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關內,十八路諸侯終於又在此匯合,只是缺少了之前的那種意氣風,雄赳赳氣昂昂的氣勢。孫堅等五路諸侯本就兵少,加上袁紹等諸侯帶來的十五萬士卒,不過二十萬。城牆上一隊隊來回巡查的軍士,提着兵刃望着遠方,眼中露出一份思念,他們離家已經快一年了。
一處寬闊的屋內,正坐着袁紹、曹操、袁術、公孫瓚、孫堅、陶謙、鮑信、張揚等諸侯,雖然他們案几上都放上了美酒佳餚,可是無人動上一筷。尷尬的氣氛令人慌,忽然一斥候進來高聲彙報道:“主公,董卓放火燒了洛陽,並遷徙百姓逃亡長安而去,目前洛陽被呂布控制。”
衆諸侯聽後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呂布竟然控制了洛陽。袁紹因怒抖的大手,一揮將面前的酒肉抹掉,氣憤道:“呂布匹夫,欺我太甚。竟敢入主洛陽,他算什麼東西。當我等都死了不成”
袁術聽後一臉義氣道:“對,盟主。我們快快兵洛陽,將呂布這野人趕出洛陽。”心中算計道:“洛陽可是皇都,裡面的奇珍異寶不計其數,我就不信董卓全部都帶走了,沒有一件留給我。”
接着公孫瓚、陶謙、王匡、張揚等諸侯亂成一團,七嘴八舌的爭辯起來,有贊同打洛陽的,有打算按兵不動的,還有想趁早回去的。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曹操,此時卻怒衝冠,拔劍而起道:“諸位,既然我等是爲討伐董卓而來,今得知董卓脅迫獻帝,押解洛陽百萬百姓遷往長安,何不趁機追殺,將董卓誅殺與原野之上,迎回獻帝重振朝綱,還天下太平。”
袁術一聽是打董卓,不是打呂布,心中就不樂意了。搖頭晃腦道:“孟德所言差異,董卓雖逃亡長安,日後猶可誅也。而呂布入主洛陽,無異於反賊,此等罪大惡極的反賊不趁早誅殺,將來必是大患。”
諸侯聽後想起敗於呂布之手,都感覺臉上無光。心中也算計着:“去追擊董卓,那不是找死嗎?西涼多騎兵,在着原野之上,何其兇險。都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董卓一世奸雄豈是那麼好惹的。”紛紛說道:“不可,不可。”
曹操看着自私自利的諸侯,深感失望,最後期待的望向思考的袁紹問道:“盟主以爲如何?”
袁紹聽見曹操詢問,望着下面諸侯不樂意追擊董卓的樣子,吱吱嗚嗚道:“這個,孟德說的有理,但是我等還需從長計議,以我之見當多派遣斥候,得到可靠消息後出兵不遲。”
“唉”曹操深深的嘆息,轉而悲憤道:“豎子不足與謀”掀開帷帳,來到軍營處,點起本部軍馬一萬餘人,率領夏侯惇、夏侯淵、曹洪、曹仁、李典、樂進、于禁星夜來追擊董卓大軍。
董卓帳下李傕、郭汜盡驅洛陽之民一百餘萬人口,趕往長安。每一百個百姓爲一隊,中間間隔軍士十人,互相拖押,死於溝壑者,不可勝數。又縱軍士淫人妻女,奪人糧食,啼哭之聲,震動天地。如有行得遲者,背後三千軍催督,軍手執白刃,於路殺人。董卓坐在馬車上,如餓狼般盯着哇哇大哭的漢獻帝劉協,心浮氣躁的喝道:“哭什麼哭,哭的老夫心煩意亂,再哭小心老夫宰了你這兔崽子。”
劉協被董卓威脅後,當真不敢再放聲大哭,可憐的蜷縮在一旁的角落。這時李儒匆匆忙忙的騎着戰馬趕來道:“丞相,我等剛剛捨棄的洛陽,並且押送了這麼多百姓和錢糧,到長安的路途遙遠,小心防止追兵啊。”
董卓聽後嚇出一身冷汗,暗想道:“要是行軍途中,忽然出現大批追兵趕來,這如何是好。”急切叫嚷道:“賢婿,有何對策快快道來。”
李儒沉思片刻後道:“徐榮乃是丞相舊部,爲人謹慎,治軍嚴謹,深通兵法不失爲一代將才,先前有守虎牢關之功,留他領軍阻擊追兵可萬無一失也”
董卓聽李儒這麼一說頓時想起早年追隨自己東征西討的大將,欣然道:“如此甚好,撥給徐榮三萬軍馬,留下楊奉、張濟叔侄協助。加封徐榮爲驍騎校尉,回長安後另有封賞。”
徐榮一身黑色戰甲,臉上如橘子皮的皮膚可知此人必定飽受風沙和艱辛,一雙波瀾不驚的小眼睛半眯着注視着眼前的三萬西涼鐵騎,身後楊奉、張秀、張濟三人焦急的等待着,半響徐榮望着澠池附近的山塢道:“丞相留下我等防範追兵,澠池以山地爲主地勢險要,乃是前往長安必經之路,如有追兵我等當在此埋伏。張濟、張秀兩位將軍可各帶五千軍士埋伏與道路兩旁的山谷之中,待我領軍截住追兵後可從敵軍兩邊擊之。三面圍攻,敵軍必亂,從後撤退,楊奉將軍可領軍五千,與敵後埋伏,到時全軍齊攻必可讓追兵有來無回。”
張濟、張秀、楊奉細想後認爲可行,抱拳道:“諾。”各自領軍而去。
徐榮望着剩下的一萬五千士卒,命令道:“一萬騎兵跟隨我在此等候,五千弩兵暗藏與樹林之中。”
曹操帶領着一萬多本部軍馬來追趕董卓,已經快到澠池。前鋒夏侯淵派斥候彙報道:“主公,夏侯將軍已經進入澠池附近,路況安全。”
曹操摸着鬍鬚大喜道:“秒才,行軍一日七百里果然名不虛傳也哈哈~走”
曹操領軍趕到澠池,狹小的山道只夠五名士卒並行通過,一萬餘人的軍隊被拉的老長,生性多疑的曹操望着漆黑的山谷,暗想道:“此處地勢險要,倘若有敵軍埋伏於此.......”
忽然一陣鉉響,“砰,砰....”一時間箭如雨下,閃着寒光的剪枝如同蝗蟲般射向曹操大軍,頓時激起一片血花,慘叫聲不絕於耳,士卒各自拿着武器格擋剪枝,亂成一團,夏侯惇望着混亂的士卒大叫道:“不可混亂,違令者斬”混亂的大軍才逐漸安穩下來。
曹操還沒整頓好受驚的軍馬,前後豁然出現大批西涼騎兵,爲一員黑甲大將怒罵道:“西涼大將徐榮在此,還不快快下馬受降。”
曹操知道正是中了此人的埋伏,見其只有萬人,和自己軍力相當示意夏侯惇上前殺敵,夏侯惇心領神會,舉起蛇矛爆喝道:“徐榮受死”領軍奮勇上前殺敵。
徐榮見識過夏侯惇,知其勇猛悍不畏死,忙令帳下騎兵一擁而上,西涼騎兵雖然軍紀混亂,但是戰鬥力確實很高,估計只差幷州狼騎一線而已。飛奔而來的萬名騎兵猶如巨獸,兩軍瞬間碰撞在一起,瘋狂的軍士拼命舞動着手中的兵刃,“殺”夏侯惇一矛刺死一員西涼裨將,讓驚慌的曹操軍士大受鼓舞,兵器撞擊聲震耳欲聾,人頭翻滾血流成河。雖然西涼騎兵比曹操士卒要悍勇許多,但是好在曹操軍中猛將如雲,夏侯惇、夏侯淵、曹洪、曹仁、于禁、李典、樂進皆是勇不可擋,西涼軍中無猛將,氣勢低落此時兩軍鬥了個旗鼓相當。
正當兩軍殺得難解難分之時,忽然一聲炮響,山谷之內涌出無數騎兵,張濟、張秀各領五千蓄勢待的西涼鐵騎瞬間殺出,頓時飛奔的騎兵無情的長槍刺向曹操士卒,陡然間躺下許多屍體。曹洪揮舞着鋼刀,不要命的衝向張秀,張秀見曹洪滿臉血污,份外猙獰興趣大起,挺槍縱馬迎了上去,頓時兩員虎將棋逢對手,殺了個難解難分。
曹操此時也手持倚天劍,將衝近身邊的西涼騎兵刺死。但是望着飛奔而來的張濟,曹操心中膽怯。這時曹仁殺到曹操身邊,焦急道:“兄長快走,我來擋住張濟。”
曹操現在只想快點撤出這個鬼地方,在於禁、夏侯淵的保護下,率領三千殘兵緩緩向後撤退。徐榮見曹操想撤走,叱喝着身邊騎兵前去攔截,但是被殺紅了眼的夏侯惇、李典、樂進、曹洪、曹仁攔住。
曹操驚慌的撤退了五里,望着身邊夏侯淵、于禁渾身是血,身邊三千陳留子弟兵大半負傷,面露菜色。心中苦澀不堪,正要催促軍士快些撤回汜水關,不想前方涌出一軍,正是等候已久的楊奉。
楊奉看着曹操軍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大喜,斬下曹操等人的頭顱就是大功一件以董卓豪爽的性格,賞賜是從來不會吝嗇的。對身邊的一員黃甲大漢道:“公明,快幫我殺了曹操。”
此人正是徐晃,提着一把碩大的戰斧,策馬往曹操這邊奔來。曹操一眼認出來者何人,徐晃和夏侯惇大戰百合,雖然不敵但也名聲顯露。回望身邊兩將,只有夏侯淵纔可一戰。夏侯淵凝重的望着飛奔而來的徐晃,緊握着鋼刀一刺馬肱像箭一般射了出去。兩人惡鬥了三十合,不分勝負。徐晃與夏侯淵惺惺相惜,再過二十合夏侯淵顯然已經體力不支,非夏侯淵武藝不如徐晃實在是夏侯淵之前廝殺太久,體力消耗頗多。
夏侯淵已經在徐晃戰斧下險象環生,曹操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悲呼道:“難道天意如此,我曹操命該如此嗎?”
策馬上前,來到徐晃身邊,昂頭挺胸道:“曹操人頭在此,我觀將軍乃忠義之人,請砍下我的頭顱後放過我手下將士如何?”
徐晃顯然一愣,夏侯淵、于禁疾呼道:“主公不可,願同死。”
楊奉見徐晃遲疑,心驚道:“這傻小子,不是有病了”大喝道:“徐晃愣着幹什麼,趕緊砍了曹操啊”
徐晃厭惡的看了眼如同瘋狗般叫嚷的楊奉,反問道:“這麼多諸侯都沒有來追趕董卓,爲何曹大人一人前來,如今命懸一線可有後悔?”
曹操深深嘆息道:“個人生死在國家大義面前,有何足惜?皇權旁落,奸臣當道,我出檄文集結大軍相邀討伐董卓,然而諸侯在虎牢關前被呂布受挫,士氣低落,停留在汜水關遲疑不進,我得知董卓攜獻帝,火燒洛陽,脅迫百姓遷往長安,心急如焚,故冒天下之大不韙,獨領大軍前來追趕董卓,不想在澠池中了埋伏,天命如此,我曹操無話可說,但求義士放過我帳下軍士,曹操感激不盡。”
徐晃聽後心想道:“如此英雄,真乃明主也我徐晃正是要跟隨這樣的人才能揮我所長,平復心中報復。”心意已決,徐晃不再遲疑,翻身下馬對曹操抱拳道:“曹公真乃明主也徐晃雖然不才,願追隨曹公一展心中報復,請曹公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