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暖掛斷了電話,卻再沒了睡意,索性拿了毛巾給傅承彥擦頭髮,“剛剛怎麼不叫醒我?”
想到自己方纔竟然睡着了,而且全身都還有些黏黏糊糊的,時暖便道,“你不是說抱我去洗澡嗎?”
“看你睡得熟了!”傅承彥的眼神很是柔和,擡手握住時暖的手,“我自己來吧!”
時暖卻搖搖頭,“我來幫你!”隨即又道,“傅習城大約是惹了什麼事情,然後拿了別人的手機給我打電話。”時暖有些無奈,“我從前都不知道他竟然是這樣的人!”
傅承彥脣角勾了勾,聽到時暖很明顯不滿的聲音笑了笑,“他是什麼樣的人?”
“不想說他了。”時暖有些心煩,“我只是不太明白,他既然都已經選擇了跟時薇在一起,爲何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來噁心我!”
尤其是他還跟警察說自己是他女朋友,這種事情讓人聽了肯定不好。
時暖看看傅承彥,咬脣,“沒有影響到你的心情吧!”
“不會!”傅承彥斂斂眉,“他還沒有那個能力!”他握住時暖的手,拍了拍,示意時暖坐下來。時暖便乖乖地坐在傅承彥的身側,傅承彥伸手將時暖的腦袋放置在自己的腿上,輕輕的拿捏着時暖的穴位。“被吵醒了?”
時暖點點頭,“方纔還困得緊,這會兒卻是睡不着了!”
雖說傅習城影響不了傅承彥,可時暖的定力畢竟沒有傅承彥這般深厚,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一些影響。
時暖覺得心裡很煩悶,便閉着眼睛任憑傅承彥的手在自己的穴位上動作。時暖的情緒漸漸得到了舒緩,才聽到自頭頂響起男人低沉且讓人心安的聲音,“無須在意他的想法,若是不想理會他,便換了手機號,反正你以後也不會再去富成!”
時暖想了想,“似乎也只能這麼辦了。”又咬牙道,“真煩人!”
“有什麼好煩的。”傅承彥倒是不以爲意,“放心吧,這次之後他不會輕易的來叨擾你了。”
“爲什麼?”時暖狐疑,睜開眼便撞進了傅承彥那雙帶着星光的眼眸,她覺得有些好奇,“你怎麼會知道他這次之後不會打擾我?”
傅承彥勾勾脣,“你猜?”
時暖想了一會兒,卻是搖頭,“不知道。”
傅承彥勾勾手指,時暖便爬起來,在傅承彥的脣角吻了吻,“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他無暇去顧及你這事兒了。”傅承彥道,又將時暖拉回原處,讓她乖乖躺好。“傅習城此時必然被傅玉清教訓,傅玉清那個人我知道,他定然不會放任傅習城如此。只要時薇手上還有環城的股份,時薇還受時家的寵愛,傅玉清便不會放棄讓傅習城和時薇結婚的念頭。”
傅承彥道,時暖猛然睜開眼,恍然大悟,“對,傅玉清的確是這種人!”相當初,他之所以不反對她跟傅習城交往,怕是那時候傅玉清以爲自己很受寵愛,後來發現自己根本在時家沒有地位,所以纔將自己支走,讓傅習城和時薇在一起。
傅玉清是一直老謀深算的狐狸,盤算了這麼久,怎麼可能會敗在這臨門一腳上面。
傅承彥勾脣,“所以,傅玉清現在肯定想着如何能讓傅習城和時薇早日結婚,只要結了婚,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傅承彥拍拍時暖的手,“傅習城這個人雖然有些見識,卻沒有魄力,他不敢違抗傅玉清,所以必然只能走上這條路。”
“什麼都被你想到了。”時暖感嘆一句,覺得這樣算計來算計去的,着實有些累人。
傅承彥也看出了時暖的情緒,拉起時暖的手,便低頭,額頭抵在時暖的額間,“別人怎麼樣我們沒有辦法去約束,但是至少可以保證自己按照自己的軌跡來走,不是?”
時暖輕聲笑了笑,點頭,“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既然我跟他們已經劃清了界限,我就知道我今後應該怎麼做,我不會讓他們欺負到我頭上的。”
時暖也知道,以前就是因爲自己太軟弱了,也無慾無求,所以他們才覺得自己好欺負。可他們大約忘記了,自己以前不反抗不過是因爲在乎,既然他們都不在乎她了,將她肆意踐踏,她也不會繼續傻兮兮的任憑他們踐踏。
“時間不早了,睡吧!”傅承彥吻吻時暖的嘴角,抱着她躺在牀上,“晚安!”
“晚安!”時暖抓住傅承彥的手,將自己埋在傅承彥的頸間。
傅習城這事兒到底還是傳入了時薇的耳朵,第二天時薇就氣急敗壞的砸了家裡的花瓶,就要去找時暖算賬,所幸被蔣玉拉住了。“你這孩子,一點兒都沉不住氣!”
“可是媽媽,你也聽到了,傅習城他竟然還去找時暖,他……”
“找了又如何?”蔣玉冷哼,“你以爲時暖那賤丫頭能跟傅習城結婚?傅玉清和劉敏君就不會同意。放寬心,媽媽今天約了你未來婆婆一起喝茶,商量的就是你們的婚事!”
“真的?”時薇眼睛亮了亮,“那伯母怎麼說?”時薇握着蔣玉的手,“她是不是答應了?”
“你媽媽出馬,還有誰搞不定的?昨天電話裡我就聽出來了,她啊,巴不得讓傅習城把你這個兒媳婦娶回家呢!”
蔣玉自信滿滿,“來幫媽媽挑一件衣服,待會兒就去見見你婆婆。”
“媽媽!”時薇擰捏的扯了扯蔣玉的袖子,“都還沒結婚呢!”
“這不是砧板上的事兒麼!今天跟媽媽一起去。”蔣玉想着打量了時薇一眼,“我們家薇薇真是漂亮,哪個男人看了不心動?”
蔣玉和劉敏君將聚會的地點約在了儒一茶坊,蔣玉是個俗人,但是礙着豪門裡的那些規矩,再加上自己的父親蔣施正又是大學教授,蔣家怎麼說也是書香世家,所以蔣玉在外人面前還是一副貴太太的模樣,窮講究,自然要找一些看起來比較附庸風雅的地方。
劉敏君是個典型的家庭婦女,但是年輕的時候也是大家閨秀,對茶道還頗有研究,乍一看蔣玉約在這地方,對蔣玉倒是高看了一分。
兩位太太約見自然是十分愉快的,劉敏君看到時薇將自己打扮的清秀可人,再想想昨晚自家兒子做的那些事,頓時覺得有些愧疚,便對時薇也高看了一分,尤其是看到時薇端莊大方的模樣,對自己又有禮貌。之前對時薇的那些不滿也都消散了。
兩位太太對這樁婚事倒是滿意,立馬就敲定了下來,至於日子,劉敏君說下個月初三是個黃道吉日。
蔣玉盤算着,下個月初三,也不過就是四十幾天的事兒,便是放下了心,“那就這麼說定了?”
“自然是,婚事的這些事兒我覺得還是我們女人家操持比較好,不知道親家母覺得呢?”劉敏君想着自家兒子現在肯定還沒緩過來,這事兒自然是不能交給傅習城的,而時薇又忙着要拍戲,便跟蔣玉商量着將這樁事兒攬下來。
蔣玉一聽便點頭,“我也正有此意,孩子們忙,這事兒就交給我們!”
兩位太太的會晤算是完成了,等到她們出了儒一茶坊,蘇宜安才推開了另外一間包廂的門,看到時暖這會兒正烹茶,手邊上卻是這一年的賬目,她翻看了一遍,便遞給蘇宜安,“看着頭疼,我覺着你以後還是直接給我分紅就成,這些東西我也懶得看。”
“這怎麼能行!”蘇宜安撿起賬本,“怎麼說都是我們倆一起的,你再怎麼不在意,還是得看看!”蘇宜安坐過來,看了時暖一眼,“方纔你猜我瞧見了誰?”
時暖倒了一杯茶遞給蘇宜安,挑挑眉,“這茶坊裡還能見着誰?哪個達官貴人還是窮酸書生?”
“都不是!”蘇宜安搖頭,接過茶聞了聞,“我覺着你的茶藝可比我茶坊裡那幾個小丫頭強多了。”蘇宜安飲了一口又道,“我看到你媽和時薇了,還有傅習城的媽!”
時暖挑眉,拿着茶杯的手頓了頓,“她們來你茶坊?”時暖倒是有些稀奇了,“來這裡做什麼?”
“我也好奇,所以就破例做了一回偷聽牆角的。”蘇宜安勾勾脣,“她們在商量時薇和傅習城的婚事呢!”
時暖又是一頓,略顯錯愕。蘇宜安倒是詫異了,看到時暖這模樣,不禁擰眉,“你不會是還想着傅習城吧!”
“說什麼呢你!”時暖輕笑,斜了蘇宜安一眼,“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她道,嘆了口氣,“我對傅習城早就沒那種意思了。”她只是突然有些感嘆,傅承彥也太聰明瞭吧!
昨晚傅承彥還說傅家跟時家都迫不及待的要聯姻,他們肯定會忙着傅習城和時薇的婚事,沒想到今天就應驗了。
時暖將這事兒跟蘇宜安說了,蘇宜安也詫異,“你老公也太神了吧!他怎麼會知道的?”蘇宜安說着又點點頭,“其實也不是想不通的事兒,傅習城不是爲了時家的錢財跟時薇在一起的麼,這兩家人都打着對方的主意,時薇怕也是將你視爲眼中釘,所以才這麼着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