瘦高挑,比寧晴高一點,微微低頭,目光挺冷的,“我跟你熟嗎?”
寧晴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捏了捏手指,骨節凸起,“這件事我有不對的地方,可我是想讓你好,別步你外公的後塵,你還在一中,我不管你誰管你?”
“我不需要你管,”秦苒傾身,微微眯着的眼睛還微帶着血,挑着的眉峰又狂又野,伸手拍拍寧晴的肩膀,笑:“除了我外婆,沒人能管我。所以,以後我是死是活,上哪個高中,有沒有考上大學,都跟你沒有關係,記住了?”
她一句一句說的,不緊不慢。
說完後,一側身,朝寧薇跟沐盈挑挑眉,兩人立馬跟在她身後。
寧薇也氣的緊,沒跟寧晴打招呼。
醫院大門口外,寧晴那張畫着精緻妝容的臉一會兒白一會兒青的,連指尖都在顫抖。
林錦軒站在一邊,他看了眼秦苒的方向。
對方一如他剛開始見的樣子,那雙眼睛又黑又冷。
風骨刺人。
他晚上忙完了,才準備去接寧晴,順便想要當面給秦苒道歉,晚上秦語催着他快點走,他又忙,確實把秦苒忘了。
“寧姨,您還要去看陳奶奶,我有事就不上去了,”林錦軒溫和的笑笑,頓了頓,“按理說,我不該管您的家事,可這樣說自己的女兒,到底不好,您說呢?”
說完也不等寧晴回答,朝她略微點頭,就拿着手機轉身。
林錦軒開門上車。
搭上方向盤的時候,他微微愣,修長的指尖點着方向盤。
眼眸微眯。
他沒忘記,剛剛秦苒說的——國家投入實驗室的藥,這是什麼意思?
按照表面上的意思,那是還沒發行的藥,數量也有限。
能拿到的人不多。
寧晴的底細,十二年前她嫁給林麒的時候他就查過,並沒有值得他注意的,他也就隨對方嫁給他爸了。
正想着,他看到了公交站臺邊陪着寧薇等車的秦苒。
林錦軒停下車,他降下車窗。
眉眼裡帶着與生俱來的冷漠與高高在上,語氣卻是溫和,“秦苒,你們去哪裡,我送你們過去,當我賠罪。”
他的車是黑色的邁巴赫。
左手搭在方向盤上,微微露出來的一截手腕上戴着寶格麗手錶。
面容清貴。
沐盈看不出來牌子,但卻看出來尊貴,她從來沒有坐過這樣的車。
下意識的,沐盈看了秦苒一眼。
“不用。”秦苒低頭玩着手機。
她坐在公交站的凳子上,翹着二郎腿,慢條斯理的戳着手機。
頭也沒擡。
秦苒的冷漠跟反骨,林錦軒也領教過了。
“行,那你們三位女士要注意,到學校了給我發個短信。”他禮貌開口。
秦苒沒開口。
秦苒沒理他。
秦苒依舊在玩遊戲。
秦苒很冷漠。
“注意安全。”林錦軒看着對方翹着二郎腿的大佬做派,無聲笑笑,想了想,還是開車走了。
等林錦軒走了,沐盈糾結了半天,纔開口,“表姐,剛剛那人是你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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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家人。”秦苒繼續玩遊戲,聲音不緊不慢。
林家人?
那個寧晴嫁過去,十分有錢的林家?
沐盈想着,那是林家那位少爺嗎?
12路到了,沐盈開口:“表姐,一中的車到了,我跟媽先送你回一中,你一個女生……”
“等623路,我先送你們。”秦苒漫不經心的。
**
寧晴站在醫院口,因爲是晚上,來來往往的人不多。
可她還是覺得羞窘。
先被秦苒堵住話口,再被那個繼子說教,周邊似乎有人看她,她咬着嘴脣,低着頭快速走進醫院。
因爲她走的快,自然也沒發現,從她上電梯到上電梯的時候,都沒什麼人。
現在不過九點。
醫院晚上人雖少,可這一層都是病人,病人家屬跟醫生護士總會有來往。
下了電梯,寧晴就發現十分不對勁。
不該這麼安靜,幾乎沒有一點聲音。
她背後毛孔都炸起來。
前面似乎有道視線,寧晴猛地擡頭。
首先看到的是拿着手機,滿臉笑意地看着她的男人,對方耳朵上的耳釘着實亮眼。
另一道冷芒似乎刺到了眼睛。
寧晴視線落到了這男人旁邊,是一道黑色的身影。
對方半靠在牆上,一手插在兜裡,一手把玩着一把很薄的手術刀,他的手指在燈光下白皙分明,骨節流暢好看。
手術刀在他手上慢悠悠的反轉着。
半低着眉眼,可還是能看出他那漂亮的輪廓。
饒是場合不對,寧晴也先還是被他愣了一下。
這下再遲鈍,也知道事情不對。
寧晴往後退了一步,她伸手拿出包裡的手機,警惕的開口,“你們是誰?在這裡想幹嘛?”
手機還沒在手裡捂熱,就被陸照影抽出來。
陸照影摸摸耳釘,手機在指尖轉了一圈,然後半彎着腰,拿着手機往寧晴臉上拍了拍。
偏頭,笑得冷漠,又狠:“雋爺,她問我們幹嘛呢?”
幾步遠處,手中把玩的手術刀倏然停下。
寧晴絲毫不敢亂動,心臟幾乎被什麼拽住了。
捏緊的手指青筋暴露。
這裡是雲城最好的醫院,這個時間點這裡不該是這樣的。
更別說,這是VIP病房。
有保安24小時監控。
能在這個時間點將這裡清場,醫院還能配合,寧晴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竟然惹到了這種人物?
來到林家,她一直謹小慎微,就怕出錯。
在寧晴驚慌不定的時候。
靠在牆上的程雋擡起了頭,那張臉依舊好看,眸底又清又洌。
在雲城她好像也沒見過這種人。
寧晴手指劇烈顫抖,對方不用做什麼,一眼看過來就讓人難以喘息:“這……這位……不知道我有……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
一句話剛落,陸照影嗤笑一聲。
程雋垂眸,半晌後,他把手術刀扔給陸照影,自己從兜裡摸出了一根菸。
走廊燈光下,他身姿修長,眉眼揮毫精緻。
他依舊看着寧晴,笑了笑,聲線又輕、又慢,又帶着不知名的狠:“你剛纔,叫誰神經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