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一聽,這拒絕得這麼幹脆,是一點鬆緩的餘地都不給啊。
“千千,你就忍心看着你二嬸家四分五裂嗎?”
劉千舟微微擡眼,“二嬸,這事情我能怎麼樣呢?當初你們那樣對卓佳,你們有沒有想過會有着一天?她不過是一報還一報,我有什麼資格阻止?”
二嬸一聽,當即怒了:“你這什麼話?千舟啊,你是宋家的人,你怎麼去幫一個外人說話?”
劉千舟道:“我誰都不幫,二嬸,卓佳當年遭受了那麼多罪,你可曾心安?尚卓佳的事情,我能做的,就是旁觀,因爲站在情理上說,卓佳沒有錯,卓佳是弱者,她不過是爲當年自己的受苦,而討回一點公道罷了。”
嘭!
二嬸紅着臉拍桌,憤怒站起身。
“劉千舟,你不幫人就算了,你竟然還說這樣的話來,你不要太過分。你覺得你自己是什麼好人嗎?宋城也就是心好,沒有怎麼報復你,你要是遇到一個心眼兒壞的,你以爲你今天還有這麼好的待遇?”
劉千舟擡眼,隨後忍不住笑。
“可是,怎麼辦,我就是運氣這麼好,遇到的男人是宋城。所以呢,人還是不要做昧良心的事情,因爲你也不會計劃着明天就去死,人的一輩子那麼長,今後的某一天,總有遭現世報的時候。卓佳當年的遭遇,我現在想想,還憤怒得很。二嬸,您來,卻是要我幫你們向卓佳說情,你是要我助紂爲虐嗎?”
二嬸被劉千舟說得,臉色比鍋底還黑。
宋新月忙拉下自己母親,這事情本來他們家就不佔道理,就算尚卓佳現在在對宋家張開瘋狂的報復,可追究起來,他們家也沒有道理。
宋新月賠笑說:“千千啊,你別跟我媽較真,她就是擔心我哥,馬上給就要開庭了。千舟,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希望你能看在你曾經也是宋家人的份上,幫幫我們,哪怕是幫我們跟卓佳說幾句好話。千舟,你放心,只要你能幫我們,我們能給你的東西一定給,你想要什麼,只要說得出來,我們都給你,好嗎?”
劉千舟看向宋新月:“新月學姐,你大哥的事,我真無能爲力。你們也能想一想,就現在卓佳這種情況,我能怎麼樣?你覺得她能聽我的嗎?”
宋新月頓了頓道:“千舟,她會聽你的,只要好好說。我記得以前,我嫂子跟你關係是最好的,你在她心中的分量非比尋常。所以,你一定能勸說得了我嫂子,就像小姑一樣,只有你能說話。”
“你搞錯了,小姑姑那邊,我剛已經解釋過,她本來就沒有打算爲難你。她不過是借我將那事情畫下句號,也就是說,沒有我,她也不會再爲難你們。新月學姐,不論是小姑還是卓佳,她們倆都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人。你們也有思想,你們能夠想得到的,尚卓佳她這麼多年沉默,現在爆發,誰能阻攔得了?”
劉千舟輕輕搖頭:“至少我不能,你們也把我想得太能耐了。”
二太太道:“千舟,不用說那些沒用的,你想要什麼,你直說吧。”
劉千舟輕輕挑眉,“我想要的,我自己就已經足夠滿足我自己,哪裡需要經過別人來獲得?”
二太看着劉千舟:“千舟,你不幫就算了,也犯不着說這樣的話出來氣我們吧?我們一大早過來找你,打你十幾個電話不接,藉口說沒聽到,這就算了,我們有求於人,你要端着性子我能理解。可你好歹得客氣點吧,我畢竟也是你長輩。”
二太話落,當即再看向宋城。
“宋城你也看看吧,這就是你心心念念放不下的老婆。你看看她心有多硬,我們是一家人,尚卓佳是要針對我們宋家的外人,你看看她是怎麼做的?”
劉千舟擰眉,轉頭看向宋城。
宋城道:“二嬸,這事情,千千說沒辦法,你就別爲難她,這本也不是她的事情。幫忙是心善,但不是她的義務。”
“可她幫忙說兩句話而已,多簡單的事兒?還能多費那個口舌了?”二太反問。
李麗元終於插上了話:“宋家太太,抱歉啊,我說兩句。你今天的來意呢,我也聽明白了。首先還是要解釋一下,我們家女兒帶着孩子在玩,那邊音樂聲音那麼大,聽不見,站在跟前說話都得大聲點兒,你們打電話,沒看手機就接不到。我們已經解釋過了,也多次道歉沒有及時接到你們電話了,你們一邊說着表示理解,一邊又數落我女兒故意不接你們電話,故意端着性子。宋家太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我們家雖然不是大戶人家,但該有的禮貌,我們還有,要是真故意不接你們十幾個電話,那麼我們何必開着,直接關機得了。何必一面說沒關係,一面又心裡怪罪?”
二太太張張口,良久擠出一句話來:“我在跟千舟說話,你插什麼話?”
李麗元道:“是,我人微言輕,但像宋家太太您這樣的,想來也是麼有把我們放在眼裡,你今天若不是有事情求助我女兒,你想得起她來嗎?聽聽你剛剛是用一種什麼樣的口吻在說我女兒?還趁機挑撥我女兒女婿的關係。就如同我此刻跟你女婿說幾句你女兒的不是,你心裡怎麼想?宋家太太,不止是你們宋家的人是人,別人家的孩子,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你輕賤,可在別人家裡,卻也是寶貝。”
“這位……太太,我們是來找你女兒說事兒,不是跟你理論教養問題。再者,這教養的問題,怕是你還沒有資格跟我說吧。”二太輕哼出聲。
李麗元語氣還是和善:“宋家太太,從來不正眼看別人的人,你又指望別人怎麼尊重你?”
劉千舟淡淡接話:“二太太,這是我母親,我是晚輩,你可以以長輩的姿態說教我,但我的母親,你有什麼資格訓人?你覺得你比我母親高人一等嗎?呵呵……”
二太當即瞪眼:“千舟,我們談事情,你媽多什麼話?”
“二嬸,我媽說的實情,哪裡錯了?”劉千舟笑問。
二太頓了頓,勉強維持着笑。
“千千,我們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能不能認真想想二嬸的事情呢?就看在我們曾經是一家人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們,啊?”
劉千舟眼神已經轉開,給松子換上衣服,隨後認真開始點菜。
李麗元忍不住又道:“宋家太太,我女兒已經說得很清楚,你們又何必再爲難人?這事情,她一個小姑娘,能幫得了什麼呀?你也別太看得起我女兒,就憑她跟那孩子的交情,還真幫不了你們。”
“劉太太,我敬你是千舟的母親,所以跟你認真說兩句話。做人不能這樣,舉手之勞的事情不幫,將來也是會遭報應的。你們的舉手之勞,說幾句話而已,對我們家可就是救贖,會拯救一個家庭,這是功德無量的好事,你們不幫,可想過以後若你們家也遇到事情了,別人會怎麼樣?”二太這語氣說得有點語重心長。
得劉千忍不住笑出聲來,輕輕搖頭,還是沒有結話。
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母親說話得罪了二太太,宋家一些人,是被人推崇習慣了,所以想着所有人都應該推崇她們,尊敬他們爲他們做一切都是應該的。
李麗元也實在忍不住有話要說,“宋家太太,我謝謝你正眼看我,然而,請你爲別人考慮一下。這事情能推給別人,請別人幫忙嗎?人命關天的大事情呢。我女兒不是你們傢什麼人,她可沒有義務幫你去推脫殺人大罪。說得難聽一點,我女兒要是真幫你們了,那可真是助紂爲虐了。做錯了事情,本就應該受到懲罰。如果你們只是想請受害者和法院高擡貴手,從輕處理,我覺得你們求錯了人。你們隱瞞當年的事情,讓那孩子一個人漂泊在外,人家爲了活下去,瞞着所有人,我女兒也是不知情。三四年過去,她對你們恨之入骨,難道她會對我女兒留有多少情意?朋友的感情,難道還比她當年跟令公子夫妻感情還深?她連夫妻感情都能捨棄,跟我女兒這點朋友的感情,能剩下多少?再說了,連你們都還把我女兒當宋家人,難道她外人眼裡,不更覺得我女兒還是宋家人?”
李麗元話落,淡定的喝茶。
很意外宋家人居然沒有打斷她,怕是沒有理由再辯駁吧?原本他們家就不佔道理,今天爲這事了求上門來,她都覺得可笑。
用一個詞兒來說,那就是恬不知恥。
李麗元再道:“人家眼裡,我女兒還是宋家的人,自然也就不會再跟我女兒有什麼深交了。你們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劉千舟點點頭,這一層理,她都還沒想過。
宋新月當即說:“阿姨,我們今天過來,也是走投無路。真的不知道該找誰了,只是想着,當初千舟嫂子跟我大嫂子關係一直很好,是不是能夠請千舟幫我大哥說說話。其實我大哥、大嫂和千舟曾經關係一直很好,就看在這關係上,是不是能夠請千舟幫我們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