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關陰雲密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有關鎮天侯各式各樣的傳說正在各地瘋傳,轟動性越來越大,誰都沒想到鎮天侯的‘前身’還隱藏另一個曾經轟動一時的身份。
但對於普通士兵而言,並不清楚軍部高層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動。
軍部乃是掌控人族命脈的至高機構,任何變動都能影響到東神洲的未來,更何況這一次天老聯合各方實權長老,啓用投票制度,暫時罷免了大長老!
而今的天老取代大長老身份,可以說成爲雄關權力最高者,畢竟他還有一層雄關護道者的身份!
“滴嗒……”
主城區的刑法堂,充滿了死亡壓抑,非常的昏沉。
刑法機構,恆古長如此。
穿過一條條陰暗的走廊,軍靴踩在潮溼的地面上,血水濺射,氛圍更顯得沉悶而又壓抑,充滿了無盡的死亡危險。
“嘩啦啦……”
鎖鏈聲,哀嚎聲,嘶吼聲,鞭打聲,接連傳入耳畔,這是來到了內牢房,猶如惡鬼窟,密密麻麻的黑色監牢,望不到盡頭。
鈞天帶着枷鎖走來,濃密的黑色長髮披在肩頭,踩着血水一路前進,很平靜。
他的眼神清澈透亮,額骨閃爍的鎮天侯印記引人矚目,驚動了一些罪犯,這是什麼樣的恐怖身份,還是一個少年,怎麼會被囚入監獄?
“鎮天侯封號……”
路過的獄卒發出驚恐的話語,迴盪在陰森的監獄中,許多垂死的罪犯紛紛爬了起來。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走出了一代鎮天侯,他是天族的絕頂奇才嗎?新一代的軍候爭霸戰已經結束了嗎?”
“哈哈哈,天族的絕頂奇才怎麼會關押在這裡,他們就算犯了罪,也會發配到學院去改造!”
“哇哈哈,堂堂鎮天侯竟然和我們睡在一座監獄中,看來未來有樂子了。”
“小子,在裡面別狂,否則有罪受,老老實實告訴我,斬首小龍王的四四四四,在軍候爭霸戰取得了什麼戰績?”
“哈哈哈,你們還不知道吧?戰神雲天已經擊敗了仙人洞的無敵神話,不過後來他身中奇毒,或許現在已經毒發身亡!”
“什麼,還有這檔子的事,看來這些天驕還沒有我們過得舒坦,最起碼我們還活着!”
這座監獄羣魔亂舞,牢囚中伸展出血淋淋的大手,恨不得將鈞天抓來,挖出他的記憶,瞭解外面發生了什麼。
“這就是監獄生活嗎?”
鈞天步履沉穩,他這一生快意恩仇,斬首過洞天之主,鬧騰出北極風暴,超級大戰中揮灑熱血,位列戰功榜第一,一步步登臨鎮天侯大位!
回望這一生,雖然談不上逍遙自在,但也是橫刀立馬的大將軍,叱吒戰場的鎮守使!
當然,他沒想到的是,現如今被帶上了枷鎖,壓入了監獄,成爲了一名特殊罪犯,被帶到了天字號牢房。
“站起來,這裡不是你能坐的!”
四位押送鈞天前來的執法者臉色驚變,呵斥坐在審訊位上的少年,有人甚至拔出了腰間的冷劍。
“你們對我最好客氣點。”
鈞天淡淡看了眼他們,道:“天老在什麼地方,大費周折把我帶到這裡,怎麼不見其人?”
“你以爲你還是鎮天侯嗎?你來這裡是蹲監獄的,沒有資格面見天老,再廢一句話舌頭可就沒有了!”
強勢的執法者抽出佩劍,神情冷酷走來,以劍胎貼在鈞天的面孔上。
“就你們這些跳樑小醜,也敢在我面前動武!”
鈞天通體神力共振,硬生生崩斷了黑鐵枷鎖,體甲復活的剎那間彈指震在劍胎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啊!”
這位執法者的虎口都被震裂了,發出痛苦的哀嚎聲,緊接着被鈞天一耳光抽出了牢房,砸在陰暗的走廊上,腦袋貼着地面犁出一條深坑。
“什麼?”
內牢房陡然間沉寂無聲,成片成片的罪犯呆若木雞,當望向天字號牢房的時刻,發現另外三位執法者直接被打了出來。
這讓他們皮骨發寒,見過兇人,但沒有見過膽敢在監獄對執法者動武的兇人!
“來人,快來人啊,有人要造反,有人要越獄!”
四位重創的執法者紅着眼睛咆哮,聲音傳出了很遠,震動了整座內牢房,大批執法者聞訊趕來。
“能不能安靜一點?”
鈞天眼神很冷,體甲天胎蒸騰着萬道之光,沉睡的萬靈爐隨之復活,整座內監牢都在顫慄,硬生生鎮住了殺來的執法者。
“咚咚咚……”
腳步聲傳來,那是一位金袍老者,鶴髮童顏,如同老仙翁降臨在陰暗的監牢中,壓制一切不穩的因素。
“天老!”
數不清的罪犯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他老人家怎麼會屈尊來這裡?
“年輕人,你以爲冊封了鎮天侯,就可以在雄關橫行無忌?”
天老走向內牢房,始終很平靜,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橫行無忌的是你,不是我。”
鈞天冷漠道:“你兜了這麼大的圈子把我帶到了這裡,想要幹什麼直說,別扯這些沒用的。”
“你放肆,知道你面前的是誰嗎?”
一羣執法者勃然大怒,指着鈞天的鼻子怒罵。
“我把他的孫子都砍了,豈能不知是誰。”
鈞天平靜問道:“現如今我爲階下囚,天老難道我連句話都不能說了?”
天老大袖一甩,封印了整座牢房,他居高臨下審視着鈞天,道:“年輕人,在這裡還有恃無恐,怎麼夏族的強者還存在嗎?”
“無可奉告。”
鈞天迴應,內心同樣充滿了無盡的疑問,但是他什麼都不想談,只想靜一靜。
“你現在可是攥在我的手心中,不說話可不行。”天老看起來很有耐心,坐在鈞天的對面,精神矍鑠。
“攥在你的手心?那是因爲我願意來。”
鈞天失笑一聲:“我想知道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更想知道你會怎麼對付我,行了大家都別浪費時間了,有什麼就說什麼。”
天老的眼睛微眯,原本以爲他會很害怕與恐懼,但鈞天的反應和態度,讓他無比的意外。
“把你背後的強者叫出來,我更想和冬眠者聯盟的強者對話。”天老絕口不提夏族,問出了最想知道的答案。
“我不清楚什麼冬眠者聯盟,怎麼他們是生命起源者強者留下的組織嗎?”鈞天皺眉。
“在這裡嘴硬是不行的,當然我們也有的是時間談。”
天老將昔日鈞天勒索黃天雄的書信拿了出來,這讓鈞天驚訝,這個老東西的反應速度真夠快的,短時間查出了這些。
“北極誰不清楚冬眠者聯盟?尋常百姓都清楚他們是軍閥的剋星,雖然我不清楚你和這個組織有什麼恩怨,不過我的確不清楚。”
鈞天搖頭,他現在想知道曾經夏族的過往。
“你撒謊!”
天老的眸子一冷,道:“不清楚你敢綁架黃龍虎去勒索黃天雄?當時的你,不過是一個吞霞境的小修士,沒有人給你撐腰你敢獨身去雪原鎮?給我說,生命起源路的修行法門到底是誰傳授給你的!”
“我的話不想重複第二次。”鈞天話語很冷。
“不見棺材不落淚!”
天老屈指一點,擊裂了鈞天的眉心,欲要將他的神魂挖出來,然而鈞天的神魂已經與混元道符合爲一體。
“你最好不要這樣,否則我的神魂碎裂了,你什麼得不到。”
鈞天強壓着滿心的痛苦,自嘲一笑:“我堂堂鎮天侯,不說爲人族立下汗馬功勞,也作出過大貢獻,可你爲了一己私慾,竟然將我囚在這裡,真覺得鈞天那麼好欺辱?”
他滿腔的鬱血在激盪,原本被天老貶爲特殊罪犯,他想要啓用鎮元仙府印記離開,迴歸北極,不過他更想知道天老想要得到什麼。
“看來你真的是有恃無恐!”
天老緩緩站起來,渾身充滿了恐怖威壓,冷冽道:“你現在可以不說,可當整個雪原鎮的居民被羈押到這裡,我看你還會不會繼續嘴硬。”
“你個老東西!”
鈞天拍案起身,怒喝道:“你堂堂天族的老族主,竟然會用凡人的生命在這裡威脅我,你也配稱之爲護道者!”
他的心中有大憤,更加認可師尊的選擇,讓舉世凡人都成爲起源者,未來的天下是何等的氣象?最底層的人將不再被他們盤剝。
“這一切都是你的選擇,你和冬眠者組織有關係這點你賴不掉的,否則如何去解釋你能抗衡仙人洞的未來道?”
天老的內心始終有一團烈火在燃燒,他畢生追求的希望,封王者的道路,生命起源路或許還有其他的捷徑可走!
爲了追求這一條路,奪取到封王祭臺,他可以捨棄一切!
“我大概知道你爲何冒着觸怒軍部半壁江山,將我帶到這裡來審問了。”
鈞天突然說道,他將自己囚在這裡絕非爲了夏族,更和蠻瑜想知道的答案完全不同。
“你想說什麼?”天老的目光更冷了,面前的少年總讓他捉摸不透。
“你站在這裡高高在上,一根手指頭都能碾死我,但是你根本不敢!”鈞天冷冽道:“你這是我怕我嗎?”
“怕你?我怕你?哈哈哈哈!”天老陡然放聲大笑,如同聽到這世間最大的笑話。
“我還年輕,我有很長很長的路可以走,我現在對我的未來依舊充滿希望,我堅信有朝一日可以走上巔峰。”
鈞天淡淡道:“但是你不一樣,你已經老了,你還有多少壽元可以消耗?現在冒着風險抗衡各方壓力將我囚在這裡,怎麼覺得生命起源路可以助你成爲封王者嗎?”
天老心頭一震,旋即沉喝道:“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連入道都做不到,能有什麼未來?我現在是老了,可我的成就是你畢生都達不到的。”
“那你在這裡問我冬眠者組織幹什麼?一條廢路值得你那麼上心?”
鈞天諷刺一聲:“你現在是很強大,可千百年後你淪爲一片黃土,而我依舊年輕,人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怎麼廢路的底蘊真能讓你封王?”
天老的臉色陰沉,這時間敲門聲傳來。
“老夫之所以在這裡和你一個螻蟻閒聊廢話,自然清楚對付你這樣的人,皮肉之痛毫無意義,我現在想看一看,雪原鎮百姓的生死,你到底放不放在心上。”
天老大袖一甩,打開封印。
天族的秘密機構,對於雪原鎮的監管已經不是一二日了,雖然通過搜魂得到過一些情報,可惜沒有什麼實用價值。
“不好了天老!”
轟然間,門外的強者闖進來,發出恐懼的話語:“我們調派到北極雪原鎮的強者,全部都死了。”
“你說什麼?”
天老臉色豁然間大變,遲疑一下問道:“你說什麼?都死了?”
“都死了,我們發動了整整三次攻擊,如同石沉大海,什麼消息都沒有傳出來,什麼都沒有得到……”
傳話的強者跪在地上發抖,第三次有一位衰老的洞天之主,剛橫渡到雪原鎮發出一聲慘叫,人就沒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