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前世的記憶便是定格在了這鋪天蓋地的熱浪之中。
但是這次,她卻無比的慶幸,此時此刻只有她自己一人。
楚長歌並沒有直接放棄,她不會這麼做的。哪怕只有一線生機,哪怕最後殘破不堪地活着,那也是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活着就能對那些曾經傷害過你陷害過你想要致你於死地的人展開報復,或者奪回一切!
楚長歌要緊牙關,使出全身原力護體,又憑藉內力將輕功的速度發揮施展到了極致,她的身影在一片火光中轉過身極速向前飛掠,座下的馬匹在她飛身而起後率先被漫天而來的火光吞噬,發出了最後一聲慘烈的嘶鳴,爆炸將一匹戰馬整個在空中肢解破碎,殘肢朝着楚長歌的後背飛滾而來。楚長歌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這眨眼而起的的劇烈爆炸氣流,她只覺得後背一陣灼熱的痛,後背的鎧甲明顯已經在這烈焰之下被燒噬了乾淨,楚長歌一陣氣血翻涌,猛得朝前吐出了口獻血。可她依舊不敢怠慢,運着內裡極速往前飛掠而去。
這幾番的掙扎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呼吸之間的事情,可也就是這一個呼吸,背後爆炸的氣流已經要將楚長歌整個兒包圍席捲了去。就在此時,那戰馬的殘肢狠狠地撞擊在了楚長歌地後背之上。
楚長歌只覺得原本秉着的一口子氣驟然消散,只覺得五臟六腑如翻江倒海,所有器官都被攪拌擠壓在一起,幾乎讓她透不過氣來,腦袋一陣缺氧,就在要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楚長歌憑藉這飛來殘肢的力道使出自己最後一絲力氣向前奔去,總歸也算是拖離了爆炸可危及的範圍,可是她卻也抽光了自己身體裡最後一絲力氣,整個人朝着那沿路上正灼熱燃燒着的其他戰馬的屍體撲面倒下。
她的...臉啊,要毀容了......
楚長歌心中一陣苦笑,卻是再也沒有力氣去挪動半分。
難道,真的要喪命於此了嗎?
當然不會!
就在楚長歌要落地之時,剛纔最後閃進山谷的那個白色身影此刻已經飛掠到了楚長歌身邊,看到楚長歌的狀況,心中猛然一窒,趕在楚長歌落地之前,將人整個兒接住。
“小丫頭,你就這麼不愛惜自己嗎?”白衣男子嘆了口氣,火速將一顆藥丸喂進了楚長歌的嘴裡。
聽到昏迷中楚長歌嚶嚀聲,白衣男子下意識地擡起手來看了看,才發現原本的白衣上依然是一片鮮紅的血跡,白衣男子將楚長歌的身子微微翻轉,這纔看見那已經血肉模糊的後背,眼中頓時漾過一陣無可抑制的心疼。他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最終抱着楚長歌往原路飛掠而去,谷口的另一邊必定還有軍隊候着,不如回到她的夥伴四周等待援軍。
程峰幾人剛和敵方激烈地對戰了一波,依照楚長歌的命令,但凡到跟前的,他們都是先斷其雙手,再不濟也會讓他們在瞬間沒有了行動能力。然後當再將人狠狠地砍刺幾刀,回扔回那邊來犯的軍隊之中,那邊軍隊的人何曾在戰場上見過這樣的架勢。戰場之上,只有砍殺,沒有虐殺,最主要的是,沒有人有那麼多時間在戰場去這樣虐殺一個人!
可是今天,他們碰到了!那些率先衝過去的士兵斷手斷腳的被扔了回來的時候,甚至還沒有死去,他們睜着驚恐的眼睛,嗚嗚咽咽地不知道在說什麼,可是沒過多久便就這樣死不瞑目地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司徒楠帶來的軍隊是直屬於南朝皇帝手下的軍隊,統共五萬人,此番帶來青城的就有四萬人。他們擁有最好的訓練資源擁有最全最先進最後的裝備兵器,他們算得上是真正的皇家軍隊!各個將領士兵的本領素質,實戰又或者是理論,都是不弱的。可偏偏,因爲皇帝的忌憚,他們並沒有被養在邊境讓楚家去教養訓練。這雖然組織了楚家兵力威望的進一步擴大,可也正因爲如此,這支軍隊其他什麼都好,卻偏偏沒有過於強悍或者真實的實戰經驗。
戰場上變數之多,根本不可能用幾場演戲或者去平定幾股小勢力的叛亂而囊括了。
就像現在,看着在自己眼前痛苦死去的夥伴。
這支軍隊裡的人都慌了!原本奔騰而來的氣勢頓時收住,他們齊齊勒馬,停在了一個範圍之外,不敢前進,卻也絕不可能後退。
怎麼會在谷口就遭到襲擊呢?焰軍的人不是都已經進了婺谷這條通道了嗎?
“難道,是我們被埋伏?焰軍的人根本沒有進去,他們就在這谷口等着我們,好將我們一網打盡?”
“不應該吧,若是沒有進去,那剛纔的爆炸聲是怎麼回事?”
“馬!一定是馬!他們將一部分戰馬趕了進去,引爆了火藥,他們便留在了這裡伏擊我們!”
“可他們不過是幾千衝鋒隊伍啊,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戰鬥力?”
“等一下,”將領的神色有些凝重,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焰軍統共二十萬人,當初鎮守四方城的有十萬人,可昨日我們收到情報,從四方城出發而來的軍隊統共只有三萬人,去除這衝鋒營幾千人,後方應該只有兩萬多人。可是......”
將領的神色越來越難看。北國如今已經接手了四方城,焰軍就是因爲這個才撤出了四方城。可是相比於曾經十萬的兵力,如今往青城而來的怎麼會只有三萬人,另外七萬人呢?是早就在這幾年裡的守衛中逐漸離開了四方城,迴歸了大本營,還是說......他們其實一直都在!只是因爲時間的推移,大家逐漸淡忘了這點,這幾年四方城安定,誰還去管焰軍如今有多少人守在四方城,況且他們接到情報之時,時間已很是緊急,並沒有對‘三萬’這個數字有太大疑慮!
他們這幾人原本就不是蠢的,此時一細想,只覺得自己進了圈套,另一撥三萬去圍剿所謂‘兩萬多人焰軍’的恐怕已經遭遇了滅頂之災。
將領略一思索,看着前方幽深不見底的穀道,心一橫,振臂一呼,“兄弟們,他們人數沒有我們多!能殺多少是多少!衝啊!!!”
墨青烈剛剛趕到谷口,看到的便是這一幕衝鋒。
卷二 邊境麗影 第二百七十七章 煞神!(萬更第一波2000+)
“火藥!竟然是火藥!”墨青烈的半張臉都被銀色面具遮着,可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狂怒卻是鋪天蓋地地席捲了所有人。
那自峽谷中冒出來的濃煙和那隱隱的火光幾乎灼紅了墨青烈的眼,將他的回憶將他思緒又拉回了那一日,那一日,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看她最後一眼,還沒來得及......
眼看着那下邊兩方人馬就要交鋒在一起,墨青烈從背後拿出了一柄標槍,高高舉起,有力而又高揚激烈地大喝了一聲,“射!”
一排排烏黑色沾着劇毒的標槍便整齊得不能再整齊得飛向了南朝的那支軍隊衝在前面得的一批人,無數慘叫在這片天地中又再次響起!震耳欲聾,此起彼伏!這標槍的準頭可怕的驚人,力道也是超乎常人的狠厲,有好幾把標槍在刺中一人後又帶着這個人飛向另一個,一連帶起好幾人,然後牢牢地將他們定在了地上!一時間,兵荒馬亂,這些被釘在地上的人,無一不被後面上來的馬蹄殘忍地又踏上了幾踏,血肉模糊。
誰!到底是誰!這,又是哪裡冒出來的軍隊!
衆人的目光不自覺地朝着標槍射來的方向望去,只見旁邊山丘上,一支統一穿着黑色鎧甲的軍隊正騎着戰馬整齊地飛馳而來。尤其是那當先領路的一人,騎着一匹黑色的駿馬,揹負一把赤色強弓,手提一把半人高的長刀,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向衆人衝殺後來,長刀狠揮利落乾淨,在半空中帶起一片又一片的血光,無數人的性命就在那片刻之間被奪了去,他機械而又麻木地揮着手中的長刀,彷彿這樣一面倒的廝殺不過是本能的反應,一雙精亮絕美的眸子死死盯着前方那灰煙滿滿的谷口,恨不得能長個翅膀直接飛過去。
墨青烈身邊的將領們心中一個比一個驚訝,他們護在墨青烈身身旁,寸步不離,將想要偷襲墨青烈的南朝士兵一個斬殺乾淨。
就算要來幫焰軍吧?可是王爺一個勁地往那邊看什麼?現在不是先應該將這批人給解決了爲妙吧?況且,他們趕來的時候得到了最新情報,焰軍那大統領倒也真是有本事,他們此番來婺谷分明就是爲了坑司徒楠一把的,後面早就安排好了更多的士兵伏擊司徒楠帶來的兵!而這焰軍的大統領似乎也是知道這軍中有奸細,這個命令是直接下給焰軍那五大將軍的,所有將士也是在真的要行動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所以總歸這焰軍是沒有什麼危險!就算在這裡的幾千士兵有死傷也是正常!先鋒隊伍嘛!而且又是在戰場上,怎麼可能都一個個安然無恙呢是不是?
至於那焰軍大統領,他們更是覺得不會有什麼危險了,人家可是焰軍的大統領啊,肯定被保護地好好的,就算有人有死傷,也不可能輪到他啊是不是。一軍統帥啊,最後要保的也肯定是他啊!
所以他們就更想不通了,這王爺火急火燎要往前衝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您可是主帥啊,好歹也讓小的們先衝啊是不是?衆人的心裡這麼想着,卻沒有說出來,只是賣力地幫墨青烈斬殺着旁邊躍躍欲試想要偷偷給墨青烈一刀的士兵。
“後面怎麼回事!”
原本衝在最前面的那個將領一聽到背後讓人頭皮發麻的慘烈叫聲後終於回過了頭,這一回頭卻幾乎讓他肝膽劇裂!他的士兵被整個兒一排又一排整齊地釘在了地上!牢牢地,釘在了地上!那柄標籤的尖頭還帶着淋漓的鮮肉微微顫動着,彷彿是這些人臨死前最後的顫抖和呼喊。
再望過去,這個將領便看到了那個朝自己飛速而來的、整個都籠罩在黑色的鎧甲之中人,他墨發飛揚戴着銀色面具,甚至也看不清面容,覺依舊能感受到他的氣勢如虹,一看就是要來與你拼命的模樣!他一路而來,一路斬殺,如入無人之境。
“墨...墨青烈!!”
所有人都顫抖了,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手下的軍隊幾乎是所有戰場上人的噩夢!一場戰鬥如果遇到了他,在沒有絕對人數壓制的情況下他們根本沒有贏得希望,哪怕有人數壓制,只要他與你戰了,你也只有戰敗的份!
今天當真是到了八輩子的黴了!
先是被焰軍大統領給擺了一道,如今又碰上了這戰場喪的煞神戰神墨青烈!難道他們是商量好的?對!一定是商量好的!或許他們安插在焰軍的眼線早已被發現了!對方完全都是在將計就計啊!爲的就是講他們一網打盡!焰軍的大統領恐怕早就和墨青烈達成了協議!
將領只覺得無限的懊悔,這一步,他們走得實在大錯特錯了!
這將領的想法其實完完全全都錯了。可是的確,這樣的形勢狀況,除了兩方軍隊將領事先通了氣一說,又還有什麼其他的可能呢?大概誰也不會去想,能在如此恰好的時間出現、出手,震懾對手,完全只是憑靠了兩人之間的默契和對對方的瞭解!這種東西實在太過虛無縹緲,而且變數極大,說出去都沒有幾個人信的,可他們偏偏倚靠的就是這個!
墨青烈雙目似乎時衝了血一般,突然他地神色一頓,目光越過衆人落在了那從谷口出來的兩人之上,不,更準確的是說落在了那個男人懷中抱着的人身上!
這下子,墨青烈連砍殺都懶得砍殺了,直接一拍馬背,整個人直衝而起向前飛掠而去,嚇得身邊幾人齊齊一個哆嗦,急聲驚呼,“王爺!”
可墨青烈根本是連頭都懶得回一下,幾人稍微的愣神以後也不敢怠慢,更加飛快迅速地砍殺起四周的人來,生生的在這萬人之間撕開了一道口子,堪堪跟在了墨青烈之後,而此時的墨青烈正一刀迅速而又生猛地砍在了那將領的腦袋上,只那麼一刀,將領首尾分家,再沒了聲息。可憐這將領不過是一時間被墨青烈驚滯了那麼一會兒,就丟了性命。
周圍突然一陣靜謐,原本被同伴死去激起了血性的士兵突然沒了任何動作,他們呆愣愣地看着這一幕……
就這麼一刀,連反抗的心思都來不及生出,就這麼被一刀斃命了?
卷二 邊境麗影 第二百七十八章 她不願欠你人情!(萬更第二波2000+)
九黎看着這個飛速朝自己方向掠來的男子,全身的氣勢無限地膨脹散開來,淡淡籠罩在四周,竟是一身絲毫不弱於楚長歌的護體原力,打着就算鬥不過也要帶着小丫頭離開的決心。他此時剛從峽谷中出來,並沒有看到墨青烈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自然也不知道墨青烈其實是幫焰軍的。
可是看着這雙莫名熟悉的眼睛,九黎的腦袋一陣早已習慣地麻木的疼,不知道爲什麼他又覺得眼前這個身着黑色鎧甲的男子並不會傷害小丫頭。凝眸思索了一瞬,便將楚長歌交到了在看到他倆出來便湊上來的程峰手上。
“照顧好她,她後背有傷,小心一些。”
程峰剛剛大聲喝領焰軍分散入敵軍配合墨青烈的帶來的黑羽翼作戰,此時見九黎同他說話,馬上連連點頭小心地從九黎手中小心接過楚長歌,看着楚長歌雖然遍體鱗傷但好歹氣息平穩着,總算是默默舒了口氣,天知道他們這些人在聽到從峽谷內傳來的爆炸聲時有多麼肝膽俱裂,每一個人都想直接衝進去,後來司徒楠的伏兵來襲,他們疲於應對,才終沒有進去。
可是這位白衣男子是誰啊,爲什麼和長歌一樣竟然也有這麼濃郁的原力護體?而且他是什麼時候進的峽谷,他們幾個守在峽谷入口的人,竟然都沒有發現?是他救了長歌嗎?
“讓開!”墨青烈的眸色血紅,眼睛直直地看着背後昏迷的楚長歌,心痛、悔恨還有後怕齊齊在他眼中上演,這個錚錚鐵骨的戰地男人在方纔那一口氣拼殺後都不曾心顫過片刻,此時卻是無比慌亂起來,要不是知道是眼前這個男人救了她,他一定把這個男人砍個稀巴爛!她就那麼了無生氣地躺在那!這個男人竟然敢攔着自己!
九黎就這麼擋在墨青烈面前,聽着他的話,腳步卻沒有挪動半分。九黎看了看眼前這個男人的裝束,又看了看了已經趕到他們這邊一字排開護在男人身後的幾名騎士將領,已然猜到了男人的身份。可他卻依舊沒有動,他的眸光雖然清冷無波,像古井般深幽無紋,可是那其中迸發出來的堅定的信念之光卻是灼灼地燒着衆人的眼睛。
這種光亮墨青烈再熟悉不過,只覺得心中又升起一股煩躁,舉起長刀,指向九黎,“我說,讓開!”
墨青烈身後的將領們雖然覺得自家王爺的舉動很是奇怪,可是卻也沒敢說什麼,這個白衣男子顯然是焰軍那一方,既然是焰軍那一方的自然也和他們是一道的。
倒是程峰這邊,看着這個場景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兩位明顯都是幫着自己這一邊的。可是他們二人怎麼一副要決鬥的樣子?程峰心中着急,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這兩位如今這般劍拔弩張的模樣,莫不是爲了長歌?
“糟了,大統領整個人越來越燙了,是不是傷口開始感染髮炎了?”
不得不說,這招也太管用了。
兩個原本貌似要爭鋒不讓的男人一下子收斂了氣息,火速將程峰圍了起來。
“她竟然又將自己傷成這樣!”墨青烈一把將長刀插在一旁的地上,伸手就要去將楚長歌撈過來。九黎卻在一旁冷冷開口道,“你這一身冰冷的鎧甲,混着血肉泥沙,對她的傷口沒有好處,我來把。”說着又將楚長歌抱到了自己的懷中,看了前方的戰事一眼,朝着墨青烈清冷道,“峽谷另一邊有司徒楠的軍隊守着,走不得。先回你們的駐紮的地方吧,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給他療傷。”
墨青烈只覺得氣血衝腦,可也知道九黎說的都是大實話,心思略一沉,便是將命令吩咐了下去,留了一半人在這裡和焰軍將司徒楠的兵處理乾淨,餘下的在這片廝殺中衝開了一條血路,帶着昏迷不醒的楚長歌火速往軍營趕去。
楚長歌只覺得腦袋一陣一陣的抽着疼,全身的骨架也彷彿全散了似的,她感覺自己到了一個虛空縹緲的環境,凝聚不了一絲力氣,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和上次經歷爆炸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那時候她早已經身中劇毒又負了重傷命不久矣,那爆炸不過是爲了讓她更好的解脫。那時候眼中不過閃過了一片漫天血紅,她便在連疼痛都感覺不到的時候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可是這次......楚長歌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正觸碰在她的傷口處,惹得一陣一陣得疼。
“沒事,沒事,有我在。”
迷迷糊糊中還聽到一個人在耳邊如此說着,楚長歌真想馬上睜開眼睛來狠狠打那人一拳,沒事?去他鬼個沒事了!很疼好不好!你去被火藥炸一炸試試看!可是傷勢畢竟太重,楚長歌也只有在自己的意識中狠狠地‘鄙視’着這個聲音的主人,卻依舊無法睜開眼睛。就這麼持續地疼痛了一會,楚長歌便又徹底失去了意識。
“不用這種眼光看着我,她不過傷得太重,意識又昏迷了過去。命是無礙的,就是要修養一陣子了。”
九黎擦了擦額間的冷汗,一邊快速地整理好了藥箱。看着寸步不離守在小丫頭身邊的男子,九黎清冷的眸子一暗,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墨青烈沒有回頭,他的目光膠在楚長歌身上,一會給她擦擦臉,一會又撫撫她皺起的眉頭,總歸是一絲心神都不願分開去。只是聽到九黎說的話,卻也不得不回答,“又欠了九穀主一個人情,他日若有機會,我一定會還上。”
九黎利落地回絕着,“我不需要。”
墨青烈爲楚長歌掖了掖被子,側過一張臉,半擡着一張臉微微笑道,“她說過,最不願意欠的便是你的人情,如今她昏迷不醒,我只不過是先幫她向九穀主應下了一個諾。”
九黎的目光微微凝滯,直覺得喉頭有些乾澀,“小丫頭是這麼說的?”
小丫頭?墨青烈在心中哼了一聲,叫得到真是親熱,面上卻是神色未變,點了點頭,“是,她親口說的。”
卷二 邊境麗影 第二百七十九章 王爺,彎了?(萬更第三波2000+)
楚長歌一醒來便看到一個男人紅着一雙眼睛蹲在牀頭看着自己,別誤會,不是那種哭泣過後的紅眼,而是明顯的幾日幾夜沒睡佈滿了血絲的紅眼。
“你醒了?來人哪,將藥端進來!”
那麼急切那麼欣喜的聲音,配着他嘹亮的巨吼聲,直將楚長歌的耳朵震得嗡嗡直響,頭痛萬分。
“閉嘴!咳咳咳咳...”楚長歌昏迷了幾天,聲音還沙啞如干柴,幾乎還發不出音來,這麼一叫,帶起了喉頭的乾澀,馬上就猛烈咳嗽起來,這一咳嗽又不得了了,後背灼熱的撕痛便鋪天蓋地得席捲而來。
墨青烈回過頭便看到這樣一副場景,連忙跑過去,“好好好好,本王不說話,你後背有傷,先好好趴着,等他們將藥端進來了,本王再扶你坐起來。”
楚長歌剛睜開眼睛的時候並沒有看清楚這個墨青烈的樣子,或者說她的腦袋根本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誰,只看到那面具後面的那幾乎被血絲布滿的眼睛。濃重的疲憊,深切的關心。
墨青烈,原來真的是墨青烈。
楚長歌這麼看了一會,突然別過了頭,將頭往裡邊一側,閉上眼睛一副不準備理人的樣子。
墨青烈真的是原地愣神了好一會兒,她是怎麼了?怎麼一副怨氣深重的模樣?
“王爺,藥。”一個極爲年輕長相俊秀的士兵穿着一身黑色鎧甲,端着一碗散發着濃濃的幾欲令人作嘔的黃連味的藥碗走了進來。看着眼前的這副場景,士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王爺已經衣不解帶地照顧了這位焰軍大統領三天三夜了,而且還硬是不讓他們接手,哪怕是替換一日也好啊。軍中幾乎都已經有傳言,說是,說是這王爺和焰軍這位大統領,是,是那種關係了!
墨青烈接過藥碗,正準備過去將楚長歌扶起來喝藥,卻發覺的眼前這個年輕的將領並沒有要走的意思,皺了皺眉,“還有什麼事?”
年輕的將領撓了撓頭,“王爺,要不還是讓我來吧。”
墨青烈頓時神色一肅,冷冷地吐出了一個字,“滾!”開什麼玩笑,讓你來!本王這麼好的表現機會,這麼絕妙的求原諒機會,讓你來?滾得越遠越好!
年輕的士兵連連點頭,急忙退出了主帳。他一出帳子,馬上被人圍得水泄不通。
“怎麼樣,王爺怎麼說。”
年輕的士兵哭喪着臉,“王爺只說了一個字,‘滾’!”
“什麼?”衆人面面相覷。
“那可怎麼辦啊?王爺已經三天三夜沒有閤眼了,再不好好休息一番那可怎麼行!如今這青城戰事吃緊,司徒楠又趁亂逃走,他們在我們這邊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說不定是回去搬救兵了。這...”
“子澈,那焰軍的大統領是不是已經醒了?”身材瘦削,大概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皺着眉頭問道。
年輕的士兵點了點頭,“是的黎副將,不過好像在和王爺鬧...鬧彆扭。”
什麼,鬧彆扭?這不是情侶之間會有的嗎?這王爺不會真的和焰軍大統領有一腿吧?
“那我進去給那大統領認個錯。都是黎某沒早發現焰軍的意圖,導致大統領受了重傷!”
衆人連忙將黎副將拉住,“情報沒錯,而且王爺他們也沒事先跟大家通過氣,誰知道焰軍會我們有合作啊,黎副將,這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是啊!”
黎副將被衆人拉住,行動不動,只得跺跺腳,“可,可總不能因爲這件事,賠上我們的王爺吧!要是他真和這焰軍大統領好上了......”
這時,主帳的簾子被猛得拉開,墨青烈黑着臉出現衆人面前,望了一圈,正在說話的幾人嚇得一個哆嗦,頓時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墨青烈卻沒有管他們,而是走到了年輕的士兵面前,“剛纔你說什麼?”
年輕的士兵被這陣勢一嚇,睜着眼睛,支支吾吾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好在墨青烈也不是真的要問出個所以然來,只是不確定地問道,“你剛纔說,她在鬧彆扭?”
年輕的士兵眨了眨眼睛,很確定,這個他,說的正是躺在裡面的那位焰軍大統領。在墨青烈如光似火‘逼問’式的眼神下,年輕的士兵艱難地點了點頭,“沒,沒錯,我娘生我爹的氣的時候,就是那個模樣,爹將她最喜歡的糕點拿到跟前,她偏偏還頭一扭,一句話都不肯與我爹說。”
墨青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朝帳內看了一眼,又回過頭,將藥碗放到了年輕的士兵手上,“再去熱一下,本王先進去哄哄。”
哄哄...看?衆人差點驚掉了下巴?這口氣爲毛他們聽着這麼寵溺啊?
完了完了,他們北國英明神武的烈王啊,他們的北國令人聞風喪當的戰神啊,就這麼被掰彎了??
墨青烈自然注意到了衆人‘不可言說’的表情,他也懶得解釋,只是聲音冰冷地‘恐嚇’道,“戰事未平,你們竟然還有閒情逸致在這離討論本王的八卦?是嫌命太長還是太懷念本王立下的軍法了?都想去嚐嚐味道是不是?”
“王爺恕罪!”衆人整齊劃一地低着頭,沒有人再有說話的慾望,也沒人再敢擡頭露出什麼不該有的神情,開什麼玩笑!哪一個受了軍法回來的都不是一身傷痕皮開肉綻在牀上要躺個十天半個月的。
“還有你!”墨青烈的目光落在正欲悄悄遁走下去熱藥的年輕士兵,後者的腳步一頓,“相爺如今找你正找得厲害,若你再如此多事,本王不介意將你打包送回相府!”
年輕士兵的腳步一頓,回過身朝墨青烈點了點應了是是便匆匆離開。
“怎麼?還不走?真想讓本王用軍法處置你們了?”
衆人連連搖頭,頓時做鳥獸散。
墨青烈這才一甩衣袖,轉身進了帳內。
看着依舊背對着自己的楚長歌,剛纔的疑慮全然消散了乾淨。
鬧彆扭,若是沒有在乎,哪來的彆扭?她一定是在氣自己當初在南朝的時候自己炸死離開,卻沒有與他說一聲吧,自己離開後,關於她的事,他自然要是聽說了的。原本的確是想馬上想辦法通知她的,可被一些事耽擱了。
總之,的確都是自己錯!
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他到底要怎麼解釋纔好?
卷二 邊境麗影 第二百八十章 到底是誰彆扭(萬更第四波2000+)
楚長歌雖然受傷頗重,可不代表她耳朵是聾的啊!
開什麼玩笑?說她鬧彆扭?那種小女兒家家發脾氣的事,像是她會做出來的嗎?像嗎?
楚長歌暗自撇了撇嘴,怎麼也不肯承認在見到墨青烈那一刻時,心中升起的那一絲異樣情緒,就像孤舟到岸浮萍落地,那是一種驟然安穩下來的心緒,緊繃多日的身子彷彿在那一刻纔得到了真正的放鬆。
她嘆了口氣,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終究是在自己心上紮了根了,這個男人爲了她,幾年間在北國南朝之間來回奔波,爲了陪她成長,在背後在身邊一步一個腳印扶持着。一開始的時候,他無數次懷疑過墨青烈這麼做的意圖,可是越到後來她越不忍心去對他有任何懷疑。就算他這麼做都是有目的的那又怎麼樣呢?總歸在自己這裡,他是全心全意地不就夠了嗎?
無條件對一個人好這種事或許的確是存在的,可是若是你真的這麼大喇喇地只管接受就是你的不對了!至少楚長歌覺得,別人若是對你好一分,你不能反以十分去償還也該記念着這個好找機會還回去!白受別人好處這種事,她是做不來的!
楚長歌現在不知道該這麼面對墨青烈,只能默默地任由自己的思緒無章無法地蔓延開去。
“是我不好,不該不告而別的,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溫熱的氣息撲在楚長歌的耳邊,弄得她一陣癢,感受到男子就着牀沿坐下,兩隻手撐在了她上方,將她整個人就這麼禁錮在身下。
楚長歌沒有說話,繼續閉着眼睛,兄弟你讓開好不好,擋着我呼吸新鮮空氣了啊!
楚長歌只要稍稍呼吸一口,便滿是眼前這個男子的味道,帶着獨有的男性氣息,溫暖而攝人心魄,有一種絕對讓人信服的安心的魅力。
可她,一點兒都不想就這麼妥協!天知道那日得了消息以後她心中是如何的難受!
就算是醒來以後她也不願去相信這件事,只是靜靜地等着,因爲隨着墨青烈消失的,不止有他而已,還有他作爲‘無垠公子’時整個府邸的親信!可是她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絲毫關於他的消息,楚長歌以爲若是墨青烈真的平安,總會想辦法給自己捎來點訊息的吧,可是什麼都沒有!要不是收到焰軍傳來的一絲絲情報,她恐怕真的以爲他已經亡了!
這次來邊境,她不僅是想重回自己鍾愛的戰場歷練一番,更是想借此打探一番墨青烈的消息直接尋過去質問他一番,可自從一路上了解了如今的局勢、又在四方城城主的口中確定墨青烈還活着後,她便改了計劃,變成先去挫一挫司徒楠的銳氣,然後再趕過去和他裡應外合將青城拿下。將事情落定後,再好好地與他算賬。只是哪想到,自己終究還是在司徒楠手下吃了這麼大一個虧!
哪怕這戰是他們焰軍勝了,折損了自己,讓焰軍羣龍無首恐怕也不是什麼划算的買賣!
要不是他救了.......
等一下,楚長歌記得自己昏迷之下,入眼的是一抹極致的白色,是一個穿着白衣的人救了自己吧,是,九叔?九叔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楚長歌的眼睛驀得睜開,微微撐起身子,轉過看向墨青烈,卻沒想到墨青烈雖然看她要起來將身子離遠了些,卻到底沒有退開多少,還是離自己極近,這麼一轉頭,便直接眼對眼鼻對鼻,就兩嘴脣也差點貼在一起,楚長歌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地後往回縮了縮,臉上強裝鎮定,“九叔呢?他在哪裡?有沒有事?我記得昏迷前我見到的是他。”
墨青烈勉強從剛纔那一瞬間的心猿意馬中回過神來,便聽到楚長歌竟然一開口問得就是別的男人,心中很是不快,尤其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昏迷前見的最後一人。他也想做那最後一人的啊,要不是那黎青不早將消息報上來,能趕過去救下長歌絕對會是自己,也只會是自己!可偏偏,又讓那個九黎撿了便宜!不過話說回來,多年不見,他總覺得這個九黎有些不同了,看長歌的眼神幾乎和前一世的一模一樣,這個曾經比司徒楠還要對付的‘情敵’到底是什麼時候又對長歌上了心?這一世,他明明千方百計去阻止了不是嗎?
“你爲什麼不說話,難道,難道九叔出事了?”楚長歌突然一陣驚慌,那樣的爆炸,若是九叔真的跟着自己進來了,那麼很有可能也受到了爆炸的侵襲,很有可能也受了傷!這麼想着,楚長歌便掙扎着要起來。
墨青烈馬上制止了她的行動,“他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倒是你自己,渾身都是傷,內傷外傷,要不是救得及時,光是流血就能讓你沒命!”墨青烈的語氣很不好,像是積聚極大的怨氣。他小心地將楚長歌扶着坐起來,讓她正面面對着自己,兩人四目相對,一個眼中還有沒來得及散去的濃濃擔憂,一個眼中卻滿是...嗯,醋意。空氣中都彷彿是酸酸的味道。
楚長歌剛纔只是心急,並沒有細想,如今感受到自己恢復地的確還算不錯,想來也只有九叔的醫術能做得到了吧,那麼九叔也應該是沒什麼事的。只是...眼前這個男人貌似很來事啊,幹嘛用這種目光看着自己?不就是關心了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嗎?這能怎麼了?
等一下,這酸溜溜的小眼神兒,難道是......
“你,吃醋了?”
“嗯,我吃醋了。”
楚長歌被噎了一下,沒想到墨青烈承認得這麼爽快.
“你......哎呀,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要多想!”楚長歌將這句話說出後就後悔了,她幹嘛要解釋啊?弄得自己好像真的和九叔怎麼樣了一般!
墨青烈的表情卻因爲這句話雨過天晴,嘴角的笑都可以咧到耳朵根了。
王子澈端着藥碗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他再一次目瞪口呆。
天哪,一個傻笑中的王爺...
卷二 邊境麗影 第二百八十一章 鐵上釘釘!全軍皆知!(萬更第五波2000+)
墨青烈可不管這笑落在別人眼裡有多‘驚悚’,他滿心滿腦便只有楚長歌說的那句話,有沒有聽到有沒有看到!這是在向他解釋啊!她行事一向憑着自己的性子來,也從來不會去向別人解釋什麼,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可她卻向自己解釋了,而且表情還這麼的......
看着楚長歌微紅着的臉色,還有那四處閃躲的眼神,墨青烈心中一蕩,一隻手情不自禁地撫上了楚長歌的臉頰,像是在看一個珍寶般,目光留戀,語氣溫柔“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是本王小心眼了。”
楚長歌原本眼神還在閃躲,感受到墨青烈的手撫在自己臉上還想大聲叫一聲放肆,可是聽到這句話後,所有原來該有的‘本能’反應卻通通被拋之腦後。她一向是知道墨青烈的心思的,可她從來不願去更加深入地去理會這個問題,他多麼驕傲的人啊,何時向人服軟過,卻在自己一次次破例,當然在自己這裡,這幾年來他更多的是耍賴和厚臉皮(......),可儘管這樣,如此迅速又示弱的話語卻還是讓自己心軟得一塌糊塗。尤其是在看到墨青烈眼神的時候,她幾乎要被整個兒席捲進他繾綣的目光裡,之前再多的氣再多的埋怨在此刻也是一點兒也發不出來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迷人又深邃的眼睛啊。若是這個男人此時將這礙眼的面具拿掉,他那副絕世美顏再加上這樣的眼神,絕對可以秒殺俘獲天下萬萬千千少女的芳心了。還好,還好他帶着面具。
兩人的目光交纏在一起,空氣中噼裡啪啦地冒出很多愛心泡泡,楚長歌幾乎要忘了,此刻她可是身受重傷在墨青烈的軍帳中,這可不是在她自己的領地,可不是在焰軍的地盤!能進入軍帳的更不可能只有那信任的焰軍五大將領而已,那五大將領都是知道她性別女,所以平時行事都會有所顧忌,也不會隨意出入她所在的軍帳,萬一碰到什麼不該看就不好了!要是在平常,若是有人進入她所在的領域內,楚長歌一定會十分警醒,可此時她早已被墨青烈的眼神迷得頭昏腦漲的,再加上又知道有他在的地方必定能護她周全,是以竟然就這樣讓一個外人看了這麼久的“戲”。
王子澈傻愣愣地站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有沒有搞錯啊,爲什麼要讓他看到這種事啊,他不想知道啊,一點都不想知道!他們的北國烈王是短袖這件事他真的一點點兒也不知道啊!這麼大的八卦還不能說出去,他真的是要憋死的好不好!
怪不得皇上爲烈王指了這麼多門親事,都被烈王一一回絕了。怪不得那麼多女子被送上烈王的牀都無一例外會被狠狠地扔出來再加兩句深重的警告!怪不得!怪不得!原來烈王喜歡的是男子啊!
王子澈眨眨眼再眨眨眼,眼看這手上的湯藥又要再次冷卻,王子澈嚥了咽口水,終於下定決心咳嗽了幾聲,“王爺...藥好了。”
楚長歌一個激靈,回過頭看着這個出聲的人,咦?這個人不是?
“偷偷跑來軍營歷練的。”墨青烈看着楚長歌疑惑的模樣,小聲在她耳邊解釋道。
楚長歌瞭然地點了點頭,她說呢,這麼一個被捧在手心兒長大的公子哥這個時候應該在本家裡嬌生慣養地被養着的吧,怎麼會出現在軍營之中?
這默契的樣子,和諧的互動,看在王子澈眼裡,心中又是忍不住一個抖兒。他又看到了什麼......王子澈此時的表情簡直比哭還難看,要不是手中還捧着這個藥碗兒,他真想直接扭頭就走。
“給我吧。”
“是,王爺......”王子澈將藥碗遞了過去,扭頭馬上就往門口走去,那速度,簡直跟後面有什麼餓狼在追一樣。
“他怎麼了?”
墨青烈對於楚長歌以外的人向來都是直接忽略,哪有空管別人啊,隨口達到,“沒有娘子可以疼的人心臟都比較脆弱,該是急着去尋媳婦兒了。”說着,舀了一湯匙藥送到楚長歌嘴邊。
楚長歌因爲原本就和眼前這個人有婚約,所以並不覺得墨青烈這話有什麼不對,也就沒有反駁,聽到墨青烈說王子澈是去找媳婦兒了的時候,還忍不住笑了笑,這一笑倒是又把墨青烈迷了迷,兩人之間的氣氛愈加溫馨。
可憐王子澈又是被嚇了個透徹,險些摔倒軍帳門口,我的乖乖啊,他聽到了什麼...
娘子?娘子???王爺對一個男子叫娘子???
完了,完了,這次班師回朝的時候,恐怕整個兒南朝都要翻了天了吧,烈王竟然要娶一個男子啊!
看着跌跌撞撞跑出去的王子澈,楚長歌總算是意識到什麼,抽了抽嘴角,“他們都認爲我是男的吧?”
墨青烈剛好將最後一口藥喂完,聽到這裡,不以爲意,“管別人做什麼,總歸你已經是我定下的妻了。別人還怎麼想怎麼想。”
楚長歌老臉又是一紅,“誰是你妻了,別亂說話,還沒成親呢!”
墨青烈只是寵溺地笑着揉了揉楚長歌的頭髮,這次並沒有反駁她。
楚長歌只覺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全部毀於一旦,這幾個月下來積攢的奔騰勃發的怒氣再此時竟然一丁點兒都發布出來。
兩人閒來無事,在帳中對現下的戰士情況還有今後的安排簡單地做了一個討論,最後看到墨青烈發紅的眼睛,楚長歌不忍,催促着他先休息着,墨青烈倒也不客氣,直接爬上牀在她旁邊睡下了。楚長歌目瞪口呆此時的力氣又不及墨青烈,最後也便放棄了,到最後,也因爲這身上的傷勢有些脫力,趴着又睡了過去。
兩人一個多日未眠一個受傷頗重,這一睡生生從中午睡到了夜裡
楚長歌和墨青烈兒人睡得倒是舒適暢快,卻不知,在他們睡着的這一段時間內整個軍營內外關於他倆的事都傳遍了。
同牀共枕,夫妻相稱。這兩個在十年來被傳得最神乎的兩個少年,竟然就這麼在一起了?
這個消息,甚至傳到了在軍營不遠處就地紮營的焰軍耳朵裡。
程峰幾人在帳中聽到這個消息,氣得差點直接衝過來!
靠!那烈王對長歌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