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微細劍光,充滿了費爾南德的雄壯身軀,還在撕扯着他的精血。
鬱牧人在彩色雲海中揮劍,可那一束束,因其而形成的劍光,還在持續地,從他體內攫取力量,制衡着修羅將軍。
“天水之劍”鬱牧,劍宗第九劍仙,看似只在和胡彩雲戰鬥,其實是以一敵二。
重返自在境的桃花夫人,九級血脈的費爾南德,皆在他滔天劍意的壓制下。
他對待黃柏奇的凌厲,也讓虞淵暗暗驚奇,心想當年很靦腆的一個小子,在這三百年究竟經歷了什麼,變得如此狠辣,且如此有威嚴?
看的出來,黃柏奇,盧睿這些天源大陸的修行者,打心眼裡怕他。
該是,見過他的某些恐怖手段……
“虞淵!”
後方的“灰暗樂土”,突然傳來艾蓮娜急切的嚷嚷聲。
身形微震了一下,虞淵頓時收斂擴散的念頭,一道赤紅血光,從他胸腔逸出,如一尾血蛇進入費爾南通體內。
他想看看這位將軍的傷勢如何。
“唔!”
血光入體的霎那,虞淵彷彿看到一幕奇觀,在費爾南德體內上演。
密集的劍意,形成了一張神秘的大網,充滿了費爾南德的血肉,蠶食其血肉生機,維繫着劍能的運作。
此劍網,在不斷消耗着費爾南德的力量壯大。
“果然是浩漭叛徒!”
一位腳踩奇異冰水池塘的刻薄女人,板着臉,怪里怪氣地說話。
池塘中,一尾尾形若寒晶的鯉魚,輕快地遊弋着。
長臉的女人,渾身透出寒陰宗的氣息,讓虞淵都不需要動腦子,就清楚了她的宗派背景,“給我滾遠一點!”虞淵皺眉。
呼!
煞魔鼎應聲而去,一簇簇煞魔的魂影,從鼎口涌現。
大鼎朝向那位女子時,望着古靈精怪,長相甜美的虞依依,悄然冒頭,以白皙如玉的一隻手,遙遙點向女子的眉心,笑眯眯地說:“拘魂。”
數百煞魔齊齊發力,中央的一盞黃燈,燈芯釋放出昏黃的光芒。
寒陰宗的那位陽神大修,眼神忽然呆滯了,然後就見一道精魂,從她自己的眉心內,一點點飄了出來,彷彿想要乖乖地,主動飛向煞魔鼎。
這一幕畫面,看的其它隕石上的幾位大修,有些毛骨悚然。
和他們同一境界的寒陰宗女子,絕對不是弱者,可偏偏毫無還手之力,就因虞依依的一句話離魂,這是什麼情況?
“咄!”
彩色雲海深處的鬱牧,無奈地,張口發出一個音符。
煞魔排布的陣列中,燃燒着的昏黃燈芯,突兀地熄滅了。
就要離魂的寒陰宗女子,一個激靈後,瞬間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再也不敢看煞魔鼎一眼,踩着那冰水池塘,立即如電般後撤。
“鬱牧,你算什麼好漢?”
桃花夫人很是不滿,似乎覺得這位劍宗的大劍仙,在自己的彩色雲海內,還不斷插手別的戰局,未將她放在眼裡。
“你也沒盡力,我又何必那麼認真?”鬱牧周身,環繞着一條條的水龍,他顯得無比的放鬆和淡定,“我不擅廝殺,只是精通纏繞之劍道。我呢,就只是攔着你們,讓你們走不脫即可。”
他仰頭,看了看那些衝撞星族戰艦的金巖獸,道:“等他們回頭再說。”
這位大劍仙,擺明了出工不出力,壓根沒有想拿出壓箱底手段,和胡彩雲拼死的想法,而且還不怕被人看穿。
“你還真是……”
面對着這位,明顯很敷衍參戰的大劍仙,桃花夫人翻了一個白眼,“虞淵,你要不趕緊將人帶上灰暗樂土?”
“那可不行。”鬱牧插話。
“的確不行。”
佇立原地,一動不動的費爾南德,苦着臉,以字正腔圓的浩漭人族語說話。
這話,他是對虞淵說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張縝密的劍意怪網,已漸漸充滿他的血肉臟腑。
在他每一塊血肉,每一條筋脈血管內,劍網渾然一體,自帶玄奧。
彷彿是“天水之劍”的大道展現,印刻着無窮力量。
此劍網傳遞來的氣息,讓他知道,他只要敢於活動肢體,劍網內的可怕劍意,就會向其血肉滲透,會令他的傷勢,一瞬間加重數倍。
這也是,雷宗的黃柏奇一劍刺來,他明明早有感覺,卻無可奈何的原因。
被黃鉑金刺一劍,只要不是心臟,別的都還好,不過是傷上加傷罷了。
可如果他動了,爲了黃柏奇的那一劍,令那張鬱牧刻意編織的劍意怪網失衡,他就完了。
咻咻咻!
道道赤紅血芒,還有一縷縷精煉的靈力,混雜着虞淵的魂力,大張旗鼓地滲透到費爾南德的血肉中。
神色凝重的虞淵,也深刻認識到了,那張劍網的存在,感知出內含的劍道奧妙。
他現在做的,就是試着以他的力量,以他參悟的劍道,以他對衆多力量的認識,破解鬱牧遺留在費爾南德體內的“天水之網”,好讓這位修羅將軍能安然活動,逃脫鬱牧的封禁和後續殺招。 ωωω ◆т tκa n ◆C 〇
此網不破,費爾南德的性命,就一直在鬱牧手中。
“洪前輩,你要有本事解開,人你帶走就是。”
鬱牧看出了他的想法,眼中充滿了欣然之意,狀若隨意地揮了揮手,“盧睿,你也不是對手,趕緊退遠一點。”
一道道沛然劍能,竟然從黃柏奇鬆開的細劍傳來。
那柄劍,突然閃出明耀的雷光,在衆多由虞淵體內的血肉精氣,衍變的金巖獸內飛竄,將虞淵的氣血打散。
他人在桃花夫人的彩色雲海,御動黃柏奇的那柄劍,以雷電之力,助盧睿脫困!
使得壓力巨大的盧睿,一個恍惚,就見身邊再沒有翻涌的氣血,暴躁的金巖獸。
盧睿倒是識趣,向鬱牧一躬身,掉頭就離開了這塊隕石。
黃柏奇猶豫了一下,連那柄劍都沒敢握,也和盧睿一樣,轉身飛向別的隕石,隔着幾十米,緊盯着虞淵。
“鬱牧啊鬱牧,你現在架子很大啊。”虞淵撇嘴。
“沒辦法,我是宗門栽培的,總要爲宗門做事。”鬱牧苦着臉,只有在面對虞淵時,纔會顯得那麼懶散,那麼的無奈,“其實我很怕,很怕前輩放毒。”
“毒?”
虞淵愣了一愣,心道:這傢伙難道是在提醒我什麼?
他當然知道,鬱牧已經賣給他人情了,不然費爾南德早就死了,不會如現在般,只是被體內一張劍網封禁血脈。
突然間,一聲鶴鳴,從遠方傳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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