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絕影之力，我或許能幫忙。”
莫凡認真想了想，看着玉夫人，隨即小聲提了一句。
儘管莫凡儘量控制了聲音，可他才說完，大家還是紛紛朝他看了過來。
尤其是滿臉滄桑的袁放，憔悴的臉上，更是充滿了希翼的光芒。
唯有那兩位龍鷹閣的白髮醫者，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袁輔和袁獻的傷勢太重，這都快不行了，連他們二老聯手施救，尚且無能爲力，這個年輕人小小年紀，這口氣未免也太大了。
更讓他們難以接受的是，帳篷裡的諸位大人居然還真就相信了這個年輕人的口出狂言。
事實上，二老哪兒知道，換了別人敢這麼說，心情本就糟糕透頂的袁放，早就一刀過去，直接把人砍成兩半了。
可這人是莫凡，那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莫凡可是能重傷鎮山拜丞，力拼絕影武邑的超級強者，說不定人家還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呢。
可惜，莫凡還沒來得及出手，玉夫人就搖了搖頭：
“如果只是絕影之力，你醒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讓鱈兒去找你救人了。
我可沒忘記，當初漫天的黑影就是被你吞噬的。
可惜，太晚了，如今他們已經不止是絕影之力這一個問題了，他們太虛弱，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剛剛還生出幾分希望的衆人，聽完玉夫人的解釋，神色頓時再次黯淡了下去。
是啊，太晚了。
如果是幾天前，剛剛打退強敵的時候，莫凡若是能及時清除兩人體內的殘留絕影之力，兩人或許還有救。
可就這幾天時間，那殘留的絕影之力，就已經耗盡了兩人的力量，讓兩人虛弱到了極點，隨時都有可能逝去。
這時候，哪怕清除掉兩人體內的絕影之力，兩人也肯定撐不了多久。
玉夫人知道莫凡或許能幫忙，可那也得等莫凡醒過來才行。
誰知道，左等右等，當莫凡終於醒過來的時候，袁輔和袁獻兩兄弟就已經快不行了。
“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袁放嘶啞着聲音，低吼着問了一句。
龍鷹閣衆人紛紛沉默了，就連程鷹，還有其身後的兩名白髮醫者，也是一言不發。
“唉，如果不曾遭此劫難，閣裡還有幾樣吊命的寶物或許用得上，可惜，現在全都找不到了。”
石老深深嘆息，認真解釋了一句。
莫凡知道，石老這是解釋給袁放聽的，以免被人誤解。
袁輔和袁獻的身體太虛弱，經不起任何折騰了，不然，只要清除了絕影之力，兩人就有希望慢慢恢復。
而身體虛弱到極致這個問題並非完全無解，只要有辦法先吊住兩人的性命，然後再清除兩人體內的絕影之力即可。
吊住性命並不難，要麼是罕見的天材地寶，要麼就是用特殊方法刺激身體潛力。
但後者損傷本源，袁家兩兄弟又近乎油盡燈枯，這顯然行不通。
那麼，剩下的就只能是天材地寶了。
作爲帝國一流的武道勢力，諾大一個龍鷹閣，怎麼可能沒有用來吊命的天材地寶？
也不是龍鷹閣捨不得拿出來，實在是有心無力。
龍鷹閣被毀，不少藏寶都被毒皇使者搜刮一空，哪怕最後他們成功擊退了這些毒皇使者，可那些丟失的寶物，卻沒辦法一一找回來。
這是大實話，閣主程鷹實在是說不出口，其他程家老太上們又自恃身份不想解釋。
唯有石僕石老，他這已經是大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身份面子什麼的早已經不在乎，這才主動解釋，避免被誤會。
袁放乾澀的嘴腳動了動，最後神色黯然，什麼也沒說。
看着袁放失魂落魄，憔悴滄桑的神色，還有袁輔和袁獻毫無封神級別強者的威風，近乎油盡燈枯的慘狀，莫凡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可又有些猶豫。
絕影之力，他的噬靈驚龍決可以吞噬。
身體虛弱，經不起折騰，必須得有寶物先吊着命。
別人做不到，並不代表他不行。
但他還是猶豫了，因爲他的辦法非同一般，至少在古神帝國絕對是頭一份，也是唯一。
同樣，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絕對是後患無窮。
沒錯，就是屬於符紋師的手段。
吊着性命很難嗎？非得用天材地寶？
不，他只需要拿出血色治療靈紋，別說只是身體虛弱，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他也能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在古神帝國，他或許不是唯一的符紋師，卻絕對是唯一能使用符紋師力量的人。
可這裡裡外外，人實在是太多了，一旦他出手救人，哪怕再怎麼隱瞞，這符紋師的身份恐怕都很有可能會暴露出去。
然而，這是兩條人命，明明可以救，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人家在那兒等死，這一刻，他的內心無比煎熬。
“救，還是不救？”
任何人的生命都無比珍貴，別人是這樣，可他自己也不例外。
如果爲了救人，卻把自己搭進去，這不僅傻，也同樣是不尊重生命。
可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問題是，他若不出手，袁輔和袁獻必死無疑，而他若出手，僅僅是可能暴露符紋師的身份，卻未必會危及到他的性命。
前者是必死無疑，後者是未必會死，同樣都是生命，區別在於後者是他自己的生命，這真的很難做出選擇。
眼看着袁輔和袁獻的生命氣息越來越弱，再不出手就真的來不及了，他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現出前些天大家坐在一起時的情形。
終於，莫凡苦笑着搖了搖頭。
“果然，見死不救，真是太難了。”
心裡暗自腹誹的同時，他深吸了口氣，擡頭再次看向了玉夫人。
“如果身體太過虛弱的問題，我也有辦法解決呢？”
莫凡神色多了幾分鄭重，聲音聽上去沒有半點的猶豫。
“什麼？你確定？”
玉夫人微微一怔，隨即似乎明白了什麼，眼睛頓時一亮，但她還是忍住激動，輕聲問了一句。
聽玉夫人遲疑的語氣，莫凡就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可只是微微遲疑了一下，他還是點了點頭。
若是救人的同時，勢必會危及到自己的性命，他絕對不會有半點猶豫，果斷放棄出手。
可僅僅是可能危及到他的性命，那他就沒辦法見死不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