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上人間

給劉昊開門的那個護衛名叫劉六,喊起來很拗口,大家都喊他小六。他和劉三一樣,都是劉昊家裡的護衛。

唐朝人取名,總是習慣這人在家族中排行老幾就喊什麼,像劉昊是家裡嫡子中的老大,在老家長輩同輩都是喊他大郎。

當劉三小聲的給劉昊解釋完之後,劉昊忍不住就打了個冷戰,幸好自己不是姓武。

青樓後面很大,一個院子套着一個院子。這是唐朝的規矩,有點名氣的窯姐兒都是單獨一個院落,有丫鬟伺候着。不過現在後院還沒收拾,新買的那些人都在樓裡面住着。

劉昊走到門口,扭臉看到劉三和小六他們遠遠的站着,很好奇的問道:“你們怎麼不進來?”

幾個人頭搖得想撥浪鼓一樣:“少主進去吧,我等在此護衛少主周全,以防止有宵小之徒前來騷擾。”

劉昊見他們神色莊重,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推門進去了。

大廳裡十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湊在一起唧唧喳喳的說着什麼,見劉昊進來,當即就停止了話語,十幾雙眼睛在劉昊身上掃來掃去,一點都不生疏。

劉昊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輕咳一聲說道:“諸位姐姐,我是這裡的東家劉昊,今天特意來看看你們。”

這羣美女看到劉昊不自在的樣子,當即鬨堂大笑。然後熱情的歡迎東家。

劉昊關好門走進去,這羣妖精連忙閃身給劉昊讓出一條路,在她們轉身騰挪的時候,劉昊這纔看到這羣妞都露着白生生的大腿,加上唐朝服裝特有的低胸,看得劉昊忍不住的吞口水,這是勾引老闆麼?

劉昊走到主位上的時候,渾身上下被襲擊的好幾次。劉昊擦擦頭上的汗水,大爺的!活了兩輩子,這還是第一次被一羣女色狼調戲,下面的小兄弟都被撩撥的“擡頭”了。

劉昊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整了一下已經有點凌亂的衣服:“諸位姐姐,你們冷不?”

一羣妖精立馬伸出白生生的大腿齊聲說道:“冷啊!奴家身子都要凍壞了。”

劉昊瞪了她們一眼:“活該!穿這麼少會不冷麼?”

劉昊前面那個美人兒立馬說道:“劉郎好狠的心,奴家心裡好痛。”

說完還裝模作樣的捂着自己那根本捂不住的胸口。

劉昊順着她的手一看,忍不住鼻血就要流出來了,這妖精胸前那叫一個大,而且皮膚很白,加上劉昊居高臨下,當時就感覺自己的雙眼墜入了那道深不可測的溝裡。

那妖精看到劉昊一臉豬哥的模樣,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吃吃笑了起來:“劉郎,奴家衣服又小了。”

說完還提了提自己的束胸。

劉昊瞪她一眼,然後說道:“明天有就會送來一批取暖設備,你們不用怕冷了。說實話,看着你們,我壓力很大。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應該齊心協力的哄別人的錢,而不是誘惑自家的東家。我有了錢,才能養你們,但是你們迷惑東家整天跟你們醉生夢死,我拿什麼養你們?拿什麼給你們去除奴籍?”

劉昊前面那個大胸妖精不屑的一笑:“劉郎這話我們能信幾分?去除奴籍可不是一句話兩句話的事兒,誰會爲了幾個歌姬舞姬花那麼多錢?”

劉昊盯着她的眼睛說道:“假如你們想一輩子就這樣紅塵中賣笑,我也不勉強。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既然你選擇輕賤自己,淪落風塵,我絕對無話可說。現在你們年輕,可以守着底線不讓人碰,那等到年老色衰,還不是照樣成爲男人的玩物?”

這妖精氣呼呼的瞪着劉昊:“我們有的選擇麼?我們很多人都是從小被送到了教坊,學了十幾年取悅男人的技藝。我們不聽天由命,我們怎麼辦?”

她還沒說完,眼淚就流了下來。其他人也是忍不住的抹眼淚,這妖精的話說出了她們的心聲。

劉昊蹲到這大胸美女面前,擡手擦掉她的眼淚:“之前你們或許沒有選擇,但是現在你們已經有選擇了。因爲你們遇到了我。我的計劃是這樣的,最近這段時間我會教你們一些歌曲之類的,等賺到錢,全都把你們去除奴籍。然後你們想找個好人家過日子就離開,不想離開可以幫我管理。”

這妞愣了半晌,才咬牙說道:“假如劉郎真能幫姐妹們去除奴籍,那奴家就留在劉郎身邊,做牛做馬來報答劉郎的大恩。”

其他人也異口同聲說道:“奴家願意留在劉郎身邊,報答劉郎的大恩!”

劉昊嘿嘿一笑:“得了吧,你們這麼多人,我可養不了。再說,我這身體也吃不消啊。”

衆人一聽鬨堂大笑。那個大胸妖精臉紅紅的看着劉昊,很隱蔽的伸出手在劉昊大腿上擰了一下:“你個壞蛋,一點兒都不正經。”

劉昊忍着疼,身子靠在後面的矮几上,嘆了口氣:“其實我這人沒什麼理想,就想當個樂師,手裡有點小錢,四處走走轉轉。我們大唐名山大川不知凡幾,真想一處處的都去看看。無奈我是商賈人家的孩子,在大唐也就比你們地位高點兒。很多事情我無能爲力,只能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幫你們。”

劉昊腿有點麻,乾脆站起來一屁股坐到了矮几上。接着說道:“我真的很不喜歡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生活,要不是已經在教坊交了錢,這青樓我絕對不會開。我沒背景沒後臺,連守城門的小官都不認識。這青樓開起來,萬一哪家的公子哥兒看上你們硬要把你們帶走,我真的害怕這樣。唉!以後的路,走一步說一步吧,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保護你們。”

劉昊說完就有點後悔,真是太沖動了。這些話說出來無疑給自己抗下了很大的包袱,該死的惻隱之心!真該抽自己幾下。

那大胸美女看劉昊不再說話,連忙湊到劉昊身邊,挑釁的看着劉昊:“劉郎,你不是教姐妹們唱曲麼?來試試,看我們姐妹學了十幾年是不是白學了。”

劉昊淡淡一笑:“把箏抱過來。”

別的挑釁劉昊或許會怕,但是樂器方面,劉昊自信還是會完勝這羣妖精的。當年開琴行的時候,爲了多收學生,劉昊西樂古樂兩手抓。雖然當時取巧教的都是考級曲目,但是架不住劉昊經驗豐富。

劉昊將箏放在矮几上,坐直身子,隨手來了幾個和絃試音。

所謂行家出手,劉昊隨手幾個和絃立馬讓衆妖精收起了輕視之心。大家立馬端正身子,安靜的看着劉昊。

劉昊看着她們,微微一笑:“這首歌的名字叫《畫心》,講述的是情郎變心的無奈和不捨。諸位姐姐還請指正。”

劉昊說完,手中撥動和絃,輕聲唱道: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顏色;

一陣風,一場夢;

愛如生命般莫測

你的心到底被什麼蠱惑。

……

劉昊唱着,像是回到了前世在教自己學古箏的學生一樣,沉入其中,忘乎所以。

一曲終了,一羣妖精眼睛紅紅的看着劉昊。

那個大胸美女憤憤的看着劉昊:“哼!負心漢,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不過這歌曲奴家從來沒聽過,很是怪異。詞也很好,只是太露骨了吧。”

看着一羣妖精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自己,劉昊心裡不由得飄飄然起來,這時候就該來一根菸,瀟灑的吐個菸圈什麼的。對!有時間去找找菸葉,哪怕做成捲菸自己抽呢。

劉昊揉了揉眼睛:“歌頌愛情的歌曲,怎麼會露骨呢?相對來說,《詩經》豈不是更加露骨?這種歌曲還有很多,有時間我就教你們。還有樂器伴奏、歌伴舞、和聲合唱什麼的,爭取我們青樓在洛陽一舉成名。”

這時候下面一個美女輕輕說道:“劉郎,是不是給我們這裡取個響亮的名字?天天青樓青樓的,好像我們這裡是煙花之地似的。”

“就是就是,還請劉郎賜名!”一羣妖精紛紛附和。

劉昊撓了撓頭,取什麼名字好呢?八大胡同萬花樓之類的太俗氣,怡紅院什麼的太俗,瀟湘館又太過文藝。自己一個後世來的新世紀好青年,怎麼也要取個響亮的好名字,讓對手提起我這裡首先氣勢上就弱幾分。

難道叫皇家一號?前世這名字夠響亮,只是在大唐,很犯忌諱的。

思來想去,突然一個名字閃進了劉昊腦子裡。那裡曾經在後世名動一時,是每個男人都夢想要去的地方。而且被封了之後,網上爆出的內部照片讓所有人都吃驚,而裡面的四大頭牌更是讓當紅明星都黯然失色……

想到這裡,劉昊習慣性的一拍矮几:“取紙筆來!”

幾個美女慌忙間擺好筆墨紙硯,劉昊提筆在白皙的宣紙上用瘦金體寫下四個大字:天上人間!

那個大胸美女在劉昊後面緊緊挨着劉昊,吹氣如蘭:“劉郎的字,已然有了大家風範,何必作踐自己做一個商賈呢?”

然後這妞學着劉昊剛進門的神情唉聲嘆氣的說道:“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既然你選擇輕賤自己,淪落銅臭,我絕對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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