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斌,你在哪?”
“在檢查阿俊的家庭作業,怎麼了老竇?”
李樹棠本來想要呵斥李文斌一頓的,聽到這話,沉默了好一會才道:“你現在立馬回差館,我在辦公室等你!”
李文斌一頭霧水,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放下電話後,他看了眼坐在他對面的李家俊,將身前的車往前推了幾步,道:“將軍!”
李家俊看着棋盤的變化,臉色憋得通紅,如同便秘一樣。
這已經是他今晚輸掉的第八盤棋了。
明明每次開始的時候,他都能佔領上風,但下到末尾,總是輸掉的那個。
李文斌看着一臉不服氣的李家俊,失望的搖了搖頭道:“阿俊,你只有小聰明,而無大智慧,每次下棋只顧眼前看到的好處,卻不知道下棋這種事,最講究大局,要走一步看三步,等你什麼時候領悟了這個道理,就能贏我了。”
“知道了,老竇!”
李家俊低下了頭,看似將李文斌說的話聽了進去,實際上卻是左耳進右耳出。
他承認李文斌的棋藝要比他強,但卻不是因爲李文斌比他聰明,只是經驗比他更豐富罷了。
李文斌不知道自己兒子心中所想,還以爲他真聽進去了,便心滿意足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回差館了,等你媽回來後告訴她,讓她不用等我了。”
“哦!”
說完這句後,李文斌便離開了家門。
留下剛上初中的李家俊一個人在家。
在車庫取到車後,李文斌立馬通過車內的對講系統,聯繫上了鄺智立。
李樹棠叫他回差館的時候,用的是DCP的身份,而不是老竇的身份。
在那個時候,李文斌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而且多半跟O記有關。
只不過爲了緩解李樹棠的心態,他找了個在教兒子寫家庭作業的藉口。
這個年代的通訊還不算十分發達,雖然基本上家家戶戶都裝有電話,但搭錯線和串線是常有的事。
而警隊是有很多機密不能向外透露的,所以基本督察級以上的差佬,都會在家配備一個對講系統,以方便隨時聯繫。
很快,李文斌就從鄺智立那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東星的耀揚發瘋,跟矮仔天和任因久兩人全面開戰。
和聯勝也有兩個堂口跑出來摻和,雖然沒有動手,但既然站了出來,就已經表明了態度。
鄺智立在說完這些後,提議道:“sir,我覺得這些事跟徐永森脫不了關係,要不要把他帶回來問話?”
李文斌現在一聽到徐永森這個名字就頭疼。
他也知道這事跟徐永森脫不了關係,可要是讓鄺智立去帶徐永森回差館問話,以鄺智立的性格,少不了要折騰徐永森一番。
而徐永森又是個小心眼,愛記仇的,事後肯定會報復回去。
都是自己的得力助手,李文斌可不想見到有他們兩個受傷。
便對鄺智立道:“徐永森的事情你別管了,我會親自去找他,另外你現在立馬召集人手,那些古惑仔要敢開打,全給我抓回來!”
“yes sir!”
結束和鄺智立的對話後,李文斌又用大哥大撥通了徐永森的電話。
開口第一句就是:“我不管你現在在哪,在做什麼,立馬過來見我!”
面對氣勢洶洶的李文斌,徐永森只是說了一句話,就打斷了他的節奏。
“sir,你怎麼知道我有和聯勝的犯罪證據要交給你?”
原本準備問責的李文斌,聽到這話,不由抽了抽嘴角。
他現在懷疑徐永森是提前算計好的,就等着他打電話。
只是面對這麼個手下,他也沒辦法,只能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拿過來一起見我,老地方!”
——
“sir,我有些搞不明白,怎麼你那麼喜歡約我在天台見面?這鬼地方冬涼夏暖,風大的要死,就不能找個有空調的包廂好好談麼?”
面對徐永森的抱怨,李文斌只當做沒聽到。
盯着徐永森拖過來的行李箱問道:“你該不會要告訴我,這裡邊都是和聯勝的犯罪證據吧?”
徐永森聳了聳肩,道:“和聯勝幾萬個成員,這些只是那些主要成員的犯罪證據,要是全部算上,估計再來三個行李箱都裝不下。
而且不是你跟我說過,要抓大放小,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別去計較了。”
李文斌點了點頭,這的確是他說過的話。
他是想打掉和聯勝,但不代表着要把和聯勝所有的成員都抓進去。
畢竟有很多成員都是被迫着加入社團的,還有一些屬於小攤販,爲了不被收保護費,才進入社團。
這些人基本沒做過什麼壞事,反而屬於被剝削的階級。
要抓,就抓那些骨幹成員跟領頭的。
隨後李文斌便在徐永森的介紹下,看起了他帶過來的那些東西。
翻閱了幾份之後,李文斌再看向徐永森時,眼神變得有些古怪。
“這些東西,你是怎麼搞來的?”
徐永森笑着道:“阿頭,我可是和聯勝的坐館,他們懷疑誰,也不可能懷疑我,現在你就算公佈我是臥底,我想那些古惑仔也不會相信的。”
李文斌一想也是,徐永森在港城的江湖上都快一手遮天了,說他是臥底?
那些古惑仔只會以爲這是差佬在搞事,根本不會相信。
將行李箱合上後,他向徐永森問道:“你是想讓我現在就把這些東西交上去?”
徐永森聳了聳肩,道:“我無所謂啊,不過我的建議是先把那些搞粉面生意和軍火的先抓起來,其他的慢慢來。
不然一下抓那麼多人的話,警力怕是不夠用了。
而且你解決了那些領頭的,我纔好安排他們手下的人,沒犯什麼大錯的,就給他們找份正經的工作,進廠做工,又或者是當司機跑物流什麼的。”
李文斌失笑道:“看來你都已經安排好了,就你這能力,不覺得自己當差佬太浪費了嗎?你要是去做生意,怕早就發財了。”
“no,no,no!”徐永森晃了晃手指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追求,我的追求就是除暴安良,維護法紀。”
李文斌翻了翻眼,徐永森說的這句話,他是一個字都不信。