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北冥有魚其名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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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鯤羽後的一個月,李輝騎着青牛四處穿梭,已經記不清鑽了多少道山溝,探訪了多少處古老洞府,將看得上眼能蒐羅到的好處全部納入法櫃。

“喂,老頭,咱們怎麼又繞回來了?”繡球萬分不解,這一個月過得相當精彩,本以爲老頭要打那些金鸞的鬼主意,結果這傢伙騎着青牛跑回了山海。

“老夥計稍安勿躁,聽老夫慢慢與你道來!”這句話成了老年李輝的口頭禪,他騎在牛背上放眼望去,發出讚歎:“多麼壯闊的山海!山無窮,林無盡!老夫之前計算有誤,金鸞洞天周圍的光陰之力要比預計稀薄,所以還能駐留十五天。就此地吧!設下符陣,老夫要以法相出遊,去的時候輕裝上陣能快些。”

“法相不是隻能兼顧十萬裡嗎?難道你有辦法跑得更遠?”繡球不解。

老李點頭說:“辦法是有滴!用鯤羽繪製符旨,造一頭鯤鵬與法相相互借力遠遁,同時還要兼顧儲物和收取之能。當然,不能裝太多東西,裝得越多,速度越慢,非緊急情況最好不要消耗它的力量。忙了一個月,爲的就是湊夠媒介繪製這卷符旨。老夫要矇蔽天機,隱藏衆多秘聞,天機,道法,妖術,留言給現在的我,希望可以改變命運。”

繡球難以置信:“你說什麼?我們忙了一個月只爲繪製一卷符旨?”

“已經很不錯了!”老李十分得意的說:“也就是現在,老夫回到大千洞天佔得先機,往前推兩千年,往後推兩千年,上下四千年都沒有機會讓我們繪出這卷鯤鵬符旨來。日後有一羣修士專門從光陰之河撈取奇珍異寶,所以這個世界的機緣會越來越少,少到令人傻眼!”

“這……”繡球半天才反應過來,有些沉重的問:“什麼時候機緣開始減少?”

“覲天宗收下三百六十名真傳弟子的半年後,天機混亂不堪,到時日後有能力將手伸入歲月長河的修士都會出手,他們需要資源對抗敵人。這個時代的高人決定放任不管,算是與未來修士妥協。即便如此,也只是吊命而已!”老李摸出一隻葫蘆仰頭灌酒,大山中有靈猴懂得釀酒,路上“採集”了不少猴兒酒。

一人一妖同時沉默了,很難想象未來修士們活在怎樣的壓力下,這個話題只要觸及一點就會覺得無比沉重。

“好酒!哈,還是這個時代的酒最好喝!”老李振作起來,說道:“不管怎樣,老夫要助自己衝破束縛,就不信破不開他奶奶的道心種魔。”

“來,繪符旨!”繡球鼓起勇氣說:“我也要打破命運枷鎖。”

“哈哈哈,正該如此!”

老李猛灌猴兒酒,以古腔豪邁唱道:“烏飛金,兔走玉,三界一粒粟。山河大地幾年塵,陰陽顛倒入玄谷。人生石火電光中,數枚客鵲枝頭宿。桑田滄海春復秋,乾坤不放坎離休。九天高處風月冷,神仙肚裡無閒愁……”

繡球覺得老李不像修士,更像戰士,鬥了一輩子,與天鬥與地鬥與自己鬥,還好一直沒有放棄,他身上肯定有說不完的故事!

“哈!筆來!”李輝扔掉酒葫蘆,呵出漫天酒氣化作雲霧,符筆蕩起妖氣沖霄而起,他下面要繪製的符旨事關重大。

“符,符,符,道,道,道!!!”

“符本是道,道既是符!”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光陰入墨來,百代蘊符光,老夫窮究一生浸淫此道,筆縛空中雲,符印水中月,一氣結成符,符運分天地。今天機會難得,繪製鯤鵬符旨,上面每個字都強如玉符,且陣鎖連環可以身化鯤鵬遨遊天下!”李輝說着甩出一大堆古老法寶和靈寶,揮手之間全部化作塵埃。

“嗡嗡嗡……”銀蛇手鐲背部亮起一道道黑紋,在老李的操控下,這些黑紋竟然一點點變成金色,接着金紋再次變成黑色,再之後三變轉成紫色,總共三十三道紫紋蘊藏難以想象符力。

“銀蛇啊銀蛇!你最爲神秘,悟了兩千年仍未悟透!”李輝搖頭,鋪開青色符旨,開始運用各種瑰寶調製符墨。他的速度非常快,思路已經成熟,三息之內準備就緒,手中筆走驚天!

“咔嚓……”金鸞洞天之中落下一道劫雷。

電光出現之際,李輝甩出一滴符墨,頓時在空中成符,瞬息印入劫雷。

眼見一道道劫雷出現,卻隨着第一道劫雷打轉,在頭頂上十幾丈盤旋不休,就是落不下來。

“北冥有魚,其名爲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爲鳥,其名爲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而無所至極邪?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爲之舟……”

“咔嚓,咔嚓,咔嚓……”天地大怒,此等符旨不該存世,超出了天地之規,必須予以滅除!

李輝甩動符筆大笑:“哈哈哈,再來三滴墨,等會這雷劫用得上。”

筆鋒點點刷刷,似在跋山涉水,似在行軍打仗,似在月下吟唱。

不經歷人生百態,不勘破一次次生死難關不足以書寫此符。它囊括了所有符道至理,將十方天地錄入其中,其中的辛酸和苦難幾人能懂?

“收筆!”

李輝收筆,不過這並不代表符旨已成。

他急忙取出三塊邊荒異石來,每塊邊荒異石可以造就一位大妖,卻用力砸在符旨上,爆發出原始妖氣。下面取出孕育青牛的怪蛋,貼上一張張符籙引出龐大妖氣來,趕緊掐訣注入符旨。

“好,再來!”

接下來,李輝取出淚金龍蝠的翅膀與各種羽毛,其中不乏金鸞羽,瘋狂砸在符旨上。又拿出百十來塊擁有法天象地之能的奇石,統統砸了進去。

整個過程極其繁複,投入的寶物不計其數,最後符旨之上所有符紋生出重重變化,變得極爲妖嬈,不過這份妖嬈很快沉澱下來,轉爲中正平和,彷彿個個符字已經成道,身具無量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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