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得李觀書言出青龍峰靈池真相之後,明無大吃一驚,“如此說來,這趙匡義也是殺之不得?”
“不錯,那靈池是雙龍承氣之地,是爲胞兄弟二人才可承載,若貧道所料不差,另一人當是應在趙匡義身上。”
明無望向站在湖岸邊上的常青青,眉頭一皺,“郡主她幾歷苦難,心志甚堅,此下決定了去殺趙匡義,恐是難以相勸……不若將佛劫實情與告,她識得大義之人,或會因此打消念頭。”
李觀書搖頭道:“不可。正因爲她識得大義,恰是不能將趙匡義也是奪運之人告與……”
“這是爲何?”
“且不論趙匡義是否真心相慕於郡主,若使郡主知曉趙匡義也是奪運之人,心中必然認爲趙匡義是在利用她,卻會使她心境受損。
對於世宗皇帝、江大人之死定會感到內疚,又殺不得趙匡義,煎熬之下,恐怕卻是會選擇自盡這條路。”
但知江秋白自斷心脈也是因心中內疚而致,明無悚然一驚,“這當如何是好?”
“貧道見郡主對方幫主甚爲親近,當下唯是他可以勸慰郡主,大師可去尋方幫主,暗中將實情與告,讓他設法勸阻。”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明無言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此時青娥已是取了行裝與常青青等人上了漁船相候,二人互視一眼,便是上了漁船。許聞香使舟將衆人送到仙女湖西處的許家院中,李觀書便是先爲告辭而去。
裴管事牽岀常青青當日來島所用的馬車,親自充當馬伕,招呼衆人上車之際,常青青目光掃嚮明無、裴管事二人,“晚輩有一事相求,望大師與管事應允。”
裴管事言道:“郡主請講……”
“對於趙匡義參與謀逆、害了珂雪之事,還望勿爲告訴晚輩兄長他們知曉。他們但不敢殺趙匡胤,想是會對趙匡義下手,萬一出了差錯,屆時太后卻是無人照看。”
明無與裴管事雖說也正有此慮,但猜常青青如此吩咐,關心常山、孟小虎安危之下,是爲準備自己去誅殺趙匡義,聞言皆是心下一嘆,互視一眼,點了點頭,“郡主所言有理,小僧與管事當是會守口如瓶。”
常青青道謝之後,便與衆人一同向許聞香告辭而去。此下知曉常青青懷有身孕,裴管事一路自未敢急疾,千餘里路,用了兩天多功夫,在初七傍晚趕到了開封。
進了郡主府,卻是見到有諸多神虎營衛入住,打聽之下,方爲知道因不願受石守信安排,常山便讓一衆忠心耿耿的營衛在郡主府落腳。
常青青心中自不會反對,聞知之後便讓人去通知常、孟二人自己歸來的消息,又使人與明無安排了廂房。
明無招呼裴管事進入房間,“有勞裴管事親自去往相州一行,請方幫主趕來開封。但若到了開封,且先讓方幫主在貴宅等候,屆時使人通知小僧過去相見。”
裴管事一時不解明無何以如此安排,但見他神色凝重,一時也未敢打聽,立馬便趕去相州。
戌時時分,常山與孟小虎來到郡主府,到了廳上,與明無見禮之後,常山便爲言道:“晚輩有一事不明,但望大師能爲解惑……”
明無心有所覺,“常大人是想知道爲什麼不能殺趙匡胤的原因?”
“正是。”
明無道聲佛號,便是將佛劫之事言出,但對於趙匡義也是奪運之人,自也隱瞞不說。
常山兄妹與孟小虎三人聽得一時驚呆,面面相覷之下,竟皆沉言不語,良久之後,常山用手一拍案几,站了起來,跺了一下右腳,卻又落座而下,恨聲道:“難道師父、師兄他們就這樣白白爲趙賊給害了?”
明無臉顯苦笑,一時自也不敢作答。
常青青幽嘆一聲,睜着泛紅的眼睛,望向常山,“哥哥可是打聽到嚴秋、宮少文二人的落腳之處?”
“不曾。”常山咬了咬牙,“此二賊在逼迫百官投靠趙賊之後,卻是不知逃去何方。我前日令人捉了兩個叛逆的營衛打聽,皆是打聽不出……”
“此二人算是爲趙賊篡位立了大功,趙賊人心未定,此下卻是不會讓爲他立功之人失了性命,我想趙賊當是讓此二人潛到某處節鎮軍中隱藏起來了。”
孟小虎接言道:“青青所言有理,待明日將師兄的靈柩使人護送回書院之後,再令一些營衛出去打聽此二賊的下落。”
“阿彌陀佛。”明無合什道:“江大人的靈柩此下在何處?”
“在師兄府上,此下由營衛守護着。我師嫂與子女們回了書院省親,卻是、卻是不知江師兄遭難了。”孟小虎虎目泛光。
明無站起身來,言道:“且帶小僧前去與江大人守靈安魂。”
常山與孟小虎互視一眼,站起身形,領着明無與珠淚默下的常青青一同去往江府。
翌日辰時,常山便是着令十六名來自書院的營衛,將江秋白的靈柩護送回太白書院。當載着靈柩的馬車行到西城門之時,程正與楚氏帶着程柔隨後趕來,範質的兒子竟是同行其中。
程正不恥於範質的爲人,卻是不願將女兒再爲範家爲媳,而範質的兒子與程柔夫妻情深,但知自身父親氣節有虧,未敢指責之下,卻是要隨程柔一家一同前去太白書院。
翌日辰時,明無、常山一衆將程正等人,與江秋白的靈柩送到城外三十里遠後,方是轉回郡主府。剛到府門口,卻是見到一名箭衛迎了上來,對着明無見禮道:“小的奉管事之命,有請大師前去宅中一敘。”
明無但知方常勝來到,便爲在常青青等人狐疑的目光中作別而去。
來到裴管事宅院與方常勝相見之後,明無就是將趙匡義也是奪運之人實情相告,卻也把方、裴二人聽得震驚不已。而明無之所以讓裴管事知曉真相,就是怕他日後與一衆管事在不能殺趙匡胤的情況之下,卻是會尋去將趙匡義誅殺。
方常勝受甘少龍遺囑,對常青青視若親生女兒,但想着她終身所託非人,心中悲憤難當,“我不能助她報仇雪恨,卻還要勸她罷了報仇的念頭,這,這,唉……”
明無道:“即使趙匡義未是奪運之人,但若郡主親手將他殺了,此下有了孩子,對郡主而言,未必日後不會心境受損。”
方常勝自也知此理,聞言一嘆,“那我當如何與勸纔是?”
“只要方幫主將郡主帶去相州,但說日後有人出手除去趙匡義便可。她心智沉着,聰明過人,自會明白方幫主苦心。”
“哦!?”方常勝一愣,“大師讓方某強行將青青帶走?”
“眼下只能如此,越快越好,或趁今晚她休寢之後,制住她的睡穴,讓管事備好馬車相送便可。”
方常勝心中一苦,暗歎一聲,沉吟片刻,言道:“如此也好,不過方某帶青青離去之前,當要去宮中會一會趙賊?”
明無眉頭一跳,“爲何?!”
“有了江大人警告,趙賊雖說不敢會對太后不利,但尋常之處必是會也所輕慢。常山、小虎血氣方剛,但若二人忍耐不下,在宮中對趙賊出手,反是會落下刺殺之名,或是讓趙賊有了藉口下手於他們。
而我等能護先帝子嗣一時,卻是不能相護於世代,我當進宮逼趙賊立誓纔可。”
明無疑道:“趙賊當知我等不敢殺他,他如何肯作誓?”
“大師一心向善,但不知惡人自有惡人磨之術。”方常勝輕笑一聲,“方某但不殺他,卻是可以讓他缺手斷腳、變爲太監……”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明無合什言道:“那小僧且是隨方幫主同去,見識一下方幫主磨惡之術。”
但聽明無一邊言稱‘罪過’,一邊又說去見識一下,方常勝哈哈一笑,“大師禪言真是妙極。不過……眼下大師不可入宮,讓方某一人前去便可。”
明無一愕,“這是爲何?!”
但想此下趙匡胤剛奪位幾日,唯恐他人刺殺,定是會將諸多軍中供奉調到宮中護衛,方常勝雖修爲不凡,但要強闖制住趙匡胤,卻恐是難以做到。
方常勝笑道:“大師可留待日後再去不遲,也使趙賊知道有諸多人敢殺他,讓他夜不成寐,豈不妙哉?”
“可宮中護衛諸多……”
方常勝一笑,“但要明闖,一爲驚動,趙賊必定會躲藏起來,倘大的宮廷,卻是難以尋找於他。
“那方幫主要如何行事?”
“讓常山與方某一個身份,帶我入宮,但想趙賊白天當會在御書房署事……”
話未講完,明無驚道:“方幫主要白天入宮會他?”
“趙賊料不到大白天敢有人尋仇於他,想必護衛之人會着重於夜間,而太后此下所在的延禧宮,就是御書房一條軸線上,相距近百丈,以方某能耐,五息之數便可闖到。若使有高手在內,要想留下方某,卻也不是容易之事,大師但可不必擔心。”
方常勝已是抱丹大成圓滿之境,所修的‘降龍掌’掌法威力無窮,但可匹敵於尋常的元嬰境之人,即如金身大成的明無,若使不用元神出竅相攻,也是要百招之後纔可勝他。
明無聞言略一沉吟,點頭道:“如此也好,輪番上場警告,卻也是一種懲戒。”
“此下已近午時,當是要立時混進宮中,裴管事,有勞你在城外安排一輛馬車,今晚子時左右,方某要帶青青去相州。”
“好,老朽着人安排相候方幫主。”
……
來到郡主府中,待常青青等人見禮之後,方常勝望向常山,“那趙賊這幾日可是有到御書房署事?”
常山一愣,“趙賊眼下剛爲篡位,每日早朝皆是要議事到已時,午後也會對御書房署理政務,方伯父的意思?”
“我要入宮尋上趙賊……”
孟小虎驚疑之中,常山卻是一喜,“方伯父要去殺了趙賊嗎?!”
“此賊殺是殺不得,我是爲去尋他打聽一下嚴、宮這兩個惡賊的下落。”
常山雖知殺了趙匡胤的後果所在,但他心中對趙匡胤實是恨極,自是巴不得將他除去,但知自己身手無法做到,便爲希望方常勝能出手。
大失所望之下又想到能打聽出嚴、宮二人下落,卻也可先出一口心中恨意,便是言道:“那方伯父打算何時入宮?”
“此下便可,你去尋來一套營衛行裝與我着上,帶我入宮。不過,無論發生什麼事,你與衆營衛皆不得動手。”
“這…”常山與孟小虎互視一眼,卻爲遲疑起來。
“你二人最爲重要之事,是守護太后與先帝的子嗣在宮中不爲受辱。餘事我與大師還有洛公子自會處置,你二人切要記在心上。”
望見方常勝一臉嚴肅,常、孟二人只得點頭應命。
但因石守信有令別輕易與孟、常等人發生磨擦,大內禁衛自不敢細查,換了行裝的方常勝,在常山、孟小虎帶領下,卻是大搖大擺的來到西宮。
西宮本是爲嬪妃所居之所,但趙匡胤剛爲登基,嬪妃卻是還未冊封,又答應讓符太后居守,一時間倘大的延禧宮,僅有符太后與郭榮的幾個子嗣,及一衆宮女太監。
而大內禁宮除皇帝、皇子之外,是不允其他男子居住,但常山、孟小虎心恐符太后安危,在符太后特許之下,卻是居住在西宮之中。
他二人自知禮制所在,但想到了郭榮守制期滿便爲離開,權宜之下就在宮中花園的東面角落,建了兩座木屋暫爲落腳。
方常勝但恐驚動符太后,一入宮中,便是隱在常山所居的木屋中。當在未時時分,常山探得趙匡胤進入西宮後面的御書房署事,方常勝立馬離屋縱身上了宮殿屋頂。
探頭從殿脊窺去,但見御書房所在院落的東西兩側院外站滿了營衛。而院中唯房前廊道上站有六人,而這六人他都認識,其中三人是‘控鶴軍’供奉,爲首之人是當初與洛逍遙等人前去刺殺遼使的田英。
而另三人是爲洛陽錢氏三兄弟。丐幫弟子遍佈天下,自是對各地的武林人物多有了解,身爲丐幫幫主的方常勝,此下了解武林人物的出處卻是比通寶閣還爲熟知。
但知這六人之中,唯田英與錢望山是爲抱丹小成,另四人是爲神念境身手,方常勝心忖若是在六人合力相攻之下,但要闖進書房倒是不易,一爲纏住,院外護衛聞聲而到,屆時倒是麻煩。
心念急轉之下,便是躍下宮殿,向常山取了弓箭。常山但要出聲詢問是否需喚人幫忙,話未講出,卻爲被方常勝瞧出心思,“此下太后禪位詔書天下盡知,你若出手,他們便是說你造反,記住我與你的吩咐,任何時候都不可先爲挑事,只要如此,趙匡胤也是不敢傷你。”
言罷轉身縱上宮殿,將箭上弦,躍過殿脊,騰空而起之中,引箭向錢望山射去,落身而下之時,又爲一箭射向田英,緊接着身形向前連縱,便爲闖出七十丈之遠。
方常勝躍身而起之際,錢望山等人已爲發覺,拔出兵刃之時,飛矢奔襲而來,但聽破空聲,卻爲只道是神念境之人所射,錢望山便是迎劍擊去。當他迎劍劈落飛矢之時,另一枝飛矢射到了田英身前,田英也是仗劍相劈。
二人殊不知方常勝先使六成之力發箭,誘使他們輕敵迎身向前,但在錢、田二人一前一後劈落飛箭之時,方常勝用了九成之力的連珠箭便又引射而出。
此下的破空聲頓然尖嘯刺耳,疾身向前的錢、田二人但知不妙,身形一頓,皆是傾力引劍相劈而下,“當、當”兩聲響起,二人手臂發麻,被震後退之中,方常勝將弓箭一甩,縱身而起,同時左右兩掌一前一後拍出,卻是‘降龍掌’中的‘龍遊四海’使出。
他的掌法雖爲苗長寧所傳,實是爲百年前一代高手凌布衣所創,這掌法本只有九式,但這幾年間方常勝又演化出了三招招式,此下共有十二招。
當郭榮給這掌法取名‘降龍掌’之後,方常勝心中甚爲自豪,對於本不知名的招式,也就用心起上與之匹配的霸氣名稱,這一招凌空左右開掌,但如龍遊水中,便是取喚爲‘龍遊四海’。
另外四人但見錢、田二人迎身而上,只道方常勝身手至多是抱丹小成,便是守護在書房門前。待見二人被第二道飛箭震退,方知不妙,四人頓時引身衝上,奔岀七丈之遠,只覺身前一道掌風如飛瀑奔涌而來,又皆是身形一頓,齊爲舉劍斬去。
隨着劍氣劃破掌罡發出裂帛聲響起,與方常勝相距有三丈之遠的四人,只覺透來的掌風,撞到護體氣機鼓起的衣袍之上,竟如冰雹襲來,‘啪啪’作響,心頭一驚之中,紛紛蹬腿暴退。
但在此時,趁機向前一闖五丈的方常勝身形一定,雙掌收於胸前,掌心天地相向,旋而疊轉而開,右腳斜跨上前,雙膝略屈,大喊一聲,一招‘龍咆雲從’使出。
剎那間,颶風般嘯聲響起之中,一股洶涌澎湃的氣機向六人席捲而出,已爲收勢站立的田英、錢望山二人,本欲攻上,但見摧枯拉朽的掌風襲來,心頭一凜,便是又引身而退。
退到廊道正中的錢望川但無可退,頓身一劍劈出,豈知餘勢猶壯的掌罡卻是將他長劍震開,身形也爲震得撞向身後微閉的御書房門,“咣啷”聲中,被門檻所阻,收勢不住的錢望川撞開房門,仰面跌入屋內。
方常勝從延禧宮宮殿屋頂躍身射箭起,到將錢望川震入御書房,卻是未及十息之數,院外的兵衛雖是發覺,躍入院內引弓射擊之際,方常勝已爲縱身而起,半空中一掌向御書房屋頂拍下。
饒是屋頂的琉瓦鋪設堅固,在他千均之力擊打之下,卻是被擊出一個五尺見方的大窟窿,‘嘩啦啦’聲響中,方常勝便是落身屋中。
身形方一落定,左掌拍出,將跌入屋中方爲站起身形的錢望川,跌跌撞撞震出門外,恰也阻住將要闖入的田英等人。
方常勝哈哈大笑之中,右掌擊向挺劍刺來的趙匡胤,‘咣噹’聲中,趙匡胤寶劍落地,身形也被震得向後倒退。
趙匡胤身手是爲歸真小成,又是身經百戰之人,打鬥聲響起之時,心神還是鎮定,當見錢望川身形被撞入屋中,心知不妙之下,便是拔出寶劍,離開御案想衝出去,豈知還未衝到門口,屋頂塌了一個窟窿,方常勝已爲落身而下。
飛塵頓揚之下,但未看清方常勝面容,不及思索就一劍刺出,卻未料被方常勝用三成之力,一掌震飛兵刃,倒退之中,眼前一晃,身上氣機一滯,脈門已被方常勝扣住。
“是你……”
“讓他們退去院外,方某倒可與你好好聊上兩句,不若便是先割了你耳朵,讓你做個無耳皇帝,再不若就是缺手斷腳了。”
趙匡胤從方常勝剛纔擊打的掌力,是爲猜到他未有殺自己之心,驚魂本爲一定,聞言心頭又是一凜,但知只要自身不死,對於國運並無大礙,若不聽命,方常勝卻會依言傷害自身,忙爲喊道:“爾等且是退到院外相候,朕與方先生有事相談……”
“官家……”已經衝進房中的田英等人一臉驚疑。
“爾等還未看清是方先生嗎?!還不退去?”趙匡胤斥道。
其實田英、錢氏兄弟也知無法從方常勝手中救下趙匡胤,但表忠心,總是要堅持一下,在趙匡胤第二次喝退之後,互視一眼,齊聲道:“臣等遵命……”
“方某今日前來有兩件事與你商量,當然你也可以不應。”方常勝一把將趙匡胤按在繡墩上,冷笑道:“屆時方某不僅讓你缺手斷腳,還可先除掉你這頭逆龍,大不了天下不爲一統罷了。”
趙匡胤心頭一驚,“方先生去過雙龍池。”
方常勝卻是不願跟他費話,“一,立誓作碑,傳與你趙姓後世帝王,無論先帝子孫後代犯何律法,皆是不可加罪殺戳……還有就是對百姓耕田永不加賦。”
“這、這……”趙匡胤一時遲疑,“但若他們謀逆呢……?!”
“那你此番謀逆……方某又如何處置?!”方常勝怒道:“你奪了先帝氣運,難道還不知這國運如何?想尋藉口相害先帝后代嗎?”
趙匡胤頓覺脈門一緊,整條左臂已是毫無感知,但恐方常勝盛怒之下,廢了整條手臂經絡,屆時卻是成了獨臂帝王,忙道:“朕、朕依先生所言便是……”
方常勝勁力一鬆,趙匡胤站身而起,舉手立誓,“大宋官家趙匡胤在此立誓,一,大周世宗皇帝的子嗣後代,無論犯有何種律法,皆不加刑于身。二,天下百姓農耕之地永不加賦。即日起至大宋後世帝王,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
方常勝雙眼精光一閃,“二,講出嚴秋、宮少文這兩狗賊所在。”
豈知趙匡胤卻爲搖頭道:“方先生與他二人有仇,但可憑本事自己去捉,但如此下憑本事挾持朕一般,朕但有權決斷自身之事,對於未犯律法之人,朕無權左右……”
方常勝一愣,“哦!?倒看不出你這條逆龍恩怨分明,好,好,方某就憑自身本事報仇,但有一日發現你使人護他,方某便是會來尋你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