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人一直喝到了深夜,連愛德文·盧卡斯都醉過去了,葉離更是被人擡進了一間僻靜的小屋中。
這裡也是營地裡軍官住的地方,都是獨立的一間,位置相對安靜一些。
蠻族的兵士們在將葉離安置好以後,就離開了房間,留他自己在了裡面休息。
然而就在這些蠻族士兵離開了一會兒工夫之後,本來如同一灘軟泥一般躺在牀上的葉離,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此刻的雙眼裡,哪裡有絲毫的醉態,臉上原本的酡紅頃刻間便完全消失,葉離又恢復了清明模樣。
他一屁股從牀上坐起身來,側耳傾聽了一下,發現周圍半點聲音都沒有,一片安靜。
“葉離,你已經打定主意現在離開了?”
吞日的聲音突然響起。
葉離點點頭,道:“沒辦法,我要是回了法蘭特帝國必定是萬衆矚目的,到時候想跑可不容易。
畢竟在法蘭特帝國的境內,愛德文·盧卡斯擁有絕對的掌控度,我一跑全天下所有人都會來找我。
現在我們在蠻族地盤上,與金德帝國也接壤,而我要去的西南海域方向,本來就在金德帝國的邊緣區域上。
只要我從這裡逃跑,愛德文·盧卡斯就沒有辦法發動全天下的人找我。
而我只要能偷偷跑到金德帝國去,越境進入其中,他們就無法再找到我了。
到時候天高任鳥飛,我直奔西南海域,想辦法找船回家去。”
當葉離說到“家”這個字時,心中涌起陣陣激動之情,他離家已經有很久了,心中對於葉家,對於鑄器堂的牽掛可是與日俱增的,現在馬上就能動身踏上回家的路,這叫他如何不興奮。
吞日聽到葉離所說,點點頭,道:“嗯,你這個計劃倒是很大膽,也很不錯。
現在離開,估計會完全出乎其他人的意料,想必是誰都不會料想到這麼一出,逃跑的機率反而要大得多。”
說話間,葉離又偷偷摸摸的跑到門口觀察了一下外面,整個軍營裡到處都是喝醉的士
兵,死裡逃生的他們只想要大醉一場,別的念頭早就丟到了一邊。
愛德文·盧卡斯他們都已經喝多了去休息了,營地裡除了一些有特殊安排的士兵還清醒着,其他人都已經睡去。
葉離深吸了一口氣,轉身來到小屋中的牀前。
他從懷裡摸出了一封信放到了牀上,上面寫着“凱帝文、皮埃爾、洛倫茲親啓”,隨後便又邁步走到了小屋門口,將臉色憋出了酡紅來,假裝醉醺醺的樣子,踉踉蹌蹌的走出了屋子。
按照現在的情況,周圍根本就沒人注意到他,葉離假裝要去找地方撒尿的樣子,半扶半蹭的貼在陰影中往前走,很快就來到了軍營邊緣位置。
這裡屬於阿依那部統治區域的腹地,本來戒備就不算太森嚴,加上今晚上的特殊情況,更是少有人值守,葉離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任何盤查的人。
看了看四周,趁着沒人注意,葉離也沒有使用靈元,只是一個翻身便出了營地圍牆。
落地之後,他看了看四周的狀況,閃身就鑽入了旁邊的一片林地中。
葉離的動作很快, 他早在來這裡的時候,就刻意研究過地形了,所以知道往哪個方向逃跑最好。
跑了一段路之後,葉離朝着不遠處的林中吹了聲口哨,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出來,之間一頭白金色的大狼,一臉興奮的從中跑了出來,大狼正是葉離的妖獸夥伴小金。
本來衆人在這次的戰鬥中,都沒有帶自己的妖獸夥伴,畢竟衆人對妖獸的控制力都算不得太強,一些複雜的戰鬥方式,是很難讓妖獸進行配合的。
特別是人一多,妖獸一多,控制起來就更不容易了。
所以一般只有小規模戰鬥,人們纔會使用妖獸的力量,大規模的戰鬥,都是靠人類自己的配合來完成。
本身葉離是不應該將小金帶在身邊的,不過他爲了這次的逃跑,其實已經暗中策劃了很久了,所以這次也就讓小金一路上偷偷摸摸的跟在不遠處。
作爲妖獸夥伴,小金的脖子上是拴着一根緞帶的,以此告訴他人妖獸有主,一般人也就不會想要來攻擊或者獵殺了。
畢竟誰都不知道妖獸的主人是什麼級別的高手,也不知道妖獸的主人是否在旁邊,畢竟妖獸與主人之間有着靈魂的鏈接,因此很可能會在妖獸被攻擊的瞬間趕過來。
小金在偷偷跟了葉離一路之後,終於是在前一天就來到了軍營附近等待葉離。
此刻在葉離偷偷摸摸跑出來之後,小金也是一臉興奮的上來迎接。
用毛茸茸的大頭蹭了葉離一會兒之後,葉離道:“好了小金,我們要離開這裡了,你的腳程速度不比我慢,甚至比我的耐力還好,不如你就託着我走吧。”
小金對此是毫無牴觸,當即伏下了身子,將下巴貼在地上,等着葉離騎上去。
葉離笑了笑,摸了摸小金柔軟而堅韌的長毛,一個翻身就騎到了小金的背上。
重新確定了一下方位之後,葉離輕輕一拍小金的脖子,小金頓時如同一隻離弦的快箭,朝着遠方電射而去。
有着風行之力加持的小金,就如同隨時隨地都在使用加速的風行符咒,身形輕盈速度迅疾無比。
小金畢竟是元胎期後期的妖獸,身體力量驚人,以葉離的重量,即便是坐在小金身上也恍如無物,對小金沒有絲毫的影響。
一人一獸以最快速度趕路,在天空發白之前,他們就已經完全離開了阿依那部主城範圍。
等到太陽一直升到天中,所有人都醒來了,各大勢力的部隊已經集結準備離開之時,愛德文·盧卡斯他們纔想起葉離還沒有過來。
於是愛德文·盧卡斯對凱帝文道:“凱帝文先生,葉離大師還沒有起來嗎?”
凱帝文也有些奇怪,道:“我以爲師父昨晚喝的實在太多,所以一直沒醒,所以也就沒去叫他,不過睡到現在也應該醒來了吧。”
愛德文·盧卡斯笑了笑,道:“他昨天可是一個人喝翻了阿依那部諸多好漢,的確是喝的太多了。
不過現在已經到了啓程的時間了,勞煩你去叫他一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