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飛刺過來的紫雷利芒劍,關東石隨手抓攝住,砰的一聲將之捏成粉末,對於不死之身境界的修士來說,地器根本是玩具一般的存在,縱然是絕品地器也是一樣,僅僅是一件玩具而已。
此乃雷天童的本命法寶,一擊被粉碎,當下口吐鮮血,面色慘白,只是他一雙幾欲冒火的眼睛,依舊緊盯着關東石不放。
“好歹也認識二十多年了,殺你們未免有些不近人情,滾吧。”關東石淡淡說道。
雷天童緊咬鋼牙,狠狠地說道:“你爲什麼要殺同門師兄弟,爲什麼要破壞紫雷宮!”
“愚蠢,還不明白嗎?”關東石嘲笑道,“從一開始,我就是衝着紫雷宮所封印的法寶才拜入門派,蒐集情報,如今組織命令,將整個紫銀大世界毀滅,我自然是當仁不讓,率先將第一仙門,紫雷宮給毀滅,將這份功勞搶佔在手。”
“你,你這混蛋!”雷天童的憤怒衝破極限,不要命地妄圖衝殺出去,卻被身側的周玲香拉拽住,那纖細白嫩的手掌,死死地捏住雷天童的衣袖,這從始至終低着頭的少女輕聲抽泣,擡起頭兩條淚痕依舊沒有停止,楚楚可憐地看着關東石,說道:“鄭師兄,你剛纔說的都是騙人的,對吧,你是一個好人,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師兄,這一切都是別人逼你的吧,是他,是林辰,是他逼你的,對吧!”越說,周玲香越是激動,到最後,甚至祭出飛劍,向着林辰衝殺過去。
然而,一股無形的磅礴勁氣將周玲香封鎖住,鮮血四濺,周玲香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去,胸腹之下已經被關東石的手臂生生洞穿,鮮紅的血液不斷流淌出來,那俏麗大眼的淚水枯乾,化爲血紅的液體順着光滑俏麗的面龐流淌下來。
“對於愚蠢的女人,我已經厭倦了。”關東石乾脆地將手臂抽出周玲香的腹部,遍佈着鮮血輕按在其面龐之上,沾染的鮮血留下一個大大的血掌印,同時綿長勁力開始壓縛過去,似要將周玲香的頭顱捏爆,口中不忘說道:“順帶說一句,首當其衝毀滅紫雷宮是我的計劃,也是我將林辰拉來紫一同破壞雷宮,我纔是主謀,林辰兄不過是一個幫兇。”
正在這時候,雷天童不知道哪來的力量衝過來,一把拽住周玲香脫離關東石的掌控,同時儘可能地拉開距離,但是關東石不屑一笑,身影已經到了雷天童面前。
對於一名凌天四重,修成不死之身的存在,小小的金丹修士只是一介螻蟻,隨手一拍就可以輕鬆地碾死。
“鄭石,終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爲所有死去的紫雷宮修士報仇!”
對此,關東石面露嘲諷,冷聲道:“暫且不論你有沒有這個潛力天賦,就因爲你這句話,我便會將你斬殺於此。”
“好,你殺了我吧,但請放過周師妹!”周玲香剛纔已經昏厥過去,此刻在其懷中,鮮血尚未停止,命在旦夕。
關東石哼了一聲,隨手一個寫出兩個字,一個“痛”,一個“睡”,分別沒入雷天童和周玲香體內,當下,雷天童吃痛出聲,耳邊傳來關東石淡漠地聲音,“想死可沒那麼容易,我要讓你永無止息地痛苦,而這個蠢女人,將要面臨無盡的沉睡,在睡眠中老去,在睡眠中死亡。”
說着,關東石丟出一句話,道:“還有一點,我的真名是關東石。”
話落,他已經凌空飛起,林辰自然是緊跟其上,畢竟對於紫銀大世界,關東石比他了解,這貨纔是嚮導。
只是,對於關東石先前的行徑,林辰看出一些花樣,便隨口說道:“你剛纔的表現都是故意的吧?”說實話,關東石的表現十分完美,幾乎亂真,但一種莫名的違和感,直覺告訴林辰,這一切只是演戲。
關東石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只是一個實驗罷了,當一個人揹負整個門派的血仇,在深愛之人悽慘命運,以及自身痛苦之下,能否成長到威脅我的程度。”
“你不怕被他殺死嗎?”
“我並非自大之人,然而自信還是有的,何況,他的存在若能成爲一個讓我時刻警惕,不忘進步的動力,何樂而不爲呢。”關東石說着,似乎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出聲道,“現在我們前往銀藥谷吧,那同樣是一個大門派,傳聞有一件上品天器銀草丹爐,且銀藥谷是一個以煉丹爲主的門派,故而擁有海量的天材地寶,靈丹妙藥,如果徹底劫掠掃蕩,各種資源足夠我們大手大腳地揮霍四五十年。”
“竟然還有這等好地方,加快速度,全速飛行,絕對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林辰當即心動,沒人會嫌天材地寶和靈丹妙藥匱乏,多多益善,縱然自己用不上,也可以拿來培養手下,出售交易。
然而,二人剛飛出一會兒,路過一座山峰,磅礴劍氣肆意縱橫,關東石停頓下來,一愣道:“劍一閃?”
林辰也隨之停頓,凌立虛空,投目望去,卻是兩名年輕的男劍修正在廝殺,一名男子漆黑長髮劈落下來,遮掩住眼睛乃至大半張臉龐,一身簡單甚至可以說是襤褸的黑袍,手中之劍也尋常一般,只是普普通通的下品地器,另一名男子金色短髮微微倒豎,深藍雙眸,一張英俊瀟灑的帥臉,一身錦衣玉袍,透出華麗與嬌貴,手中之劍同樣不凡,吞吐劍芒,銀光閃耀,揮舞間引動天地之中的五行金銳之氣,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中品天器。
至於修爲,也是十分古怪,黑髮男子是凌天三重,而金髮男子是凌天四重,從氣息之悠長來看,甚至是四重巔峰的存在,僅差一步領悟一念空間法則,便可踏入五重境界。
修爲差一重,兩人你來我往,劍氣縱橫,卻是互不相讓,實力在伯仲之間,一旁的林辰看在眼裡,是越看越迷糊。
有時候,修爲並不能決定戰力的高低,比如他自身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可修爲法寶都是金髮男子佔優勢,而黑髮男子揮着把破劍,也沒見什麼特殊的神則啊,大道啊,甚至於招式也是普通尋常,愣是絲毫不輸於金髮男子。
“對了,你認識的是哪個?”剛纔關東石吐露了一個名字,劍一閃,應當是其中一人。
“金色頭髮的,他叫劍一閃,是組織年輕一輩的第一劍修,同時也是新任的獅子座,黃道十二宮之一。”
“獅子座?”林辰上下打量着劍一閃,此人實力的確不俗,然而,若只是表面這些的話,可能還不如沒有獲取天雷殿前的關東石,而且此時此刻,他和黑髮劍修比鬥,佔據修爲和法寶優勢,仍只是不分勝負,實在不怎麼樣。
不過,若沒有一兩張底牌,也就沒有資格成爲黃道十二宮之一了。劍一閃長劍猛刺,一股決然不會頭的氣勢,暴起直取黑髮男子的咽喉脖頸,這一劍夠快夠狠,尤其是那股氣勢,已然是形成專屬自身的劍意,然而黑袍男子來不及躲閃,便乾脆不去躲閃,空閒的一隻手擡起,兩根手指不輕不重地夾住劍一閃的利劍,同時握劍之手同樣一招直刺,乾脆簡單,毫不拖泥帶水,如同流水自上而下一般,理所當然地刺出去。
只是,這一劍卻落在一柄利劍之上,劍一閃的左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柄鋒芒利劍,與右手之劍相似,卻更長,更粗,同時,也更強,乃是上品天器。
橫劍阻擋住黑髮男子繼續刺過來,彼此的一招刺擊均被對方化解,各自收劍微退,拉開距離,但不到一息的時間,再度默契地衝殺在一起,只是與之前所不同的,劍一閃已經不再是一柄劍,而是兩柄劍,同時,他左手的上品天器寶劍明顯威力更甚,相應的,他左手所出之劍,也更快,更絕。
劍意縱橫的一戰,似乎要以劍一閃的雙劍齊出而取勝,可短瞬之間,變化皺起,黑髮男子暴喝一聲,嗡的長劍發出鳴嘯,顯現出一道乳白色的凌厲劍芒,同時,他的全身運轉傾泄出同樣的凌厲劍芒,霸道劍意縱然是劍一閃也不得不遠退,與之拉開距離。
“這是,以人爲劍……”神識海內,夜蒼穹驚呼道,“竟然還真有人能煉成,當初也只在天道宗的密卷中看到,乃是一些劍修摸索出來的修煉方式,以人爲劍,納劍芒入體,凌厲劍意傷敵又傷己,且會將命格修改得過於鋒銳而不懂變通扭轉,容易隕落早逝,許多人在修煉過程之中就殞命死去,能夠修成到如此境界,絕對是萬中無一的天才。”
同樣的,劍一閃作爲混亂組織年輕一輩的第一劍修,知曉對方是以人爲劍,之前的許多疑惑迎刃而解,同時心生一股洶涌戰意,暗道:“以人爲劍又怎麼樣,本公子可是黃道十二宮之一的獅子座,鬼斬劍道的繼承者!”
“到此爲止。”一個蒼老聲音突兀響起,幾乎是這一瞬間,本來爆發出凌厲劍芒的黑髮男子立馬恢復如初,將出鞘之劍收回劍鞘,古井不波,沉穩安靜,和之前彷彿判若兩人。
可如此一來,劍一閃頓時雙眉緊皺,他正是戰意滔天,準備動真格了,結果人家說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