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氏這樣急匆匆地趕過來,就將一切都拋諸腦後,她已經不能再等了。
過了這麼多年。
她始終沒能將親生的女兒好好地摟在懷裡。
這一次,她怎麼能再錯過。
杭氏努力將情緒穩住,輕輕地拍了拍琅華的肩膀。 щшш⊕ttκǎ n⊕c o
琅華感覺到杭氏的手落在她身上,就像一片羽毛般輕得讓人不易察覺,生怕會嚇到她似的。小時候祖母這樣拍過她睡覺,下雨打雷的時候她也曾想要鑽進許氏懷裡,許氏卻讓乳孃將她抱走了。
重生之後,她覺得自己已經不再需要一個母親。
可是現在,杭氏的到來,卻讓她又回到了小時候的心境,那麼的期盼。
杭氏望着琅華。
長得這樣出挑,一雙清澈的眼睛如此明亮,顧家真的將琅華養育的很好,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琅華就這樣長大了。
“我只記得你小時候的模樣,”杭氏想笑,嘴脣卻忍不住彎了下去,遮掩不住激動又難過的情緒,“雖然後來在你稍大點的時候,在鎮江見過你幾次,可是並沒有和你說幾句話,許氏就讓人將你帶開了。”
杭氏滿心自責,現在想想,許氏是故意不讓她們母女相見。
琅華擡起頭來,“我也沒有想到,有一日還能與親生母親相認。”她的心底如同驚濤駭浪般翻卷着,堵在她的心頭,酸酸澀澀的疼痛。
杭氏顯然沒想到琅華會這樣說,先是一愣,然後驚喜起來,伸手將琅華摟在了懷裡。
琅華承認了她是母親,這樣就已經足夠。
杭氏半晌柔聲道:“琅華,你放心,往後你願意留在顧家就在顧家,我和你父親不會強迫你回來,我們都知道顧家待你的情分,只要能時時看到你,我們就心滿意足。”
她不能逼迫琅華在顧家和徐家中做出選擇,這樣會讓琅華難過。
她寧願慢慢地來,只要琅華覺得快樂。
杭氏哭了一會兒,才穩住了情緒,她還有重要的事沒問琅華:“我聽說那個長春觀的孫真人進了宮,這幾天侍衛司的人在京中四處找人,這件事你知不知道?和你有沒有關係?你父親也是四處打聽,我……實在等不及,就過來問個究竟。”
徐家是察覺到了異樣,所以杭氏纔會找到這裡來。
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
琅華點點頭:“皇上會傳……”父親兩個字終究說不出口,“徐大人……過去詢問我和徐謹莜之事,到時候徐大人實話實說就好。”
看着杭氏一臉的茫然,琅華抿了抿嘴脣:“朝廷四處找的是許氏。”
杭氏驚詫:“許氏不是已經死了嗎?”
琅華搖頭:“許氏是被徐三老爺藏了起來,這次徐三老爺是想用許氏對付顧家和裴家。”
“真是個畜生,”杭氏忍不住道,“這些年,我和老爺都將老三當成自家兄弟看待,沒想到他居然和許氏一起做出這種事,這次必然不能輕饒了他。”
她也不會輕饒了他們。
他們之間的冤仇已經隔了一世那麼久,總該到了他們還債的時候。
說了半天話,杭氏才依依不捨地走了。
琅華將杭氏送下了車,眼看着杭氏走到一旁,琅華道:“等這件事過了,我去許家與您好好說說話。”
杭氏眼睛中頓時盈滿了淚水,慌忙不迭地點頭:“好,我……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豌豆黃。”
……
皇帝已經兩天沒有好好睡一覺。
如今是太平盛世他尚會這樣焦急,當年的太祖突然知曉讖書的時候,會是什麼心境可想而知。
“皇上,人抓到了。”
常安康上前稟告:“侍衛司傳消息回來,已經將人帶進了宮。”
皇帝眼睛一亮:“孫真人實乃仙人也,否則怎麼會知曉一個本來已經死了的人,卻還好端端地活着,是誰從大牢裡放了她?”
“是左承恩,”常安康道,“裴大人和顧大人也都審過左承恩,他一直不肯說出實情,直到侍衛司去了人,說了是奉皇上之命,左承恩才招認,當時是他私自放了許氏,只因爲當年沈昌吉交代過,許氏十分重要,不能落入旁人手中。他知曉顧大人接手皇城司,生怕許氏爲顧大人所用,乾脆令許氏假死,將許氏帶了出去。”
皇帝冷冷地道:“左承恩對沈昌吉倒是忠心耿耿。”
“將她帶去紫金觀。”
皇帝話剛說完,只聽外面傳來一聲清脆的鈴聲,站在外面的孫真人道:“皇上,道人已算得,時機到了。”
皇帝眼睛豁然亮起來。
……
許氏被宮人帶着沐浴、清洗之後換了一身衣衫,這才送去了紫金觀。
紫金觀大殿裡站着幾個人,高高的玉階上方擺着兩隻蒲團,皇帝和孫真人盤膝坐在那裡。
許氏跪下來,一種無形的壓力從面前傳來,讓她心跳加速,額頭上泌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皇帝一步步走下來,到了許氏身邊:“就是你,能預知將來?”
威嚴的聲音迴盪在大殿中。
許氏忍不住顫抖,徐士元的聲音迴盪在耳邊:“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你的話已經能直達上聽,只要裴杞堂和顧琅華死了,就沒有人能夠阻攔我們。”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她重生就是爲了這一天,她的話能讓那個女人死無葬身之地,能讓她的謹莜換來無盡的富貴榮華,她也可以與徐士元長相廝守。
想到這裡,許氏一股熱血衝上了頭,恐懼自己減輕了許多:“是,民婦知曉將來發生的事,也知曉是誰讓大齊朝局動盪,民婦早在鎮江時,已經通過王仁智密告沈昌吉大人,慶王之子尚在人世,他將來會起兵謀反,讓大齊陷入連年征戰之中。”
“原來是你。”皇帝眉頭微蹙。
鎮江之戰後,沈昌吉向他稟告,慶王餘黨已經被誅殺。他當時不過是半信半疑,因爲當年他親眼看着慶王父子被處死,所有的屍身都被補刀之後焚燒,怎麼會有漏網之魚。他知曉這些年朝臣有人藉着誅殺叛黨立功擢升,他也縱容他們如此作爲,也是爲了讓文武百官人人自危,不敢私下裡結黨營私。
難道這件事是真的?
許氏道:“民婦以爲慶王之子已經死在鎮江,其實不然……他用了計謀騙過了沈大人,如今換了個身份……最可怕的是,他就在皇上身邊,深得皇上信任。”
皇帝聽得這話不禁心驚:“你說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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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等待。
也謝謝大家的關心,小教主還沒好轉,但是吃了藥,抹了藥,我也是仔細護理了,希望明天會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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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