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喜歡,現在便可以。”
環兒朝二人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司徒冉冉這是第一次看到楚長歌,早在外邊遊歷之時便聽說她這位堂妹的各種事跡,囂張跋扈任性至極,仗着四叔如今的權勢,做事無所顧忌,平日裡最常做的便是女扮男裝混跡在定京城各個角落。可就是這樣一個人,有如今父皇如今最看重的無垠公子爲未婚夫婿,又有東方太傅收其做關門弟子,更是有整個楚家爲其保駕護航,她在外面闖的所有禍楚家都認楚家都擔,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將她視爲定京一霸,有她在的地方,所有人都會讓其三分,倒不是怕她怎麼樣,而是就當是賣楚家一個面子。
“怎麼樣,看了這麼久,有什麼評價沒有?”楚長歌在司徒冉冉身邊的石凳上坐下,笑着問道。
司徒冉冉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也是笑着,“聞名不如見面。”
“這算什麼評價?”
“好評價啊!”
“?”
“難道你在外面是個什麼風評你不知道嗎?”
楚長歌笑了,“當然知道。”
“所以啊!”司徒冉冉看着原處抱着一罈酒過來的環兒,又看向楚長歌,“你這院裡還時時藏着酒的?小小年紀便如此嗜酒,四叔他知不知道?”
“就算知道又如何?大不了把酒全部收了去,下次再偷偷藏一屋就是了。倒是堂姐你...”楚長歌上下看了司徒冉冉一眼,“你在外面這些年該學的、不該學的應該都學的差不多了吧?若是讓姑姑知道,堂堂皇室公主,竟然時不時只想着小酌幾杯,不知她又會如何想?”
司徒冉冉眼睛一瞪,原本便是杏仁兒一般的眼珠此刻大的如銅鈴一樣,“好你個楚長歌!敢威脅我!不過...我喜歡!”頃刻間又是表情一鬆,一雙眼睛又笑成了月牙兒一般,當真是變化迅速。“我呢,明人不說暗話。這次過來一是來看看你滿足我自己的好奇心,二來呢是要提醒你,你養的那些人本事是有,人情世故卻是不大懂。得好好管教管教了。謝謝啊!”司徒冉冉拍了拍環兒的手臂,拿過酒盅一口氣將酒喝了下去,環兒卻是睜大了眼睛捂着手臂向後退了兩步,神情活像是被調戲了的模樣。司徒冉冉一口酒喝完,看到這個場景,真是哭笑不得,“你這身邊的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好玩兒啊,竟然還有如此純情的小丫頭,若是哪一天是一個男子拍了拍她的手臂,她是不是會直接轉身飛奔而離去啊?”
“如今我身邊的人自然是沒有你厲害的。”楚長歌也拿過酒盅抿了一口酒,嘆道,“來見你之前,我正與音音談話。”
“哦?音音,就是當日來救我的那個小丫頭?”
“小丫頭?她和你年齡一般大!哦不對,好像還比我倆長一兩歲呢!”
“年齡可代表不了什麼!怎麼樣?那小丫頭可和你說了什麼?”
“恐怕你要失望了!”
司徒冉冉聳了聳肩擺了擺手,“算了,能料到。她擺明了是對四皇兄有偏見了。不過你們查到是誰要對我下手了沒?”
楚長歌搖搖頭,“現在所有的證據的確都指向四皇子,的確是沒有查到其他的蛛絲馬跡。不過你放心,那幫人趕對你下手,我自然是不會放過他們。會將人揪出來,給你一個交代?”話是這麼說着,楚長歌心中卻是在暗暗嘆氣,這一世的冉冉果然對司徒楠還是心存僥倖,此刻她竟也是希望如音音所說,這一切都是司徒楠的幹,可是她也清楚,司徒楠的確不會這麼蠢。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對四皇兄有些太過信任了?”
楚長歌不知道說什麼,只是道,“他救過你的命。”
“是啊,四皇兄他救過我的命。可是我也知道在他眼裡,太子之位的重要性。長歌,你或許不知道,我曾經看到過他殘忍地殺害了一個無辜的稚兒,那個時候,我印象中那個一向溫柔待我又極好的四皇兄不在了,我拼命地喊着不要,不要,可他就這麼看着我,告訴我,‘冉冉,斬草要除根’......”
楚長歌垂下眼,“他說的沒錯,斬草要除根。”
司徒冉冉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擡頭看向楚長歌,眼中有着陷入回憶而生的淚花,“你覺得四皇兄這麼做是對的?”
“單就這件事,他的確是對的。”楚長歌看着司徒冉冉有些微醺的臉龐,嘆息,果然是一點都沒變,明明是一喝就醉,卻非要時時刻刻嚷着喝酒,楚長歌伸出手搭在司徒冉冉的手背上,“堂姐...”
司徒冉冉搖搖頭,“叫我冉冉吧,我們本就同歲,我只不過大了你幾月而已,堂姐聽久了,倒好像要把我叫老了似的。”
“冉冉,”其實,在見到司徒冉冉的第一眼起,她就想這麼叫的,“提點音音的那些話,你何嘗又不是在對自己說的,其實你都懂的對不對?你說的沒錯,音音他們的確是被自己的過往迷住了眼,可我明明知道他們被迷住了眼,我還是將他們派出去了,冉冉,你知道爲什麼嗎?”
司徒冉冉的眼睛有些迷濛,順着楚長歌問道,“爲什麼?”
“考驗。冉冉,這也是對你的考驗。司徒楠做的很多事的確是真真切切在爲你好的,可他若是要害你,他也是切切實實地在害你,他將這兩樣東西分得很清楚,可是往往你自己,卻是分不清了。”
......
“這裡是哪裡?”
“哪裡?你這丫頭還好意思問?”
司徒冉冉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淑妃,猛得從牀上彈了起來,“母妃?”
淑妃點了點司徒冉冉的額頭,神情很是無奈,“你這丫頭喝酒也就是算了,竟然還給我喝醉了,真是丟母妃的臉!”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司徒冉冉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哪知道,長歌的酒量這麼好啊...”說着,眼睛往旁邊一瞟,她當然不會說是自己喝着喝着酒不省人事了的。
“長歌?你和那丫頭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你們都聊了什麼?”
聊了什麼?司徒冉冉回想起竹林那一小段時光,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個弧度,看得淑妃一陣莫名其妙。
司徒冉冉覺得兩人到底聊了什麼已經完全不重要了,與楚長歌第一次見面的短暫相處竟讓她升起了一種久違的感覺,當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