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長生將金鱗玉葉收入巨靈戒內,他看向白岐,嚇得白岐一哆嗦。
它連忙湊過來,央求道:“道長,奴婢太累了,明日再掃吧。”
它掃多少雪,就下多少雪,賊老天彷彿在跟它作對。
姜長生微微點頭,白岐如釋重負,屁顛屁顛的來到藥鼎旁趴下,藥鼎之下還燒着木炭,足夠它取暖。
姜長生則扭頭看向京城。
這場雪,格外的大,比往年都大,有些不對勁。
總感覺要出事。
……
幹武三十九年,新春之後,大雪仍在繼續,據說四十九州有超過三十州都在下暴雪。
御書房內。
姜子玉一邊烤火,一邊問道:“怎麼回事,爲何雪如此之大,如今大景氣運昌盛,不該如此。”
韓天機坐在對面,雙手同樣在烤火,他皺眉道:“臣觀測過,大景氣運仍處於上升階段,問題不在大景,可能在於天下。”
“哦?這是何意?”
“或許不只是大景在下雪。”
聞言,姜子玉皺眉。
這時,一名白衣衛入屋,呈上一封密信。
姜子玉接過,拆開一看,頓時喜上眉頭,大聲叫好。
韓天機好奇問道:“何事令陛下如此高興?”
姜子玉將信遞給韓天機,然後看向白衣衛,道:“前去珍寶宮,取一箱地底炎玉送往龍起觀,贈予道祖。”
白衣衛領命離去。
韓天機右手顫抖,感慨道:“又是那道金光,遙隔八萬裡都能誅殺金身境,道祖的手段真是難以想象,這一戰基本上奠定了大荒的敗北,接下來吞併大荒只是時間問題。”
姜子玉笑道:“希望這場大雪早日過去。”
御書房內迴盪着兩人的笑聲。
然而,這場大雪卻沒有讓姜子玉如願,京城內越來越多的百姓生病,就連太子姜秀也病倒了。
這一日清晨。
姜長生來到姜秀的寢宮內,爲其療傷,姜子玉與皇后站在旁邊,緊張的看着。
“只是受了寒冷罷了,調理調理就好。”
姜長生開口道,讓姜子玉與皇后鬆了一口氣。
姜子玉遞給皇后一個眼神,皇后立即帶着宮女們退下,待大門關上,姜子玉上前一步,低聲道:“父親,你能否施展點神通,爲大景驅散暴雪。”
姜長生扭頭看向他,表情略微驚訝。
你他孃的什麼要求都敢提啊!
怎麼不讓老子上天幫你撈月?
姜子玉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裡發虛,小心翼翼問道:“可是過分了?”
姜長生沒好氣道:“伱覺得不過分嗎?”
姜子玉尷尬一笑,假咳一聲,道:“此寒災不知要持續多久,希望百姓們能撐過去。”
姜長生收手,道:“既然是天數,那就順其自然。”
說罷,他直接消失在原處,窗戶與房門都沒有打開,看得姜子玉歎爲觀止。
真是厲害。
父親如此厲害,我卻如此無能。
姜子玉心裡泛酸,不過想到姜戩,他的心情好轉,至少那小子繼承了姜長生的血脈。
另一邊。
姜長生出現在樹下,他就地坐下,心中詢問:
“我想知道此次雪災因何而起?”
【需要消耗90000香火值,是否繼續】
否!
這麼貴?
這個價格莫非是那位大陸第一武者引起的?
姜長生緊皺眉頭,不過目前來看,漫天大雪並非是針對大景,他聽香客們說起過,據說其他王朝也有雪災。
……
一直到五月,大雪終於消停,陽光灑在四十九州上,春雪開始消融,夏季即將迎來。
這場持續大半年的暴雪爲大景帶來的損失難以估量,各州死去的百姓數不勝數,莊稼也被摧毀大半,甚至連許多官道也被阻斷,據說東林之地也是如此,姜子玉不得不下令前線回防。
他怕大軍孤軍深入大荒,後勤軍隊跟不上,容易被圍困,而且平安身受重傷,需要時間養傷。
平安已經在返回的路上,姜子玉命神人陽昭帝前去鎮守前線。
不止是大景,各朝也遭受重創,都在想辦法復甦。
龍起觀的香客倒是越來越多,經歷瞭如此雪災,百姓們以爲是上蒼髮怒,所以特來燒香,求上蒼寬恕,另外,龍起觀有仙人,或許能得到他的保佑。
江山社稷不是姜長生該擔心的,龍起觀沒有遭受大礙就好,庭院裡的日子依舊平淡的繼續。
這一日。
姜長生睜開眼睛,表情變得耐人尋味。
與此同時,京城西城門。
人海茫茫,排隊入城,其中一名揹着行囊的書生跟隨在一名老者身後,他相貌白淨,儀表堂堂,一邊前進,一邊四處張望。
“師父,這京城就是不一樣啊,太氣派了,光是這城牆,魏州之地的各郡皆沒有一城能與之相比。”
書生感慨道,他前面的老者身穿青袍,白髮束於腦後,右手提着一把劍。
青袍老者回答道:“大景京城確實非同凡響。”
他的目光看向遠方的龍起山、武峰,眼神冷漠。
足足過去半個時辰,師徒倆方纔成功入城。
書生興奮極了,問道:“師父,我們先找地方住嗎,還是直接去龍起觀?”
青袍老者道:“天色還早,隨便買點吃的就上龍起觀吧。”
“好好好,也不知否能一睹道祖風采。”
師徒倆說着說着來到一家包子鋪,買了兩籠包子,一邊吃,一邊走向龍起觀。
書生的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好奇問道:“師父,您還沒告訴我,您爲何要上龍起觀?”
兩人只相識了三個月,那是大雪遮天的山野裡,書生差點凍死,運氣一向極好的他遇到了青袍老者,躲過了一劫,後來他無意間發現青袍老者武功很強,便纏着拜師,軟磨硬泡,終於拜師成功。
“您不會要挑戰道祖吧?據說只有神人才有資格挑戰道祖。”
書生喋喋不休道,根本不給青袍老者氣口接話。
青袍老者已經習慣他的話癆,並沒有生氣。
兩人一路來到北城門,出城後便直接上了武峰,如今的北城門已經成爲上武峰的專屬通道,商賈與百姓不得從北城門進城,除非是從龍起觀下來。
踏上武峰的臺階,山上仍白雪皚皚,還未完全消融,山道上滿是人影,書生擡頭看去,根本看不到盡頭。
“不愧是大景聖地,大氣!”
書生讚歎道,說話間,又吃了一個包子。
師徒倆隨着香客長龍上山,時間隨之流逝。
兩個時辰後,兩人終於上山。
書生大口喘氣,道:“師父,今夜要不就在龍起觀住下吧,徒兒的錢財足夠。”
他的家境殷實,即便路上被洗劫過一次,他仍在靴底藏了銀票。
青袍老者無視書生的話,從懷裡掏出一本秘籍,丟給書生,然後不顧他驚愕的表情,上前兩步,站在山門前,高聲喝道:“在下劍宗青松子,不遠數萬裡前來挑戰道祖,死後願入英雄冢!”
書生一聽,頓時呆住。
他想過青袍老者可能來挑戰道祖,但又覺得不現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有資格挑戰道祖。
青袍老者這一聲爆喝,響徹兩山之間,震得周圍所有人看向他,這股氣勢明顯就不是尋常武者。
劍宗?
青松子?
書生沒有聽說過這兩個名字,但總感覺很厲害。
大量弟子從龍起觀內涌出,不少弟子甚至從屋檐上飛躍而來,盡顯武道聖地的風采。
凌霄從弟子之中走來,打量着青松子,問道:“足下可是神人,若無神人之境,那就退下吧。”
青松子平靜道:“在下正是神人,不會辱沒英雄冢之威名。”
此言一出,香客們議論紛紛,書生激動起來。
還真是神人!
書生的笑容突然凝固,他這纔回過味兒來,師父這是要求死啊!
現如今還敢來挑戰道祖的武林高手,幾乎都是大限將至,想在臨死之前留下威名,而英雄冢就是最好的歸宿,多少絕世高手葬身於英雄冢,數十年過去,英雄冢之名遠播天下,成爲不少武者嚮往的歸宿。
書生連忙上前,勸阻道:“師父,何必想不開呢?”
青松子面無表情道:“我此行來,就是爲此事而來,爲師已經沒有幾年活頭,你且退下吧,免得傷了你。”
就在凌霄猶豫要不要去請姜長生時,人羣響起驚呼聲,只見龍起山方向飛來一人,正是騰雲駕霧而來的姜長生。
好一副仙人作派!
書生被驚豔到,許多第一次見到道祖的香客同樣如此。
姜長生停在空中,道:“上來一戰吧,以免傷及旁人。”
青松子凌空踏步而起,展現出神人的風采,步步登天。
姜長生瞥了書生一眼,剛好與書生的眼神對上。
書生心跳加快,他看到了什麼?
道祖在對他笑?
是錯覺嗎?
書生下意識看向身後,再回頭時,姜長生與青松子已經飛至高空,在衆目睽睽之下對視。
青松子拔劍,劍光閃耀兩山之間,他盯着姜長生,道:“道祖真是好風采,在下自愧不如,但今日一戰,在下會展現劍宗的絕學,看看能在道祖手底下堅持幾招。”
姜長生輕聲笑道:“故人在看,那我也不會手下留情,展現出你最強的絕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