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被沈子言這樣突然抱了起來,着實是嚇了一跳,雖然知道沈子言不會把自己摔下去,但是還是擔心。
笑着叫道:“子言,子言,你快放我下來啊!”
“子言!”
在前院的泉子和沈硯聽到雙喜的笑聲,都是鬆了一口氣,還好喜兒不氣了,也就是沈子言纔有辦法,能把生氣的喜兒哄回來。
轉眼便是第二日。
宅子算是收拾乾淨了,可未免也太乾淨了,缺不少的東西。
雙喜就琢磨着,要買一些回來。
家中以前的舊棉被,現在已經用不得了,雙喜尋思着,索性就都換上,還有茶具什麼的,也要買來。
沈子言卻是不願意讓她單獨出去的,雙喜知道沈子言爲什麼會這樣,一定是他還在意着以前的那件事情,雙喜含笑安慰着沈子言道:“子言,你莫要憂心了,這一次我和翠屏一起出去,還有着兩個丫鬟呢,這麼多人,不會有事情的!”
沈子言還是不放心,道:“不若我跟着你去吧?”
雙喜笑開了:“子言,你還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難不成要每時每刻的跟着我?你放心好了,青山縣的治安比青石鎮好上許多,不會有問題的。”
在雙喜的堅持下,沈子言這才鬆了口,可是卻依舊憂心。
雙喜卻是有自己的想法,上一次是自己不查,被人暗算了去,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她沒有那麼容易,再被騙第二次了。
雙喜家和翠屏家,緊挨着,走上一段距離,便到了翠屏家。
翠屏這時候正巧要出門去尋雙喜,一起去買東西。
“喜兒!我正巧要去尋你呢!”翠屏見雙喜就在自家門口。開心的笑道。
本來蒼白的臉色,因爲這幾日養的好,不但的脫離了安家,還一家人團圓了。心情自然也是暢快的,那蒼白之意,慢慢的退了下去,換上了紅潤。
按理說,一般小產之後,都是要靜養一個月的,但是翠屏剛剛小產之後,便沒少吃苦,身子是已經糟蹋了,便是現在重新回去靜養。也只能是讓翠屏不斷的想起這件事情,對身體的康復,也沒有什麼幫助。
還不如適當的出去走走,緩解一下心情呢。
今日的翠屏,身上着了一件桃粉色的裙子。上面繡着牡丹花,把整個人顯襯的,多了幾分精氣神和貴氣。
到是雙喜穿的素氣了一些,是淺綠色的,繡着竹葉的圖案的衣服,頭上彆着素銀釵子,到是有幾分仙氣兒。
兩個人走在一起。一豔一素,到是很打眼。
蘭香和竹韻,這時候是要跟着兩個人出門的。
翠屏轉身對着蘭香道:“蘭香,你跟好了……”說道這裡,翠屏想了一下,以後這些下人們。要怎麼稱呼喜兒呢?喜兒已經嫁做人婦,再稱呼姑娘不好,但若是稱呼沈夫人吧……讓雲家的人面子上過不去,稱呼雲夫人呢,沈家人肯定不開心。
斟酌了一下。她接着說道“這位是喜夫人,想必你們也是見過的,蘭香,以後出門,便由你跟在喜夫人的身邊。”
蘭香對於這個稱呼,覺得有些詫異,這個“喜”字,分明就喜夫人的閨名,難道她不用冠上夫姓嗎?
蘭香卻不知道,雙喜現如今有着兩個夫姓,這冠夫姓,有些麻煩。
但是蘭香好歹是在王家這樣的大戶人家呆過的,知道自己的本分是什麼,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於是並沒有多嘴,而是點頭稱是。
她看出來了,不管是哪一個主子,都是極好伺候的,她斷斷不會想着多嘴,去惹的這倆個主子不喜,到時候趕她出去了,以後她在怎麼遇見這麼好的主子呢?
竹韻卻是沒有蘭香這麼穩重,到底是心性不穩,也沒有做丫鬟的覺悟,於是好奇的問道:“小姐,喜夫人怎麼不冠夫家的姓氏呢?”
雙喜聽到這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有些好笑,剛剛翠屏的想法,她也是猜到了幾分,這簡直便是變相的謀權啊。
別看只是一個稱謂,但是其中的含意大着呢!
以後自己是喜夫人,便不是兩家的共妻,而是兩家的妻主……那些男人則被翠屏化爲了夫侍。
在安慶朝,也不是沒有有女人有幾個夫侍的事情的,當朝的公主,便有一位,娶了十幾個侍郎,更甚者,有一位女侯爺,整整娶了三十多個男人。
因爲這兩個人物,安慶朝中女人當家,成爲妻主的事情,雖然稀奇,但是在律法上,卻也是有着明文規定的,妻主是可以管理家中事務,甚至可以隨意休棄家中夫侍的。
若說叫沈家娘子,或者是雲家娘子,證明雙喜的身份,是共妻!那這喜夫人,便證明了,雙喜的身份不是那麼低賤的共妻,而是讓衆多女人羨慕的妻主!
雙喜好笑的看了翠屏一眼,翠屏瞪着大眼睛說道:“喜兒,我這不也是爲你好嗎?共妻雖然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但是說出去,多多少少讓人看輕!”
雙喜倒是不在意這個,她也知道,自己的那些男人們,也是不在意這個的,一想到自己若是一直叫沈家娘子,對大山和泉子,也多多少少有着愧疚,不管那妻主或者共妻什麼的,叫喜夫人,當真是一個折中的稱呼了,於是點點頭:“那我以後便是喜夫人,喜娘子了。”
翠屏自然感覺到了雙喜的漫不經心,有些無奈。
蘭香和竹韻聽着翠屏和雙喜的話,心中一下子恍然大悟了起來。
原來這位喜夫人,是一個共妻啊!前些日子瞧見的那些男人,竟然都是喜夫人的夫君!不得不說,蘭香和竹韻,都訝然了。
說起來,共妻着實是一個讓人同情的可憐身份,因爲一般娶共妻的人家,都是貧苦人家,山野村民,正值壯年的時候,自然不會憐惜這女人的,所以這共妻,都存在這一些悲情色彩。
但是蘭香和竹韻卻並不覺得,這位喜夫人會是一個悲情的共妻,沒瞧見嗎?那日見到的三個男人,可是一個比一個俊朗,那衣着雖然不出衆,可是和山野的那些村夫還是有着明顯區別的。
便是這幾個男人娶幾個妻妾,也不爲過啊!現在這幾個男人,竟然共妻!當真是匪夷所思。
蘭香和竹韻又偷偷的看了雙喜一眼,只見眼前的女子,巧笑倩兮,說不上哪裡美,可又無一處不美,舉手投足之間,俱是風情。
這樣的女子,便是那種能讓男人甘願俯首稱臣的吧?
其實雙喜便是真的妻主,也是應該被叫做安夫人的,但是翠屏對安家的印象太深刻了,也知道雙喜不喜安家,所以這纔想着以後讓下人們喚雙喜喜夫人。
除了以前跟着沈墨來了這青山縣城一次,雙喜這還是第一次逛青山縣城的集市。
人比青石鎮的要多,小攤位也比青石鎮的多上不少。
賣脂粉的,賣絹花珠釵的、賣糖人泥塑的、賣吃食的,應有盡有,讓基本上沒有離開過村子的翠屏,看花了眼,便是雙喜,也是帶着興致這裡看看,哪裡瞧瞧。
翠屏緊緊的拉着雙喜,若是把雙喜給丟了,她回去可怎麼交待!
兩個人萬萬沒有料到,在這裡,會瞧見熟人,安玉珠、安家婆娘、還有寶哥兒!
寶哥兒一眼瞧見了翠屏,便不管不顧的衝了上來,一把拉住了翠屏。
“幹什麼的?”雙喜見有人在前邊拉扯着翠屏,連忙喊道,說着便擡頭,怒目看去,眼前那一臉凶氣,滿身橫肉的不是寶哥兒又是誰?
“你放開!”雙喜一把將翠屏被寶哥兒拽住的衣角給扯了回來,然後怒目斥道!
安玉珠和安家婆娘,這時候也跟着寶哥兒過來了。
安玉珠打量了翠屏一眼,只見翠屏身上穿着一身的好衣裳,氣色極好,頭上還帶着金光燦燦的步搖,若是她沒有瞧錯的話,那可不是實打實的金子!
這個認知,安玉珠的心中莫名的起了氣,本以爲翠屏被賣了出去,就她這副姿容,怕是出去當苦役的,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這樣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至於寶哥兒心中更不是滋味,他本以爲自己瞧錯了,可沒成想,這還真的翠屏!
眼前的這個翠屏,讓他覺得好像不認識一樣,且不說那一身,只有有錢人穿的起的衣裳,便說那氣質都有了翻天覆地的的變化。
以前的翠屏,總是低着頭,唯唯諾諾的,現在的她,身上帶着一絲溫靜之氣,看着自己的時候,雙目明亮,沒有一絲的畏懼之意!
這個往日裡讓他多看一眼都嫌煩的女人,讓寶哥兒看走了神。
安家婆娘拉扯了寶哥兒一下:“寶哥兒!”不過是一個破敗貨,便是現在穿的好了,也不配她的寶哥了!玉珠的親事若是定了下來,到時候給寶哥兒找什麼樣的沒有?
雙喜防備的看着安家人,就要把翠屏擋在身後,誰知道翠屏卻是一臉堅定的拉住了雙喜,兩個人並肩站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