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妄川:“她一定要和十老對立拉扯一番,又不能直接和十老產生衝突,免得被其他家族看了笑話。所以就算我不幫埃莉諾達成目的,一樣會成爲他們爭鬥的工具,她鬥不過她父親之前,就一定會拿我作爲跟她父親示威叫囂的工具。我對他們雙方來說只是個工具人。”
“……”喬念聽到這裡心臟泛起密密匝匝的心疼,那種心疼好似被細針扎進心臟,密密麻麻的刺痛過後又看不見傷口。
她突然有點後悔問得太清楚,非要他說出理由,但喬念本身很少有過後悔的情況,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後悔,有點不知道怎麼打破僵局。
“你不是工具人。”喬念脫口而出乾巴巴一句後,有點懊惱閃過臉上,又深吸一口氣,直勾勾看他眼睛:“你還有我和葉老、辰辰,等第六洲的事情結束,我們就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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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妄川倏然冰雪消融,噙起嘴角,俯身鳧過她鴨舌帽,眉棱英挺入鬢角,深眸狹長矜貴:“你覺得我會在乎他們說什麼做什麼。”
“我知道你不會。”喬念避開他灼灼的視線,垂眼,濃密的眼睫摺疊了眼裡的乖戾。
“你不會,不代表你不會難過。”她迅速地說完:“人之所以是人,因爲我們有情緒。有情緒並不可恥。沒有情緒永遠理智的不是人,是神仙,是人構建出來的聖人。世界上沒有聖人,不存在沒有情緒的人。”
她看着那個人:“葉妄川,你可以不高興,可以難過,你因爲他們難過並不可恥。可恥的是他們。”
可恥的是生兒不養,可恥的是養而無真心。
z國總喜歡提倡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可天下父母如果需要考試,需要資格才能當父母,沒幾個父母有資格生孩子。
作爲父母生了孩子卻不教養孩子,而是等孩子長大了,對孩子說,我生了你,你就該欠我的。
那又是誰欠誰的?畢竟父母可以選擇不生孩子,孩子卻不能選擇出生在誰的肚皮裡。
“你難過不是因爲在乎他們,而是難過自己會碰到這樣的人。”一個可以爲了利益要兒子命的母親,一個爲了權勢和打壓女兒將外孫當槍使喚的外公……
天底下最親密的關係莫過於此。
在塞隆家最親密的關係又是如此的殘忍無情。
他只是難過…有這樣的親人,有什麼可恥的?做這些事的人一點都不羞恥,一點不心虛,他們沒做錯事的人,更不需要羞恥於真心。
“過來。”喬念果然勾勾手。
葉妄川眸色深邃靠過去,喬念突然傾身貼上他的脣,柔軟的嘴脣貼上來,只是輕輕地碰了一下又一觸即離,裹挾走了空氣。
“你很好。”喬念神色肅穆,沒有絲毫的玩笑,表情認真虔誠:“你一直很優秀很好,不要爲了他們懷疑自己。”
他不是誰的工具人,是葉妄川。
是他自己。
“我沒懷疑自己。”葉妄川微涼的指腹血液流動中變得溫暖,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表情也像指尖一樣變得有了溫度:“他們不值得我懷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