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出來喊吃飯,劉千舟起身,叫了院子裡的幾個小朋友進屋。
宋珍珠在前面等着,孩子們一進屋,劉千舟就拿乾淨毛巾給的孩子們擦身上的汗。
“也沒見你們怎麼鬧,怎麼一個個的全都是汗?”劉千舟嘆氣。
宋珍珠道:“所以不能給孩子穿太多,一跳就出汗。”
劉千舟應了聲:“是啊,看這一個個的。夷陵要換衣服嗎?”
“現在不用,換個汗巾就好。”宋珍珠道。
劉千舟這邊同樣的,松子本來就沒帶衣服出來,也只能給墊個汗巾在背上。
“寶寶,熱了要把衣服打開,冷了要穿上,知不知道?你熱不熱自己都感覺不到嗎?”劉千舟問。
松子搖頭,表情好無辜。
宋珍珠道:“她纔多大,就算凍着了也不會喊啊。”
“真愁人。”劉千舟嘆氣。
給小朋友收拾好了,一行人進了偏廳。
同樣的偏廳又收拾了出來,宋家人確實不少,偏廳這邊擺了兩張圓桌,老爺子和小夫人沒過來,大家坐的也就隨意了一點。
座上大家頻頻看向二太,二太情緒依然很低落,淚眼汪汪的,大太太想說什麼,但欲言又止。
宋城依舊很照顧劉千舟,魚湯一上來,他立馬就給劉千舟裝了一碗。
劉千舟在給松子餵飯,也沒注意宋城給裝的什麼,看碗裡裝了湯,直接就喝,然而湯勺一近嘴巴就犯惡心。
劉千舟強忍住不適,連忙放下湯匙,將湯碗推開一旁。
宋城看她的動作,忙問:“怎麼了?”
劉千舟搖頭:“那個,有味道,有點魚腥味兒。”
宋城忙喝了口,很正常啊,這是魚湯,能沒有點兒魚腥味嗎?
劉千舟說:“你喝吧,別給我裝湯。”
“給松子泡米飯。”宋城道。
劉千舟說:“松子這邊有單獨給她熬的雞湯,魚湯你自己喝了吧。”
宋城點頭,松子吃飯確實的很乖,小孩子只要吃飯問題解決了,基本上就沒有令大人頭疼的事情了。
看松子旁邊的宋夷陵,劉千舟也注意好一會兒了,是真不吃飯,一口米飯都不吃,宋珍珠對宋夷陵算是很耐心了,可那孩子說什麼也不吃,捧着湯碗喝湯,也不吃肉不吃青菜,吃了兩個雞翅,都是宋珍珠說來說去吃了的。
別說宋珍珠頭疼了,劉千舟都看得頭疼。
小孩子不吃飯,真就是剛開始她加主食的時候沒有下意識去教。
宋珍珠家裡一直都是阿姨在帶,阿姨只管把孩子帶好了,哪裡會認真教孩子學什麼、做什麼?以至於現在孩子長大一點了,開始有自己的思想了,她就不會再聽你的,這是小時候的叛逆。
劉千舟喊了聲夷陵,“你看松子,她這麼小,她一碗飯都快吃完了,還吃了很多青菜和肉呢,你也要多吃一點,不然就會長不高哦,多吃一點才能身體好,知道不?”
宋夷陵搖頭:“不吃飯,不吃東西!”
劉千舟看着孩子,真發愁。
宋珍珠朝她投來求救的目光:“你說怎麼辦吧?她就不吃,總不能每天都追着她灌。”
劉千舟說:“你還是先吃飽自己,然後再弄她吧,不然到時候她沒吃幾口,你也沒吃好。”
宋珍珠臉色很不好看,都是自己女兒給折騰的。
宋城看了眼宋珍珠的孩子,真就是家裡的人給慣的。
平時沒覺得自己家的孩子多聽話,可幾個孩子全都在一起,這對比就出來了。
自己沒有時間教養孩子,就得多感謝幫忙教養孩子的老人。
原本開心的家庭聚餐,被二太攪合了一通,聚餐結束後,大家說話都小心得很,誰家也沒有停留多久,直接就回去了。
大太太兩個孫女兒留在了家裡,所有人都走了後,大太太穿上厚厚的衣服,跟兩個孫女兒到了院子裡。
宋美嫺姐妹倆開心的在拍照,院子佈置得確實很喜慶漂亮,特別有年節的味道。
大太太看着這煥然一新的小院,心裡還是被感動了。
宋家子女衆多,誰有幾個心思來給她佈置這些?
以前自己那些陳舊的觀點,令自己變得尖銳刻薄,差點就失去了今天的幸福。
這輩子什麼都享受過了,就盼着小兒子能有自己的一兒半女,那樣哪天她要是撒手人寰,才能走得安心。
宋新月回到家,送母親回房後這纔回房間休息。
於東宇將外套掛起來,隨後問:“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哥還有兒子嗎?”
於東宇來得晚,大抵是爲了安撫二太的情緒,大家都沒有多提,所以於東宇僅僅只聽了幾句,聽得一頭霧水。
宋新月道:“目前還不清楚,所以現在當務之急就要去查清楚,是不是真的有兒子流落在外,這事情對我媽打擊很大。”
“大哥以前在就沒提在外面還有個孩子的事情?”於東宇問。
“王大哥哪裡知道?是尚卓佳帶着,又不是外面的女人。當初大嫂離開家裡的時候,我們誰知道她懷孕的事兒?她自己怕也不知道吧。”宋新月嘆氣。
於東宇這就聽得糊塗了,“這話怎麼說?大嫂當初離開家裡的時候,沒有孩子,那孩子是怎麼來的?就算現在有孩子,又怎麼說是大哥的?她現在不是第一夫人嗎,就算有個孩子,也不可能是我們宋家的,媽在鬧什麼?”
宋新月說:“我也是這樣想的啊,就算有孩子,那也不是我們宋家的。當初大嫂離開的情況,我們都清楚,那種情況下,怎麼可能還有個孩子?可是我媽堅持說那孩子長得特別像大哥,我門不信也沒辦法。”
於東宇又是一愣:“媽親眼見過那個孩子?”
“對啊,就是今天下午,說在商場撞見了,就很巧的他們都去了同一家店。我媽那脾氣你也知道的,遇到尚卓佳那個女人,肯定不會放過,本想找人麻煩,可看到那孩子了。據說尚卓佳被我媽打了也沒還手,而是第一時間抱着孩子就跑了,媽追了兩層樓沒追着,這才鬧起來。”宋新月嘆氣。
於東宇這瞬間就更不懂了:“照理說大嫂是不可能還生下宋家的孩子,她結過婚,還有孩子,那位大人物他會要?誰都想抹去過去的事情,尚卓佳不是愚蠢的人,就算有孩子了,她也不可能把孩子留下。她一心想要報復我們家,一定會使勁手段攀附邵先生。孩子應該不是宋家的,但她反常的舉動……”
“是啊,我跟你想的一樣,她對我們家恨之入骨,她不可能還留着我們家的血脈。但是,她跑什麼呀?她不心虛她就會像在法庭上指證我大哥時的態度。她一直說自己是受害者,那她跑什麼?”
“會不會是怕遭受媽的迫害?”
於東宇提出疑問:“畢竟媽上了年紀,她如果真跟媽在商場鬧起來,社會輿論都能壓死她。她現在是邵先生的老婆,一舉一動都代表着邵先生,所以她不敢跟媽動手,所以才抱着孩子跑?”
“就算這事你解釋通了,那那孩子爲什麼跟我大哥小時候一模一樣?”宋新月再問。
於東宇反問:“你親眼看到過那孩子嗎?你親眼看到他是真的像你大哥小時候?萬一是媽情急下看錯了呢?再者,小孩兒小的時候能看得出什麼來,你能看出來松子不是二哥和劉千舟生的嗎?才幾歲大的孩子,五官都沒有展長開,就算相像,也在情理中,你說是不是?”
“可如果真的不是像,我媽就不會那麼激動,你說是不是?”宋新月道。
於東宇說:“所以,我們得親眼看到那個孩子,是不是真的像。真的很像,還得取證呢,沒有科學鑑定的依據,我們說這一切都白費,是不是?”
宋新月說:“我覺得可以直接上訴,讓法院來判。到時候法院一出面,尚卓佳就必須得給我們宋家一個交代。而且,你想想看,如果走法律程序,如果不是,我媽就徹底死心了,而不能怪我們任何人不作爲,你說是不是?”
於東宇擡眼,聽宋新月這話,岳母今天又在大房那邊鬧了吧?
“你平時陪着媽的時候,好好跟她說一下,別一上火就亂說話,有些話、真的不適合說。特別是我們二房需要大房支持的時候。你自己想想,如果二哥和大伯父他們不願意再幫忙了,公司主心骨被抽走,那不又面臨失去大哥時那瞬間的慌亂嗎?公司纔剛剛步入正軌,能不能給一點時間給我適應一下。我不求你們幫到我多少,我只求你們能在家裡把這後院穩住,可以嗎?”
於東宇說得很無奈,他實在頭疼。
岳母就像定時*一般,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爆炸。
宋新月看着丈夫,小聲說:“那你說該怎麼辦啊?我媽正常的時候也通情達理啊,那情緒一上去,誰能說得了?我跟她說什麼,她也照樣罵啊,我能怎麼辦?”
於東宇揉着頭皮,“我成天不止要爲公司提心吊膽,還要擔心家裡的事情,我就希望你們能讓我喘口氣。”
宋新月撇嘴,“也不是故意的,我們也希望幫到你。但是今天這個事情,不是小事,如果孩子真是我們家的,那這官司跑不了。我們宋家就沒有讓自己家孩子養在外面的先例。你看我媽當初因爲大哥的事情,哭得多傷心,今天小侄子真存在,還不知道她能怎麼折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