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笑笑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歪頭眨眸問道:“爸媽、安然,你們口中的唐鈺……他是誰啊?”
此話一出,楚安然眸中一怔,“笑笑,你……”
她忘記唐鈺了?
葛志明和黃詩韻身形也是一怔,轉身看向自己女兒,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還是黃琳娜第一個反應過來,衝到牀邊,開口問:“笑笑,你不知道唐鈺是誰?”見葛笑笑搖頭,她擰眉想了一會,忽而鬆了一口氣,“不記得也好,我那個整天樂呵的表妹就能回來了。”
葛志明眼睛微眯,不記得也好?
“我去叫醫生過來。”
楚雲易心裡也是驚了一下,對着葛志明開口,“您休息,我去叫就好。”
說着,離開病房。
葛笑笑一臉疑惑地看着衆人,最後將目光落在楚安然身上,“安然,你要是有空讓小爍和小焓過來,我感覺好久都沒有看到他們了。”
“……好。”楚安然脣邊扯起一抹笑意,點頭回。
楚雲易回來後,帶了腦科醫生過來。
傅正堯也跟了過來,看到楚安然在,對着她點了點頭。
腦科醫生檢查完,出聲說:“患者醒來只要注意休息,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大礙。”
“醫生,我女兒她……不記得了一個人,這屬於正常的情況嗎?”葛志明擰眉問。
因着葛笑笑醒來,他也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問黃琳娜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但又擔心她的身體,只能求助醫生。
“不記得?”醫生重複了一遍,出聲詢問,“忘記的人和患者是什麼關係?”
“這……”葛志明看了眼病牀上很乖巧的葛笑笑,不知道是否該說。
黃詩韻走過來,出聲說:“她忘記的是她的丈夫。”
腦科醫生沉默半晌,回道:“醫學上失憶是有範例的,這種這是記憶上的偏差,對身體並沒有傷害。”
“那她還會想起來嗎?”黃琳娜問。
如果她能一直忘記,或許是件好事。
記着的時候,讓她和唐鈺分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趁着失憶,兩人分開都冷靜冷靜。
“這要看個人,患者可能下一秒就記起來,也可能永遠都記不起來。”腦科醫生簡單說,然後離開。
待醫生離開,傅正堯上前給她檢查外傷,見沒有流血、發炎的情況,恢復不錯,如實和病人家屬交代。
“爸、媽,你們怎麼不說話啊?”葛笑笑視線在兩人身上流轉,笑着說。
“就你缺心眼,都成這樣了,還能嬉皮笑臉的。”葛志明沒好氣地開口,語氣卻滿是擔憂。
好好的女兒是來帝都上學的,半年之後就帶了男人回家,結婚就結婚吧,可是這一年時間還沒到,就整到醫院去了,能不氣惱、生氣嗎?
“我這不是沒事嗎?”葛笑笑眨了眨眼,“就現在醜了點,都沒頭髮了。”
“不醜,一點不醜,我女兒是最漂亮的。”葛志明搖頭,連聲稱讚。
楚雲易見他們一家人在一起,也不便久留,告辭後就準備離開,楚安然心裡一直惦記唐鈺會來,也沒心思留下來,和葛笑笑說了兩句,也就離開。
兩人剛走出醫院,就見唐凱歌和唐鈺並肩走來,身後跟着兩人。
“安然,笑笑怎麼樣了?”唐鈺迎上來,出聲問。
楚安然目光落在他臉上,見他面色不好,輕聲說:“她已經醒來,精神狀態也不錯……”
唐鈺聽了,眸中一亮,“我去看她。”
“等等。”
楚安然叫住他,面色犯難,深呼吸開口,“你做好心理準備,笑笑她……不記得你了。”
聽完她的話,唐鈺面上怔住,眉頭快要擰成結,嘴脣呶動幾下,愣愣地點頭,然後轉身走進醫院。
“楚安然,你是在嚇他嗎?”唐凱歌並未跟過去,轉而和她說話。
“我沒那麼無聊。”楚安然說完,抿脣看着他,認真地說:“我不知道唐家少了唐鈺會怎麼樣,但是卻知道笑笑不能沒有唐鈺,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可以從此不再進入你們的世界,也請你們唐家不要再去打擾她。”
“你的意思是想讓唐鈺和她分開?”唐凱歌擰眉問。
這個女人是瘋了不成,唐鈺爲了葛笑笑違背唐正雄的命令,可想而知他對她的重視程度,現在讓他放開葛笑笑,覺得可能嗎?
“我的意思是你們唐家不去打擾她,否則喬家和唐家對立,是遲早的事情。”楚安然丟下這句話後,和楚雲易離開。
從她來帝都伊始,就認識了唐鈺,一年的時間,足夠讓她瞭解一個人。如果撇開他的身份,他和葛笑笑在一起,她依舊是雙手贊同。
可是……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如果?
這兩天,她想了挺多,單純的笑笑和家庭複雜的唐鈺在一起,合適嗎?
這個問題,她沒有想通,或許很快就知道合適與否了。
好似每當遇到問題的時候,她都很想傅景逸。在大的問題,到他那裡都能迎刃而解。
病房外,唐鈺猶豫再三,最終伸手推開門,手竟然都在顫抖。
黃詩韻和黃琳娜正在陪葛笑笑說話解悶,葛志明坐在那裡削蘋果,悶不做聲。在看到唐鈺進來時,他表情一沉,冷哼了聲。
“爸、媽,你們來了。”唐鈺垂在兩側的手顫抖,喚着兩位長輩。
黃詩韻身形頓了頓,目光率先落在葛笑笑面上,而後看向唐鈺,“嗯,你來了。”
而反觀葛志明,他壓根都沒理唐鈺,依舊垂頭削蘋果,心中那口氣咽不下去。
當初他是看在唐鈺夠沉穩,對笑笑是認真的,才放心把乖女兒交給他,可結果呢?
她女兒出車禍,他這個做丈夫的竟然是最後一個來的,簡直是混賬東西!
“爸,你什麼時候有私生子了?”葛笑笑目光落在唐鈺臉上,視線來回在葛志明和他身上流轉。
“去去去,我哪有本事有他這麼個兒子?”葛志明佯裝生氣瞪了葛笑笑一眼,然後看向唐鈺,“你也看到了,我女兒忘了你,你走吧。”
唐鈺脣瓣抖動,不可置信地看着半躺在病牀上的葛笑笑,見她看向自己時眼中含着笑意,接受她看陌生人的目光,心裡隱隱作疼。
“笑笑……你好好想想,我是唐鈺啊。”唐鈺上前,脣角略微揚起,儘量讓自己不那麼狼狽。
“你就是唐鈺啊?”葛笑笑看着他,然後垂眸說:“我表姐說你對我一點都不好,讓我和你離婚。”
黃琳娜身形怔了一下,眸中有些異樣,卻在下一秒恢復正常,揚聲說:“我妹所有人都記得,唯獨不記得你,其中意味可想而知,你們也纔剛剛結婚,不如就此斷了,對誰都好。”
“琳娜……”黃詩韻伸手拉住黃琳娜,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婚姻又不是兒戲,說離就離,像什麼話?
唐鈺面色變白,目光依舊很柔地看着她,“你不會的對嗎?笑笑,你不會的,是嗎?”
他一連問了兩遍,心裡卻很忐忑。
他從來不知道僅僅是等待的幾秒鐘,卻是那麼令人難熬。
葛笑笑歪頭想了一會,有些爲難地看向葛志明,然後再看看黃詩韻,開口說:“那個……我現在不記得你,和你在一起覺得好勉強,不如就離了吧。”
“笑笑——”唐鈺目光染着驚訝,上前開口。
葛笑笑見他如此,向後縮了縮脖子,“我才二十歲,還想多陪陪我爸媽……”
“你……”
“好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唐鈺,你跟我出來。”葛志明起身對着唐鈺開口,然後走出病房。
待唐鈺離開,病房內陷入一陣沉默。
葛笑笑疲憊地窩在被子裡,一聲不吭。
黃詩韻和黃琳娜對視了一眼,嘆了一口氣,出聲問:“笑笑,爲什麼說謊?”
她這個女兒她是瞭解的,說謊的時候,因爲緊張會緊緊握着拳頭,剛開始她是相信她真的不記得唐鈺,但是唐鈺來後,雖然她裝的很像,但眼底流露的悲傷卻是騙不了人的。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的女兒爲什麼要這麼做,緊緊只是想離婚嗎?
黃琳娜伸手掀開葛笑笑的被子,“笑笑,我沒和你說要離婚。”
雖然她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自葛笑笑醒來,她壓根就沒有提過唐鈺,更別說告訴她要離婚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這一點,她也要被這丫頭騙過去了。
“我……嗚嗚嗚……”葛笑笑緊握住被子,將頭埋在雙腿之間,終於抑制不住大哭出來。
因爲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她睜眼的第一意識就是她和唐鈺要完了。
即使有那麼多的捨不得,但是她真的好累,不想在繼續下去了。
可是——
她那麼愛他,根本捨不得和他說出離開、離婚的字眼,她怕他內疚、難過,所以就想出了這個辦法。
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一向不擅於僞裝的自己竟然騙過了聰明的安然,順利騙過了醫生,唐鈺剛剛那樣也已經相信了吧。
“傻孩子,有什麼傷心的可以和媽說,別憋在心裡。”黃詩韻將她抱在懷裡,猛然間發現,原來她的女兒瘦了那麼多,身上已經沒有幾兩肉了。
“媽……我好難過,我好愛他,好愛他……可是,已經沒有理由繼續下去了,我好累,也不想拖累他……”
葛笑笑語無倫次,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黃琳娜坐在牀邊,淚水也順着眼眶流出來。
她的妹妹真是傻到家了,出車禍瞞着唐鈺,怕他愧疚難過才假裝失憶……
要有多愛才能做到這般退讓。
“笑笑乖,沒有唐鈺,還有媽和爸陪着你呢。”黃詩韻輕拍她的肩膀,也哽咽着說。
母女連心,她的女兒哭的那麼傷心,自己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即使她說的語無倫次,但是大致情況她也瞭解。
什麼都沒有女兒過得開心重要,既然唐鈺給不了她簡單幸福的生活,不如分開。
哭聲漸漸變小,最後成了哽咽聲。
等她情緒慢慢緩和下來,平靜開口,“姐,幫我請律師擬協議吧,我要離婚。”
黃琳娜看着她,最後點頭答應。
市立醫院後院,不少病人在此散步。
唐鈺忐忑地跟在葛志明身後,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
“你挺讓我失望的,”葛志明忽而出聲,問道:“老實說,笑笑這次出車禍,和你有沒有關係?”
唐鈺愣了一下,而後垂眸輕聲回,“有關係。”
如果不是他,笑笑就不會生氣地離開,後續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哎……怪不得那丫頭誰都記得就不記得你。”葛志明深深嘆了一口氣,本想狠狠責怪他,但見他過得並不好,想想也就算了。
“我這個做爸爸的,沒什麼好盼的,只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幸福,可是如今看來她並不幸福。”葛志明轉身看着他,“唐鈺啊,如果她堅持要離婚,你放手吧。”
“爸……”唐鈺猛地擡頭,面色煞白,“我會改的,我……”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說道最後竟然已經語無倫次。
離婚?
他壓根都沒有想過會是這種結果。
“我知道你對笑笑好,願意爲她改變,但是人的出身無法改變。”葛志明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事實證明的確是這樣,帝都姓唐的人不多,不難猜。”
“我們老葛家高攀不上,也不敢高攀,就這樣吧。”葛志明說完,無奈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那處,唐鈺一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呵呵……
他這樣的人,怎麼奢望能得到幸福?
是他太過貪心,硬是讓原本和他沒有交集的笑笑和他相交,然後漸行漸遠……
“不去病房來這裡做什麼?”
唐凱歌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卻沒想竟然躲到這裡了。
視線落在他身上,注意到他眼眶泛紅,咋舌開,“不至於吧,爲了一個女人你竟然要哭了?”
女人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就是生活的調劑品,有個不怕死的女人跟着當然是好事,沒有也不會強求。
這個道理他從小就明白,所以遊走在花叢中,他從來都是片葉不沾身。
因爲麻煩,因爲可能成爲致命的弱點!
他雖然沒有自己的壓力,但畢竟在唐家,衝着他剛忤逆老頭就明白,葛笑笑這個女人已經成了他的弱點。別人不知道還好,一旦別人知曉,兩個人都可能有危險。
“你回去吧,我去看看她。”唐鈺說完這句話,走進了住院部。
待唐鈺再次回到病房,病房內只留下黃詩韻和睡着的葛笑笑。
“她已經睡了,你回去吧。”
黃詩韻的態度突然冷下來,是唐鈺始料未及的。
他面上一怔,強忍着心裡的難受,開口說:“媽,你回去休息,我來照顧笑笑就好。”
黃詩韻目光落在他臉上,心中也不是滋味,卻依舊冷着聲音說:“現在你對笑笑而言就是陌生人,她不習慣的,回去吧。”
“……好,我明天再來。”唐鈺迫於無奈,答應下來。
準備走的時候,黃詩韻一咬牙,“以後都別來了,我已經讓律師擬離婚協議,等好了會通知你過來。”
唐鈺身形猛地一怔,面上一點血色也沒有,想說拒絕的話,可是話到了嘴邊百轉千回都沒有說出來。
默默地離開病房。
恍若行屍走肉一般,人走出醫院,向前踉蹌幾下,直接跪倒在地上。
唐凱歌在車內等着,見狀讓人把他扶進車內。
“你這又是何苦?”鼻尖聞到血腥味,看和他後背問,“傷口又裂開了?”
“送我回家吧。”唐鈺忍着痛靠在沙發上,“錦江之星。”
一晃兩個星期過去。
趁着週末週日,楚安然去陽光幼兒園給楚子爍請了假,然後帶着他去醫院。
“小爍,等會見到笑姨不要提你唐叔叔,知道嗎?”車內,楚安然再三提醒。
“爲什麼啊?”楚子爍啃着冰淇淋,一臉天真地看着楚安然。
楚安然摸了摸他的頭,輕聲說:“小爍現在還小,說原因你不懂得,記住媽媽說的就好,知道嗎?”
“知道了,小爍聽麻麻的話。”楚子爍乖巧地點頭,然後看着開車的寧海,“寧海蜀黍,寧池姐姐說她喜歡你哦,你喜歡她嗎?”
開車的寧海忽而一怔,若不是多年來養成寵辱不驚的性格,聽到這話怕直接撞到路邊的防護欄上了。
“小少爺知道什麼是喜歡嗎?”片刻後,寧海恢復正常,笑着問。
“當然知道了,爸爸就特別喜歡麻麻,每次都會親親麻麻哦。”楚子爍一臉驕傲,冰淇淋也不要了,放在一邊開心地鑽到楚安然懷中,“麻麻,蜀黍肯定害羞了,他都沒回答小爍的問題。”
楚安然苦笑不得看着他,捏了捏他的臉,“是啦,你什麼都知道,小鬼頭。”
市立醫院,楚安然牽着楚子爍走向住院部,寧海跟在身後。
“麻麻,哥哥也來嗎?”楚子爍仰頭問。
“嗯,等會你孫叔叔和王叔叔會帶他過來。”楚安然點頭。
自阿華和傅景逸一起離開帝都之後,孫堅和王豪就留下來保護傅子焓,算算時間,還有不到半個月時間,他也要去部隊了。
母子兩人走進病房,楚安然見何茜、文舒敏和徐一凡也在,面上揚起笑容。
“哎呀,乖兒子來了,快過來給笑姨看看有沒有變帥!”葛笑笑一眼就看到了楚子爍,忙叫他過去。
“笑姨,小爍好想你啊。”楚子爍屁顛屁顛兒跑過去,對着葛笑笑撒嬌。
葛笑笑眼中含着笑,擡手將他抱到牀上,“笑姨也想寶貝,過來給笑姨親一個。”
楚子爍“咯咯”笑着,“小爍也要親笑姨……”
病房內,被兩人這樣的互動都逗樂了。
沒一會,病房門再次被打開,傅子焓走了進來,孫廷跟在他身後。
“媽媽。”傅子焓走到楚安然跟前,喊了一聲,然後將視線落在病牀上,“笑姨,我來看您了。”
“小焓快過來,讓笑姨蹂躪一下你的笑臉。”葛笑笑招着他過去,擡手捏了捏他的臉,毫不吝嗇賞了一個吻。
傅子焓面色有些僵,不自覺向後退了兩步,不敢再靠前。
“小焓你就是太一本正經了,要學學你弟弟,不然長大之後沒老婆。”葛笑笑也不尷尬,繼續調侃。
“沒關係的,哥哥要是沒老婆,小爍分給他。”
“噗……”
“哈哈……”
病房內,大半人都被都笑了,葛笑笑最爲誇張,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
傅子焓看了看楚安然,然後看向楚子爍,極其認真地說:“不要。”
他纔不要,爸爸說了,兄弟之妻不可欺,況且他不相信他這個弟弟的眼光。
“安然,有這兩個寶貝在家,一定很好玩。”葛笑笑擦了擦眼角的淚,這才注意到牀尾還站了一個人,眼眸一亮,問道:“教官?你是過來看我?”
“不是。”孫廷面無表情開口,視線落在她光溜溜的頭上,眸中有了微妙的變化。
葛笑笑朝着何茜和文舒敏吐了吐舌頭,“還好不是來看我的,不然我以爲是讓我過來站軍姿的呢?”
何茜附和表示同意,“我到現在看到教官,腦子裡都有他訓人時候的場景,太可怕……”
文舒敏抓着徐一凡,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的確是這樣,她們這一屆軍訓也是沒誰了,真的嚴到家。
孫廷恍若沒有聽到一樣,筆直地站在那裡。
徐一凡見時間差不多,和葛笑笑打了招呼,便和文舒敏、何茜兩人離開。
病房內,只剩下兩個孩子,還有楚安然和孫廷。
“小焓大概什麼時候走?”楚安然出聲問。
“司令的意思是由您來定。”孫廷回。
楚安然聽了他的話,陷入沉默。
自她上次回傅宅已經是半個月前,期間除了傅顯山會不時打電話催問傅景嫣的事情查到哪裡了,傅家其他人並未找過自己。
現下傅忠國讓她定奪時間,是在提醒什麼嗎?
“教官,你要帶小焓去哪裡啊?”葛笑笑大眼轉動,問道。
“去部隊。”孫廷回。
“啊……那我以後的日子不是會很無聊嗎?”
沒有這麼嚴肅的萌仔給她調戲了……
“你就是太閒,把你丟到部隊幾個月,就不會覺得現在無聊了!”孫廷恢復教官本質,訓斥道。
葛笑笑在內心罵罵咧咧,面上卻揚起笑容,“教官說的是,說的對。”
“笑姨,我每個月都會回來,到時候過來看你。”傅子焓站在牀邊,出聲說。
“嗯,小焓最好了。”葛笑笑連連點頭。
“笑姨,小爍難道不好嗎?”
“也好,你們都好!”
……
楚安然見倆孩子和葛笑笑聊得起勁,便和孫廷離開病房。
寧海一直在門外等着,見她出來,迎了上去,“夫人,寧湖剛剛來電,說是有傅小姐的消息了。”
楚安然眸光一怔,擡眸看向孫廷,“你和王豪留下來照顧小爍和小焓,我瞭解情況後就回來。”
“是。”孫廷得令。
緊接着,楚安然和寧海離開醫院。
“電話裡,寧湖說了什麼嗎?”車內,楚安然出聲詢問。
“他和寧河找到了平時和傅小姐接觸較多的人,那人有話要說。”寧海回答。
帝都藝術傳媒大學。
寧海領着楚安然走進校園內的茶餐廳。
“大哥,這邊。”寧河看到兩人,已經在那招手。
走過去,楚安然看到寧河和寧湖坐在一側,對面坐着一位年輕的男人。
寧河和寧湖起身讓位,讓寧海和楚安然坐下。
“她就是你們兩個說的可以幫我找到景嫣的人?”年輕男人面上染着不信任,看向寧河和寧湖問。
這個女人看樣子還沒有自己大,真的能幫他找到景嫣嗎?
“找不找得到,關鍵在你提供的線索是否有用。”楚安然表情很淡,泛着冷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示意他可以開口了。
“她是傅景嫣的大嫂,傅家的長媳,你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寧河眼中滿是不耐,一個上午的時間都耗在這裡,這個男人嘴巴緊不說,還疑神疑鬼的!
年輕男人眼眸一怔,面色變了變,“你就是景嫣說的楚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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